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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此意如何还会指婚。”
    常廷昭对上六皇子的眼睛,声音比平时低沉,“臣也十分疑惑,兴许是六皇子听岔了,并非是给臣指婚。”
    六皇子冷哼,“我的耳朵又不是摆设,这样的话还能听岔。父皇既然将此事交于我必是斟酌再三,一切皆为大佑为常将军所想,常将军就等着回去准备婚事吧。”
    常廷昭一脸不悦,“六皇子莫要强人所难,臣在浴血奋战可不是为了胡乱娶一个男子进家门,我已有心仪之人,六皇子美意我心领了。”
    六皇子猛的拍桌,“放肆!忠义侯之子嫁于你那是皇上恩典,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
    常廷昭冷哼,“委屈不敢说,可皇上之前明明答应臣不会插手此事,如今怎会出尔反尔?我要见皇上,没得我立了功这点事还反悔的道理,这不是奖赏这是惩罚,难道我打败西戎立功还是错了?”
    六皇子拧眉,脸上藏不住的怒意,“父皇修仙正处要紧时刻,若是被人打断必是会误了成仙良机,你这时要见父皇是何居心?!”
    常廷昭瞥了他一眼,“总之不见皇上没有皇上的旨意,莫说那什么狗屁忠义侯之子我不会娶,就是你六皇子下嫁我都不收!”
    六皇子直接涨红了脸,指着常廷昭的鼻子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常廷昭才不惧他,“这事是皇上亲口应我,不管去哪都是我有理。六皇子一直阻挠我见皇上,听闻皇上已经许久未曾露面,就连后宫妃子都难得一见,莫非有何隐情不成?”
    六皇子眼底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恢复正常,冷哼道:“常将军莫非怀疑我囚禁父皇不成?”
    常廷昭一脸无辜,“我可没说这话,是六皇子您自个说的。六皇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将皇上囚禁起来!我要见皇上!”
    常廷昭直接嚷了起来,那番模样哪里还是大杀四方的大将军,就一个地痞无赖。
    六皇子差点破口大骂,阴恻恻道:“这是何地岂容你嚣张!常将军莫要因功自傲,以此要挟。”
    常廷昭冷冷道:“我乃朝中之臣,想要见皇上商议朝中大事如何不成?六皇子屡次阻拦,若非心虚何至于此?”
    六皇子怒道:“常将军好是嚣张,父皇之前就命我监国,以便专心修仙,文武百官都金口玉言,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常将军这时候竟是无端怀疑不说,还要为这点小事扰父皇,莫非成心让父皇无法羽化登仙不成!?”
    常廷昭这时却软了下来,只道:“总之赐婚之事,若是不见皇上,那就是六皇子居心叵测胡乱给我塞个歪瓜裂枣。我从前就曾经说过,此生只娶一人,现在我已经寻到那人正准备办婚事。若是六皇子执意让我娶个恶心我的,我誓要到皇上那里说道说道。君无戏言,怎的能出尔反尔。”
    六皇子眼眸子暗了暗,“既然常将军不信我,我只好叨扰皇上,若是有何后果……”
    常廷昭直接打断,“我愿一力承担责任,总之无论什么事都要让我见到皇上之后再说,我只信皇上亲自为我挑的人。”
    六皇子冷笑,“那常将军就等着做新郎官吧。”
    常廷昭一直暗沉的脸终于露出一抹灿烂,“必是会请六皇子一杯水酒。”
    常廷昭离去,六皇子狠狠的砸碎了身边的瓷瓶,旁边的太监连忙奔了过来,“殿下息怒,未真正坐上这宝座之前还得谨慎。”
    六皇子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道:“这个常廷昭实在不识抬举!”
    太监也连忙符合,“可不是,忠义侯之子给他做妻那是天大的脸面。这常将军实在太嚣张,竟敢这般与您说话。”
    六皇子冷哼,“我偏要让他不如意。”
    太监不明道:“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殿下为何执意如此?就算将王公子嫁了过去,也不见得能够拉拢。”
    六皇子刮了他一眼,“蠢奴才,为何要拉拢此人,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摆在那我还嫌碍眼。这般作为自是有我的道理,我是绝非让他娶那什么赵清河的。想要见皇上,哼,等我爬上那个位置,让他一双眼珠子挂于我胸前,天天让他瞧见!”
