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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死而生 作者:箫云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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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死而生 作者:夏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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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石故渊去慈恩寺取平安符,并在茶室消磨了些时候。这一次没有见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问起来,得乐说:“她回家去了。”

    石故渊惊讶说:“我以为她住在这儿。”

    得乐抬手给他添茶,笑着说:“世间万物,皆有归属,住处并不等于家。”

    石故渊心念一动,笑了起来:“这话说的不错,睡觉不等于休息,住处不等于家。”

    得乐又说:“这次我去南方,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串菩提子,今日送与你,希望能保佑你平安喜乐。”

    石故渊愣了愣,得乐加持的物件,无数富商贵胄不远万里重金来求,还未必求得到。得乐总说,一切随缘,如今缘分既然找上门来,石故渊就没有不接受的道理。他定期给慈恩寺大额捐赠,因此不多虑此串菩提子价值几何,谢过之后,戴在手腕上,菩提柔韧冰冷,石故渊心想:平安喜乐,如果能早来几年,该有多好啊。

    回家的路上,他去音像店,给池晓瑜买了几部电影动画片。经过一周多的修养,池晓瑜的脑袋恢复如初,池羽放下心,回到研究室赶研究进度,照顾池晓瑜的工作,当仁不让地落在了石故渊身上。

    池晓瑜在幼儿园过得风生水起,摆脱掉初来乍到的羞涩,加之石故渊过分的宠溺,她越发露出活泼淘气的本性。小孩子淘气却不惹祸是本事,再有漂亮的脸蛋和大提琴的光环,池晓瑜很得老师青眼,一致表决由她在期末汇演上领唱。

    池晓瑜骄傲得脖子抻到天上去,石故渊看她的小模样有趣,就问:“期末你要唱什么?”

    池晓瑜兴冲冲地说:“真善美的小世界!”

    石故渊逗她:“那你唱两句,我听听跑没跑调。”

    池晓瑜扯着嗓子唱了几句,奶声奶气的,调没跑,节奏也准,是练过的。石故渊接着为难说:“你能用琴把它拉出来吗?”

    池晓瑜才上几节课,握弓都要握半天,她眼珠子一转,爬到石叔叔身上,捧着他的脸左右摇晃:“你能吗你能吗?”

    石故渊抱着她去了书房,把琴拿出来,说:“听好了。”

    池晓瑜眨眨眼睛,跟着琴音唱起来:“这是个美丽的小世界,这是个快乐的小世界,啊我们来歌唱,我们歌唱,歌唱美丽小世界……”

    石故渊的大提琴翻来覆去只有那么几首经典名曲,首次在琴弦上跳跃出童声,他的心也轻忽欢快起来,乘着池晓瑜的歌声,渐渐飞溅出柔软的水滴。

    下雨了。

    池晓瑜和石故渊同时停下来。窗外雨下得很大,池晓瑜有些失落的对石故渊说:“爸爸又回不来了吗?”

    石故渊亲了亲她的头顶,说:“明天周末,你醒了就能看见他了。”

    池晓瑜嘟着嘴:“我不要这么早睡觉,今天可以看动画片的。”

    石故渊抽出其中一张碟,在池晓瑜眼前一掠,说:“今天看狮子王,好不好。”

    池晓瑜闷闷地说:“我想回家看……”说着泫然欲泣,“石叔叔,我想爸爸了……”

    石故渊拿她没辙,叹了口气,说:“那我们给爸爸打电话,跟他说完话,你就乖乖睡觉。”

    池晓瑜噼里啪啦掉眼泪儿:“我想爸爸……我想回家……”

    石故渊使出浑身解数哄小孩,最终落败。他只好冒着大雨抱她回了15号楼,池晓瑜想不到为什么石叔叔会有他们家的钥匙,但她总算停止了抽泣。

    石故渊又让池晓瑜和池羽通了电话,池羽安慰池晓瑜说很快就回来,让她乖乖在家跟石叔叔一起等他;池晓瑜破涕为笑,跑去看《狮子王》,石故渊接过话筒,一边提防着池晓瑜的耳朵,一边对情报似的小声说:“雨太大了,你明天早上再回来吧,一会儿我就让小鱼儿上床睡觉。”

    池羽絮絮叨叨:“睡觉之前给她喝一杯热牛奶,不能给她吃零食,睡衣我给洗了,你给她换一套,不要睡裙的,她晚上睡觉不老实,裙子往上窜,肚子容易着凉……”

    “知道了,”石故渊说,“你别嫌麻烦,去找个病床,躺着睡,不然第二天落枕。”

    俩人交流完关心,撂下电话,转身一看,池晓瑜强撑着眼皮,已经坚持不住了。她之前又哭又闹,耗损了许多体力,这时露出了弊端。石故渊一过去,池晓瑜就闭上了眼睛,骨碌进他怀里。

    小孩子睡觉的钟点早于成人好几个小时。石故渊把平安符压在池晓瑜的枕头下面,然后无所事事,就去池羽的书房找书看。他从书架里找出了他送给池晓瑜的那本《安徒生童话》,挑了几个故事看完,石故渊意犹未尽,就着池羽早上杯子里剩的白水解渴。然后他就像好奇心发作的孩子,拉开了抽屉。

    巨大的画夹让石故渊感到意外,轻轻翻开,是他们在东陵野餐那天,池晓瑜放风筝的肖像画。画纸上的主角只有池晓瑜,石故渊暗笑一声,真是偏心眼,池晓瑜的身后,应该有他。

    接下去大半本都是池晓瑜,石故渊如同迟到的父亲,终于有机会领略一个小女孩回溯到小婴儿的旅程。襁褓里的婴孩安静地熟睡,旅程仍未结束,下面还有几张纸。

    石故渊翻过“池晓瑜篇”,然后……他看到了自己。

    每一张的他都戴着眼镜,吃饭的、睡觉的、走路的,还有一张……似乎是在医院,穿着白大褂,坐在窗边写字。

    石故渊推断池羽是臆想他在写病历。他囫囵吞枣地知道了这些画的内容,愣了会儿神,然后带着新嫁娘般羞赧的雀跃,温故而知新。

    睡觉的那一张,他睡在沙发上,左臂搭在额头遮挡阳光,右手自然垂落;他凑近仔细地研究了下,然后对比着自己的手掌。

    池羽忘了画上那颗痣。

    石故渊扬起嘴角,作为一名医生,丢三落四的毛病要不得;他的目光向右上方移去,那里的字迹小小的、浅浅的,好似才露尖尖角的小荷,被他这只蜻蜓点了水:

    今天菩提树又开花了,

    我的心无限惆怅。

    当时的我是何等温柔,

    我把花瓣撒在你发间,

    当你离开,

    我的心不会变凉,

    ——

    门外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石故渊抬起头,温柔的灯光下,昏黄的色泽将房间熏染得暖意融融,他用满含深意的微笑迎接晚归的主人。

    池羽定在了书房门口,慌乱盖过了愤怒——

    “你喜欢我戴眼镜?”石故渊把画册合上,低低一笑。他坐在椅子里,故作镇定,只有他知道,书桌下方,他的手因为欢欣而轻颤,“不是不能商量,但你怎么能忘了,我的这里,”他举起右手,展开手掌,“有一颗痣,和你对称的,你怎么能忘了呢?”

    第二十七章

    滂沱的雨仿佛是孟姜女怀念起了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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