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青风微蓝 作者:莫云
第 15 章
”你来找你陆哥哥做什么？”老掌柜的慈眉善目。
”不来找路哥哥，来找爷爷你的。我娘说了，爷爷是店里的掌柜，有事得先问你。”花常开难得乖巧的说话。
”呵呵呵，真是乖！好孩子，你娘让你来问什么？”老掌柜的被花常开哄得胡子都笑飞了。
”我娘问爷爷今天下午能不能给我陆哥哥放半天假。善子寺的主持今天回来了，我娘要陪严大夫去，想让陆哥哥也一起。”
”善子寺啊。”老掌柜的回想起来，倒是见过陆青家的人陈劲一面，当时陆青还介绍是自己家的大哥。他还疑惑，打听来是夫夫呀，转口怎就成大哥了。后来花大嫂常来买东西，熟悉了后聊起，说两个人是刚认识就成亲了，脸皮薄还薄着呢，掌柜的要多照顾些，家里人在家的时候，干完了活早点放人回家，让两口子在一起的时间多点。
老掌柜的也明白了花大嫂的心思，等陆青准备出去的时候便和他说定完了货就可以回去，放半天假。
平白多了半天假，花大嫂和严言要去哪里，陆青乐意奉陪到底。
西山上一片白雪皑皑，通往半山的石阶路一早就清干了雪，被上午的太阳一晒干了有一半。
虽是雪后初晴，上山进香的人也不少。花大嫂挎着一篮子的香烛，带着两个人从前殿拜到大殿。
陆青第一次来，头次听到寺庙的名字还以为是扇子庙，还想这里的人怎么还有拜扇子的。这次真的来了，才知道原来是善子，是人们来求子嗣的。
花大嫂摆好了红烛，点好了香，拉陆青也跪在了蒲团上。
”善子菩萨面前，你要诚心跪拜。”
陆青抬头看殿上的佛像，宝像庄严，低眉含笑，很像以前他在庙里看到的观音。菩萨左右还有两个护法，一个头戴龙盘的珠帘帽身披龙袍，一个头戴凤缠的皇冠战甲护身。
陆青虽不信佛，到了这里也入境随俗的拜了一拜。
右边的花大嫂是万分的虔诚，合香闭眼，低喃着自己的企愿：”菩萨保佑，让我再为花家怀个子嗣，开枝散叶，子孙繁荣。”
陆青听着含笑站起身来，花大嫂想再要个孩子的想法倒是从来没有掩饰。又看到花大嫂身边的严言也闭眼跪了很久，不知道在求什么。
严言拜好了起身，正看陆青盯着自己，脸红了红，带着不好意思拉花大嫂一起去把签香了。
善子庙占地很大，大殿之后还有许多院落。陆青老远的就看见殿宇之中有棵树特别繁茂，积了雪的树枝上能看见许多红红绿绿的挂在上面。
花大嫂带人拜完了佛，找了小沙弥问主持在哪。
小沙弥和声细语的答了，主持在后院，正带着一位施主接缘果。
花大嫂又带着两个人直奔后院。重楼殿宇之间，有一块很大的院地空出来，只在正中间的位置种了一颗大树。这颗树很高很大，金色梵文布包起的树干就有三人合抱那么。枝叶繁密，树冠展开来占去了半个院子。巴掌大的树叶在白雪映衬下下墨绿墨绿，没有一丝收到寒冬影响而干枯的样子。
陆青走到树下，抬头往上，树上有人们扔上去的红色花球，挂在枝头上就像树的花。除了这些外，层层枝叶里偶尔还冒出褐色的果实，猕猴桃的大小，栗子般的外壳。
陆青好奇的打量着树的时候，花大嫂已经找到了主持。主持正在接待一队香客，看衣着打扮，应该非富即贵。花大嫂见主持已经看到了自己，挥手打了个招呼，便在一傍等着。
主持将两个花球递给了贵妇人身侧的两个男子。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个年轻些，十七八岁的样子。
”两位夫郎，善子树是很有灵的，只要你诚心求它，它就会为你落下缘果。一个缘果就能为你带来一个孩子，要好好珍惜。请一个个来吧。”
两个人拿着红球，都认真的往树上看，找了果实多的地方。年少的先将花球抛了出去，花球在枝叶里绕了一圈，和着残雪落叶掉在地上。
”有吗有吗？”少年紧张的拉着小厮在落雪里翻找。
”没有，少爷。”
少年失望的叹口气，立刻又捡起花球往树上抛，这次花球直上直下打在了树枝上，只带下了些许残雪。
”我要换个地方再试一次。”
主持弯腰捡过了花球，拦住了少年，说：”小公子，老衲说过善子树有灵。你的年纪还小，即使你扔一百次，缘果也不会下来的。”
”真有这么灵，那我求它这么多次了怎么也不看我诚心的份上给我一个。”
”圣树之前不得胡闹。”贵妇人斥责了少年一番，回身和主持道了声谦，让另一个青年将手里的花球抛了。
青年明显有些紧张，怕也得不到缘果，拿着花球默念了许久才用力抛上去。花球在树叶悉数了好久也不下来，突然啪的一下，一个果子从花球的位子掉了下来，一路滚滚到了少年的脚边。少年开心的捡了起来，把玩着不肯放手，向青年道：”表哥，你要不再抛一个，这个就给我吧。”
”越说越不像话。”妇人拿过少年手里的缘果过，小心的放回青年手里，”这就是一个孩子，怎么能分给别人？”