    六皇子笑得阴狠,惹得太监浑身一抖,背上冒出冷汗。
    大老远常廷昭便是看到一群人站在定国公府门口,常廷昭没来由心底一沉。
    “老夫人,瞧,是四少爷!”一个奴仆瞧见常廷昭嚷了起来。
    常廷昭翻身下马,跪在常老夫人跟前,一脸激动道:“祖母,孙儿不孝来迟了,让祖母在门前久等真是罪该万死。”
    常老夫人看着常廷昭不由红了眼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冯侧夫人此时插话道:“四少爷你在外头不知晓,这一年多老夫人每日都念叨你,身子骨都消瘦了不少。”
    常廷昭并未理会冯侧夫人,搀扶着常老夫人道:“祖母,孙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常老夫人拭掉眼角泪水,“这是为朝廷为皇上办事,理所应当,我孙儿出息祖母也跟着高兴。”
    冯侧夫人不由叹道:“也不知老爷何时回京,老爷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又得耽搁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听闻那地方风刮得跟刀子似的,甚是难熬。哎,怎的老爷就没能提前回来。”
    常老夫人一听原本的喜色又变成了忧色,虽然战事已停,可人没回来就不免担忧。从前不是没有过出尔反尔的事发生,而冯侧夫人这话明面上不觉得有何,可不由引人深想。一直都是常廷昭领兵,按理说应是定国公先回来,常廷昭在那处守着才是,怎的就调换了过来?
    常廷昭淡淡道:“祖母无需担忧,父亲有大军守护更为周全,这也是皇上体恤。若这次回来的是父亲,只怕如今已经命丧黄泉。”
    常老夫人大惊,“这是怎么个说法?”
    常廷昭将途中遇到狼袭之事一一道出,其中凶险令人不寒而栗。
    常老夫人顺着胸口,“还好,还好,怎会有这么多狼,实在太可怕了。多亏老天保佑你我的乖孙儿没事,否则可是要了我这条老命。”
    一旁的常廷辉不由笑了起来,“四弟越发喜欢逗祖母了,若真有这么多匹狼,四弟紧带这么些侍卫如何能抵得了。”
    常廷昭并未瞧他,只道:“一群畜生不足为虑,人都不惧何况这畜生。祖母,这狼皮虽说没有虎皮漂亮,却也十分暖和。一千来张皮子,可以给您做好几身衣裳了。”
    常老夫人也不由瞪大了眼,“竟是真有这么多?都带回来了?”
    “因为仓促还未处理,所以让人去折腾,过几日便是能瞧见。”常廷昭未管其他人如何反应,望了望四周,“怎不见我二哥?”
    常老夫人叹了口气,“你一会去瞧瞧吧,自打失了孩子就一蹶不振了。”
    常廷恩带绿帽子之事经他周旋外人并未得知,就连常老夫人也被蒙在鼓里。常廷恩虽然平日身子骨虚弱,却也不至于这般。常廷昭再也耐不住,与常老夫人告罪便是奔到常廷恩的院中。
    一打开房门,一股浓浓的药味迎面扑来,常廷昭窝在床上一脸蜡黄,已经瘦得不成人样。
    常廷昭眼眶直接红了,“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常廷恩虚弱一笑,“哥没事……”
    常廷昭失声叫嚷起来,“这还叫没事!莫非死了才叫有事?”
