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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死而生 作者:箫云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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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死而生 作者:夏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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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地,窃窃地,收藏了一抹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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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故渊第二天换了琴,没来得及交给池晓瑜,就被刘勉的一宗电话叫走:郑中天生前的最后一批走私车本应该在今日进港,但海关换了批新人之后,积极地响应中央号召,加大了对走私的打击力度,走私船不敢靠岸,观望几天之后,干脆原路返回了。对方还很不讲道理,不肯退订金,也不肯送货,反正中间隔着个太平洋,石故渊茶杯摔得再远,也摔不到西半球去。

    于是在过了郑中天的头七之后,石故渊亲自跑了一趟美国,和洋王八蛋们拉锯扯皮。好不容易谈妥了条件,回到桃仙市,河畔的绿柳已经冒出了嫩芽。石故渊抽时间给池晓瑜把琴送去,池晓瑜却没了兴奋,反而唉声叹气地说:“石叔叔,如果你教我拉琴,要多少钱?”

    石故渊被她一板一眼的语气逗乐了,说:“你有多少啊?”

    池晓瑜拖着下巴,遥望远方的草地,想了想说:“我有一整个储钱罐呢!”

    石故渊坐在她身边,问:“怎么了,你爸不让你学?”

    池晓瑜实话实说:“爸爸说我们没有钱,要再等一等,可是我等不及了,又不敢跟他说。”

    石故渊若有所思,等到池羽到了幼儿园,石故渊照例送他们回家,聊了聊在美国的趣事,石故渊话题一转,说:“池羽,我朋友有个房子,位置还不错,他要出国,所以急着租出去,你帮忙留意留意你身边有没有要租房子的,一会儿我给你留个电话,谁要租,直接联系他就行。”

    池羽问:“房子在哪儿啊,一个月大概多少钱?”

    石故渊说:“和我一个小区,离你们医院、离晓瑜幼儿园都挺近,价格好商量。”像认证所言非虚,他在等红灯的时候,偏头对池羽笑了下,“要不是急着出国,他也没想租。”

    池羽闲聊着问:“打算去哪个国家?现在出国的人越来越多了,他是打算不回来了?”

    石故渊说:“他老婆孩子都在美国,刚拿了绿卡,应该是不回来了。”

    池羽点点头,临下车,石故渊给他留了个号码。在回去的路上,石故渊联系刘勉说:“我把你电话给了我一朋友,他要是跟你问租房子的事儿,你就带他去15号楼看看,钥匙你有,别提我。”

    刘勉惊讶地问:“石总,你要租房子?打算租多少,怎么结算?”

    石故渊说:“你让他们说,尽量低一点儿——也别太低,免得他们起疑心。”

    刘勉应了下来,石故渊这才注意到刘勉的背景音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他心里有了谱,语气放缓说:“是海关那帮人?”

    刘勉抹了把脸:“嗯,老规矩,他们都懂。”

    石故渊提醒他:“少喝点儿,别太晚了,记着打车回去,明天上财会那儿报销。”

    刘勉道了谢。挂下电话,石故渊敲敲额角。进了楼门,保安叫住他,说有给他的邮件,他边走边拆,里面是一封信。石故渊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无奈地摇头而笑。

    到了晚上九点,家里的座机应时响了起来。石故渊刚洗完澡,披了浴袍出来,接起电话说:“喂,小沨。”

    “哥,你怎么知道是我?”

    石故渊擦着头发,坐到沙发上,笑着说:“你什么事儿哥不知道?”

    “哦……”女声婉转,泠泠清脆,“那你知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呀?”

    石故渊说:“你在想,是回来呢,还是回来呢?”

    “哥,你真讨厌!”

    石故渊哈哈大笑,叠起腿,摆出长谈的架势:“想家了就回来,订好机票,哥去接你。”

    “我是要回来,但不是因为想家!”石故沨说,“我给你写了信,你收到了没有?”

    石故渊俩根手指头夹起信,在眼前晃晃,好像妹妹能看到似的:“刚收着,还没来得及看。”

    “骗人,你肯定看了!我考进英国皇家芭蕾舞团啦,你就没点儿表示?”

    石故渊端详着信上“英国皇家芭蕾舞团”澎湃的笔锋,随口说:“什么表示,也得等你回来才能兑现啊。”

    石故沨昂首挺胸地站在伦敦街头红色的电话亭里,像一只优雅骄傲的天鹅;她握着话筒,冲反光玻璃里的女孩子噘嘴:“对了,爸爸怎么样,上次听他声音,好像身体不太好。”

    石故沨嘴里的爸爸就是郑中天,石故渊撇开信,漫不经心地说:“啊,前一阵儿忙,就没来得及告诉你,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石故沨大惊失色,“怎么没人告诉我!”

    “是我不让说的,你要考试,怕影响你发挥。”

    “石故渊你大混蛋!”石故沨抽泣着,“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可以瞒着我!我要是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和我说?爸爸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去世的?我没回去见他最后一面,他一定很伤心!”

    石故渊垂下睫毛,深吸口气:“等你回来,我带你去祭拜。生死有命,你别想太多。”

    石故沨说:“我才不像你这么冷血!我定了后天的机票,一落地你就带我去!”

    石故渊说了两声“好”,等妹妹愤怒而悲悼地掼下话筒,他撑着前额站起身,重新系好浴袍的带子,去书房里拉琴。

    书房紧闭的门也拦不住优美宁静的《天鹅》飞将出来,这只天鹅的每一层羽翼里,均包裹着理智的哀伤。

    第十章

    工作日的慈恩寺,宁静闲适。石故渊喜欢来这里闻一闻香火的味道,舒缓他日夜紧绷的神经。他在主殿上了一柱香,得乐立在他旁边,在他起身后,说:“阿弥陀佛,石施主似乎有心事。”

    石故渊笑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得乐双手合十,说:“如果石施主不介意,可以对贫僧说一说。”

    石故渊说:“也好,我也想慈恩寺的茶了。”

    两人来到偏室坐定,慈恩寺的茶与外界的茶不无两样,区别也许只是沾了佛缘的茶叶,没有了俗世五味。得乐给石故渊添了茶,石故渊小啜一口,然后打开话匣,谨慎地一字一字往外掏:“我妹妹要从国外回来了,她挺怪我没告诉她我们养父去世的消息,和我闹脾气呢。”

    得乐说:“此事石施主所为的确欠妥,于情于理,也当及时告诉她。”

    “我怕打扰她考试……”石故渊叹着气,“主要还在我,我是不想提这事的。”

    得乐说:“事已至此,多思无益,还请石施主放宽心,令妹会理解的。”

    春天花团锦簇,慈恩寺的花偏浅淡,仿佛超脱俗世而立。石故渊推开小窗,忽然一阵花瓣迎风拂到他脸上,他打了个喷嚏,定睛一望,原来是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在打花。

    得乐也看到了,他头痛地来到窗边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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