主持颂了句佛号：”恭喜公子。小公子，缘果是通灵认人的，就是你拿了，也不能用，反而浪费了。你还是再等几年吧。”
”主持，你别理他。我家这孩子也不知道在急什么，早早的就想要孩子。”
主持与妇人再寒暄了几句便让沙弥送人出去。
这边厢，陆青在花大嫂和严言的解释下，对这神奇的可以和让男人生子的圣树惊叹不已。这绝对是个颠覆他世界观的奇迹。
”你真厉害，严言。”陆青由衷的对严言会想要生孩子而佩服。
”这事天经地义的，二十二了，是该要个孩子了。”花大嫂已经拉着主持过来开，拉起严言的手给主持，”主持，你给看看，这是有了没有。这孩子这么久了也没动静，可是要吃点什么补补？”
严言的脸是彻底的红了，手让主持拉着也没敢拉回来。
主持笑着把完了脉，宽慰花大嫂说：”小言他也是大夫，这些他自己都知道。况且缘果服下去才四个月没有动静是正常的，一般都是半年会有消息。”
”多的是医不能自医，而且他自己也不善这个，所以我带他让你看看，心里也安点。别像我，求了这么多年，没再求来一个。”
”花夫人命里是还有一胎的。别心急，也许明年就能抱上了。”
这话说的，花大嫂立刻笑开了花，就和她说了现在有孕了一般。这又拉过了陆青的手，说：”你再给看看这个。”
花大嫂话题转得如此迅速，陆青反应不及，手已经被抓到了主持手里。
”几岁了？”主持着骨问。
”二十一。”陆青顺口答了。
”咦？”
”什么二十一，过了年十八了。”花大嫂反驳道，”你怎么连自己的年纪都乱记的，陈劲和我说过的，甲申年正月初八，对不？”
陆青胡乱的点头，他只记得自己的生辰，怎么会记得别人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和严言是一样的年纪，原来还比他小了几岁，不过心里年纪是差不多的。
”这就对了。”主持放开了陆青的手，对花大嫂说：”这骨架还没长开呢。虽说有些人长得早，十八九岁的就能生，但毕竟是少数。这一位还是等过了二十最好。”
”主持说的是。我这人就是心急了。”花大嫂点头称是。
”花夫人是热心。不过我看这一位孩子的事情不甚了解似的。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父母没提到过吗？既然来了，等会儿就带本皇羽记回去读吧。”主持又见陆青面带难色，颇不情愿，便和他说：”皇羽记写的是武皇和羽后，也是善子树的两位守护神，征战二十年统一中原的故事，气势宏伟，情节跌宕起伏，可比一般的史记易懂好看。”
冬天天黑得早，陆青晚上睡得太早，就喜欢找些类似小说的故事话本游记等来看打发时间。主持这么一说，陆青便笑纳了。
三人下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回到院子里只有花常开一个人在家。花常开带了口信，今天镖局里要开大堂会，所有人都不回去吃饭了。花大嫂也不想做饭，三个人带一个孩子去馆子里吃了热乎乎的火锅。
晚上，陆青帮花大嫂给各个屋子里都烧上了热炕，自己洗洗便坐到床上躺着看书。
皇羽记写的是远古时代，这边大陆还是人神妖魔并存的时代，大陆上有八个部落小国，其中一个部落叫做皇羽。正值八个部落壮大相互纷争不断的时候，皇羽出了一位十分杰出的帝王，将皇羽建立成八个部落最强的一族。杰出的帝王羽熵和族里的第一武将子悻相爱，想要立子悻为后，族长大臣们以男人不得生子延续香火为由，坚决反对。皇羽为此跋山涉水，去到有仙人居住的圣山请求天神的帮助。
天神告诉他，现在世界纷乱，只要他能兼并八国，建立起一个独立统一的国家，他就能赐给他能让男子生子育的灵药。
羽熵和子悻二人，励图治，强兵富国，用了十年的时间将八个部落统，建立了历史上的第一个统一的帝国。
天神如约给了羽熵和子悻可以生育的缘果，子悻生育了一个儿子，成为了皇羽的皇后。国家统一之后，许多男男相恋却不可在一起的人来求新帝，希望他将天神的恩赐也福泽给他们的子民。可是缘果只有一个，如何让所有的子民都能如愿？
羽熵和子悻又去圣山请求天神，天神在圣山上种下一颗缘果长出了一棵结满缘果的善子树。天神说，只要他们将神州大陆上的妖魔都赶回幽冥之地，那么这棵善子树就可以在人间落地生。
皇羽帝后二人又用了十年的时间，将妖魔赶回了幽冥之地。天神将善子树留在了圣山，带着仙人们住到了天上。
从此神州大陆，没有了神魔，展开了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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