    常廷恩噎了噎,常廷昭自觉失语,“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出去,这里你不能待了,再待下去就真的没命了。这京城既然没有能救治好你的大夫,我就带你去其他地方寻名医。”
    常廷昭笑了起来,撑着身子靠在床沿,“你又说傻话了。”
    常廷昭依然固执道:“这次我绝不再信你的话。”
    “我真没事。”
    常廷昭直接瞪圆了眼,常廷恩望向屋外,常廷昭顺眼望去不由眉头紧蹙。院子里人来人往,他两在屋里说什么外头听得一清二楚。
    常廷昭直接起身,对着院子一吼,“都给我滚!把我哥伺候成这副模样,统统杖毙。”
    院中奴仆吓了一跳,纷纷跪下叫屈。
    常廷昭不耐烦直接操起棍子乱挥起来,“还敢狡辩,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奴仆哪还敢继续在这院子里待,全都散去无一人敢留。常廷昭还不放过,跟个猛兽似的奔出去追赶,见一个打一个,把好几人打得练练哀嚎,只惹得常廷恩的院子附近都不敢有人逗留。
    常廷昭这才满意回了院子,便是看到常廷恩站在院中,心满意足的呼吸着外头的新鲜空气,虽然依然消瘦脸色蜡黄,却并不似方才在屋里那般似乎就要归去的模样。
    “哥?你……”
    常廷恩笑得灿烂,常廷昭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面容上看到这般模样,不知不觉眼泪竟是落了下来。莫非这是回光返照?常廷昭心里更加慌乱了。
    “哥,你等着,我去给你寻大夫去。”
    常廷恩一把抓住他,“回来!毛毛躁躁的,哪里还像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
    常廷恩那点力气压根比不上常廷昭,想要甩开十分容易。可常廷昭也能感受到不同,从前常廷恩可没有这股力气。
    “哥,你,你……”常廷昭直接结巴了。
    常廷恩觉得好笑又心酸,“我是真没事了,这般模样是故意为之。”
    常廷昭依然疑惑,“哥,你不会是讹我的吧?”
    常廷恩并未直接答复,只道:“十三王妃为我寻来名医,我身无长物世子之位怕也保不住,你代我去谢他。”
    常廷昭确实听说过云熙为常廷恩寻来了名医,只是平日两者为防他人猜忌通信极少,所以并不知具体情况,只知道略有好转。可方才常廷昭一看常廷恩这副模样就慌乱了起来,哪里还记得起那些。
    而且常廷恩身染顽疾,从前找了数名大夫都治不好,那名医真有这般厉害?常廷恩身子骨不好在常廷昭脑海里根深蒂固,现在常廷恩这副模样哪里又像好的,不由怀疑是常廷恩故意欺瞒他。
    常廷恩哪里不明白常廷昭的想法,道:“我这身子骨想要大好确实不可能,只要悉心调养,却也不会更坏了。听大夫说,若是好好养着,以后四处走走不成问题。这般消瘦也是之前带的,一时半会想要养回来必是不会这般容易。我又故意穿着宽松大衣,脸上也涂了东西,所以才会看着骇人。”
    常廷昭依然不敢相信,“真的?”
    常廷恩笑道:“从前大夫不也说过,我这身子骨大好不成,好好养着却也与常人差不离。”
    “可是……”
    常廷恩叹道:“是我疏忽了。”
    原来,那些太医诊治的并无问题,开的药方也对。只是平日为了求子,常廷恩除了要吃那些药平日还会吃药膳以及一些补药,偏这些药膳和补药里有与他吃的药方相冲之物。若是常人吃着倒是无异,就算吃多了最多拉个肚子就完事,压根查不出什么。可常廷恩这身子骨就受不了了,加之长年累月,所以一直不见好反而还更重了,正是这个缘故。
    那些太医兴许也知晓一二,故意隐瞒也不足为奇。而外边请来的大夫了解不多,男子为求子而吃药实非什么光彩之事大多不会外谈,所以才会出了纰漏。
    可自从崔云婵出了事,常廷恩又被恶心到了,原本就对子嗣并不在意如今更是没有了强求的理由。因此那些药常廷恩并未再吃,后来又有云熙寻来的名医,这名医不似其他大夫,毫不遮掩询问,最终查出究竟。
    常廷昭握紧拳头,牙齿磨得咯咯响,“真是好歹毒的心!”
    常廷恩也叹道:“如今那些吃食还是不干净,我这院子里的人太杂,想要处之并不容易,需从长计议,所以现在只能佯作这般模样自保。哥是不是很窝囊很没用?”
    常廷恩院子里的奴仆有崔云婵带来的,有冯侧室安插的,有常老夫人派来的,还有常夫人从前留下来的人。若真是要处理还真是不容易,若没有个顺当的名头,麻烦不说下次再派来伺候的也不定就没有心眼,还不了解更是糟心。
    常廷昭见到常廷恩这般不由心底难过,“哥,让您受委屈了。”
    常廷恩不由笑了起来,“你这是故意臊我呢?”
    常廷昭也终于露出笑脸,“哥,你再忍忍,那些人嚣张不了多久。”
    常廷恩嘴角微微勾起,眼睛望向远处,“我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哪里还有忍不得的。从前身子骨虚想不了太多事,如今也能帮衬你一二。”
    十三王妃秘密派来名医为常廷恩诊治,常廷恩已经觉察到了一二,两兄弟虽是未说明,却也明白以后要走什么路。这也是常廷恩如今还忍着的原因,这个时候他不能离开国公府,必是要为这个弟弟为自己支撑下去。
    常廷昭咧嘴一笑,轻轻朝着常廷恩的肩膀捶了一拳,一切尽在不言中。
    常廷昭第二日上早朝,众人纷纷前来报喜。常廷昭依然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一副冷面孔没有多余表情。只是周身的冷冽之气越发浓重,令人不敢靠近。有人不由想起传言中常廷昭率兵怒斩西戎三十万大军,血流成河,尸体遍野,令人不寒而栗。
    六皇子依然代替明帝处理朝中之事,大臣们一一将今日之事上奏处理之后,六皇子扫向常廷昭。
    “常将军大胜归来,父皇闻言十分欣喜,特提你为正二品神武大将军,赏仙丹十颗。”
    朝中之人不由议论纷纷,谁人不知这明帝看仙丹看得比什么都重,而且练就一颗并不容易,竟是一下子赏给常廷昭十颗,这可是天大的恩典。
    常廷昭跪谢,面上依然无表情。能有表情才怪了,这是屁奖赏,简直就是来恶心他的。这仙丹就是毒药,还不能卖钱,若是让赵清河知晓必是气得捶胸顿足。
    六皇子微微一笑,又旧事重提,“父皇念你孤家寡人实在冷清,特将忠义侯第四子嫁于你。”
    不等常廷昭开口,拿出圣旨,“常将军接旨。”
    常廷昭却站了起来,“这必不会是皇上旨意。”
    朝中顿时沸腾起来,六皇子没想到他在文武百官面前也敢如此说话,不由大怒,“常廷昭,你好大的胆子!”
    常廷昭冷哼,“六皇子,不若你去将皇上请来,这若是皇上心中的圣旨,我常廷昭将以后唯你是瞻。”
    六皇子眯眼,“常将军你这是何意?”
    贺国舅阴阳古怪的声音响起,“谁人不知皇上再修仙不见凡人,常将军你对圣旨视而不见已经犯下大罪,如今又想干扰皇上修仙,这可是重罪!”
    常廷昭油盐不进,“重罪不重罪等皇上来了再说。”
    六皇子冷笑,“圣旨上可盖着皇上玉玺,也乃皇上亲笔……”
    常廷昭直接打断,缓缓开口,“皇上曾经亲口答应我的婚事我做主,若是有人帮我做主还是借用他的名声,那说明其中必是有异。”
    ☆、第81章
    常廷昭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臣议论纷纷,常廷昭虽是武将却并非莽夫何以会这般说话?六皇子虽然现在还未继承大统甚至还未成为太子,可如今监国就可瞧见皇上态度。六皇子一党在朝野势力有目共睹,常廷昭虽手握兵权,可这般嚣张也不由令人往深想。
    六皇子目光阴冷,“常廷昭,你好大的胆子!你这话是何意!”
    常廷昭毫不畏惧,目光灼灼,“皇上闭关已久,朝中大臣后宫嫔妃皆难得一见。虽有六皇子监国却也名不正言不顺,如今又大败西戎,此乃大佑大事,如若皇上依然未出面会令众臣、百姓心中不安。”
    礼部尚书李忠庆道:“常将军这话实在不妥,皇上闭关修炼仙丹乃众所周知之事,如今仙宫未曾建设完毕这时候叨扰皇上,若是断了皇上修仙大计谁来承担后果?皇上必是会在恰当的时机自行出关,何必急于一时。”
    一直闭目养神的十三王爷此时悠悠开口,“真是笑话,皇上修仙连赐婚这种琐事都管得,面见众臣这种大事又如何会叨唠了皇上?莫非那仙道领皇上修的是月老仙人不成?这可不成,皇上乃何许人,羽化登仙在仙宫也得担任要职,做个月老岂不是埋没,这仙得重新修。”
    李忠庆直接瞪圆了眼,这世上哪有这道理。可十三王爷从来行事就荒唐,说话更是不着边际,还不能得罪,否则指不定回去的轿子里就藏了毒蛇毒蝎。十三王爷有先皇所赐免死金牌,虽说十三王爷已经近似闲散王爷,只在太仆寺里管理马,却也不是他这种人能惹的。
    十三王爷这话虽说不靠谱,却也有道理。赐婚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管,如何就不能出来见众人一面?况且皇上为何想要修仙,那是想要长生不老,并非不是不想当皇帝。反而是因为太想一直当皇帝了,所以才会去修仙。如何会大半年都不见人影,手上的权力慢慢被六皇子一派分割,如今朝中以六皇子一派独大,若是这般下去,只怕皇上再出来,也做不成皇帝。
    这些大家心知肚明,只不过平日被六皇子一派所压,又无法见到皇上只能讪讪作罢,可现在有人起了头,便是纷纷附议。
    六皇子一派虽说现在在朝中嚣张,其实根基尚浅,贺家从前不过是小门小户,祖上只是个小地主,直至国丈领了个七品小官才与这官家沾了边。直至贺皇后成了皇后这些年才慢慢开始培养势力,贺家才成了名门大族。
    朝中不少臣子都并非六皇子一派的人,只是朝中势力分割颇为分散,太子又不成器,这才使得六皇子势力在朝中横行。枪打出头鸟,众人纷纷自保,如今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此时不顺势推一把更待何时。
    朝中不少老臣,平时如同哑巴,这下子倒是一个比一个能说,还倚老卖老。那架势好似今日若是见不到皇上,就要血溅当场一般。
    可六皇子一派也不是纸糊的,否则也不能横行。况且当初可是皇上自个宣布要闭关,将所有事务交予六皇子打理,让外人勿扰。如今想要一见岂不是违抗圣旨,若是叨扰了皇上修仙谁也承担不起。六皇子一派咬紧这一点不放松,从前不是没有人质疑,也是咬紧这一点,众人虽是怀疑什么想见到皇上却也无可奈何。
    常廷昭见时机差不多,便又添了一把柴,从兜里掏出一份圣旨。
    “六皇子信誓旦旦说是皇上赐婚于我,可君无戏言,若真是如此,这份圣旨又如何说法。”
    六皇子心底一沉,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吵嚷的朝堂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顿时心里明了,怪不得这常廷昭方才这般肆无忌惮,原来早就留有一手。可众人不由想到了其他,不由暗叹这哪里是常廷昭留有一手,明明就是当今皇上在下一盘大棋。怪不得皇上突然迷恋仙丹修仙不可自拔,原以为是皇上年纪大了开始不理事,如今看来并非这般简单。
    常廷昭将圣旨交给三朝元老翰林院的院士路文联,路文联一看,点了点头道:“确实乃皇上亲笔。”
    路文联是有名的老学究,从先皇在世起就哪一派也不沾,为先皇和当今皇上所尊敬,他所说的话也最是公正有说服力。
    六皇子将圣旨拿来一看,脸色煞白,原来在出征之前明帝许诺,只要常廷昭能够大败西戎,就给赵清河和常廷昭赐婚,赵清河虽为男妻依然可以在朝中担任官员。
    如今六皇子还有何想不明白,他被父皇给涮了!这段时间他的一举一动只怕全都被明帝看在眼里,这大半年是对他的考核,而非真正沉迷修仙撒手不管。只要时机一到,就趁势而出清理门户!
    赵清河正在青园里整理资料,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贴在外边的招徒题目一直没有断过,只是将周期放长。这一年多以来递交的答卷多得能埋死人。尤其这段时日有人得知西戎大败与赵清河有关联,深知这位兽医博士以后必有所为,前来考试的人更多了。
    还好侯哥儿这段日子一直没闲着,全帮着他整理,倒是没有混乱。
    侯哥儿道:“师父,徒儿不知道这般挑选徒弟是否合理,可徒儿这段时日一直整理这些题卷觉得对徒儿医术有极大帮助。”
    赵清河出的题属于开放性,且有误导性,答案正确与否并非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探讨的过程中进行思维碰撞,开拓视野。每次赵清河一出题,有心之人一看到就开始争论不休,个个吵得面赤脖子粗,虽说场面颇为滑稽,却让不少人从中得了更多的启发,而不是拘泥狭隘的限制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能探讨出更为合理的治疗方案来。而侯哥儿一直整理这些卷宗,更是从里边的论证中瞧到自己从前未曾注意的地方。
    现在赵清河只要一出题,不少人就开始撸着袖子开始准备‘吵架’。如今不少人已经悟出其中道理,能不能拜师显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与人辩证中提高自己。
    赵清河笑道:“如此甚好,这段时日也不知你学得怎样,如今你那几个师兄可是能独挡一面了。”
    侯哥儿羡慕不已,却也自知还急不得,他入门太晚,如今只不过是刚沾了点边。
    “徒儿如今是暂时是赶不上了,不过徒儿深信以后徒儿也会和众师兄一样出色的。”
    两人正说话,竟是圣旨到了,当归和侯哥儿大惊,赵清河却颇为冷静。之前常廷昭就提前打了招呼,赵清河也知道接圣旨需要准备什么,倒也没有十分慌乱。
    太监拿着圣旨,用尖细的嗓子念着那十分拗口的内容,赵清河虽然听的时候反应略慢也大概知晓其中内容。原以为就是赐婚,怎的他还成了什么忠义侯的义子了?
    领了圣旨,赵清河给太监塞了重礼,问道:“公公,可否告知为何皇上让我认忠义侯为义父?”
    太监垫了垫那红包,这赵清河倒是个大方的,出手可真阔绰,原以为就是个兽医,怕是没什么油水,没想到倒是识趣得很。见赵清河只是疑惑却并未因为嫁给一个男人而懊恼,便是道:
    “先恭喜赵博士了,常将军刚立了大功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赵博士以后必是能享大福。只是这朝中之事咱家也不好多言,不如等常将军回来再与您细说。皇上可是发话,您是男子无需像女子一般还要闭门待嫁,不用拘礼。”
    赵清河这才没再问,只能焦急的等候常廷昭归来问个明白。
    太监一走,侯哥儿连忙凑了上来,笑眯眯道贺,“恭喜师父得尝所愿。”
    赵清河没好气的拍拍他的脑袋,“说得我好似多恨嫁一样。”
    赵清河等得心焦,这忠义侯是谁他都不知道,怎就糊里糊涂做了人的义子?这大佑可不比前世,认个义父并没有那么多讲究。在大佑只要是正儿八经认义父的,那以后就跟亲生父子差不多。赵清河也有继承权,而忠义侯若是亡了他也得披麻戴孝守孝三年,麻烦着呢。
    常廷昭一进门就被赵清河拉进了屋子,常廷昭笑道:“不过是一日未见就这般想我?想要了?”
    赵清河瞪了他一眼,“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的赐婚赐出个爹来了?”
    常廷昭一把将赵清河搂入怀中,先狠狠啃了一把,这才道出其中详情。
    明帝喜好仙丹是真,可修仙却是假的。明帝是何人,为了这个位置可是使尽手段如何会舍得手中的权力。这段时日不过是借此瞧一瞧他若是不在,朝中会有何动静罢了,借此瞧清众人面目。
    之前朝中为重立太子之事争吵不休,明帝甚为恼怒。他还活着呢就开始考虑死后之事,这不是诅咒他快点死吗。且明帝当年获得皇位其中也有猫腻,当年的明帝并非太子,也是使了计策夺过来的。其中功臣自是不少,自从登了大位就一直被这些从前扶持他的大臣们遏制。每每都用一些旧事压他,这让明帝十分不喜。
    这段时日故意隐退,让六皇子监国,也是让那些人瞧瞧,若是他不在,那些人处境会如何。他们的一切都是他所赐予,没有了他以后会如何艰难。贺家如何模样明帝最是清楚,跋扈嚣张,只有一分权力能使出七分的劲来。六皇子平日瞧着聪颖,可脾气暴躁无容人之心,哪里受得了指手画脚的人。只要有机会那就是一条疯狗,压根不管不顾的狂咬,才不会管那些名声礼教,更不管后果如何。这种人很蠢,但也是必须存在的。只要用得好了,能扫清不少障碍。
    而赵清河成了忠义侯义子也是明帝故意圆了两个矛盾的圣旨,并且将六皇子软禁他的事实压了下来,只道是其中误会。而赵清河成了忠义侯之子,那么两份圣旨也就没了冲突。六皇子那份赐婚圣旨上只写了,忠义侯第四子,并未清楚写明对方姓名。
    就算众人皆知这段时日不过是明帝故意隐退看戏,把自个的儿子当枪使,却也不能落人口舌。
    赵清河嘴角抽抽,之前其实早就听常廷昭透露一二,只是并不知道太多,如今听全不由道:“这不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常廷昭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张嘴够毒,我喜欢。”
    赵清河却是拧眉道:“皇上让我做着什么忠义侯的义子怕也不是为了自圆其说这么单纯吧?”
    这明帝连自家儿子都设计,一件小事后边都是隐藏着七拐八拐的心思,他才不信这事背后没有深意。
    常廷昭捏着赵清河的手,“互相牵制罢了,于你不是什么坏事。你虽说这次发明了炸弹立了大功,可实在太扎眼,我必是会隐瞒不少,这军功分到你这也不剩下什么。你现在若成了忠义侯义子,身份自是不同,嫁给我其他人也不敢轻瞧。”
    这是之前便说好的,赵清河也不敢担这么大的事,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很清楚。只是这忠义侯是那六皇子侧妃的父亲,怎么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沾染了他们,以后岂不是会有不少麻烦事?”
    常廷昭笑道:“怕他们作甚,这可是皇上做主,他们不敢对你如何。”
    赵清河点了点头道:“总归很快就要嫁给你,想来那忠义侯也不能拿我如何,只是不管如何也不能越过我父母。”
    “这是必然,你现在书信一封让他两老,我会安排人护送他们进京。”
    赵清河想到赵老汉老两口不由会心一笑,虽不是真的一家人,可他一直把两老当做亲生父母一般看待,弥补心中缺憾。
    “对了,那现在六皇子一派如何了?”
    明帝不在的这段时日,六皇子一派可是十分嚣张,从贺监军就能看出端倪来。而且又有软禁明帝的嫌疑,虽说明帝明面上并未说什么,甚至还帮六皇子圆了过去,可大家伙心知肚明。明帝必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这般作为原本就为了打压六皇子的野心。
    明帝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他在位时,就有人想要谋他这个位置。之所以太子平庸这些年却没有被动弹,不止因为先皇后以及一些老臣的力挺,更是因为这个儿子没有让他感到很大的野心。
    常廷昭笑了起来,“不过是一群疯狗,咬完人了自是被关了起来。”
    六皇子如今被派去操办建立行宫之事,没有个三年五载是回不来了。这也是六皇子自个做的孽,非要把那‘仙宫’建立在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地方,还是在雪山之上,长年累月都冻得要死。原本是想让明帝远离京城,以后想要如何也方便,如今倒是把自己弄过去了。而皇后如今身染顽疾需要静养,所以后宫之事已经全都交予严妃处理。
    皇上虽然掩盖了六皇子的罪行,今后六皇子还会有回朝的机会,只是再回来之时想要动作,那些势力也早已不在了。
    赵清河顿时乐了,“活该!六皇子以后是做不成皇帝了。对了,太子呢?”
    常廷昭不由蹙眉,“用药吊着呢,活不了多长时日。”
    “太子若是没了,那岂不是严妃之子最有可能成为太子?咱们是不是就不用争了?”当今皇上子嗣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