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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告白 作者:天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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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兔兔后面,走进新天地的ume 3号厅。到现在我还有点稀里糊涂,平时我电影看得也不少,但基本都是一个人看,我、兔兔和邓雪莲从未在电影上有过交集,兔兔要么和她那群时尚文化圈的闺蜜一起,要么就蹲在家里抱着她的ipad看b站的最新视频。兔兔今天选了个特别文艺的爱情片《lala land》,翻译过来就是大家都很熟悉的《爱乐之城》。
开篇就是热闹喧天的歌舞,我捧着爆米花,兔兔坐在我身边,安静地望着大屏幕。刚才在门口,兔兔一定要我买爆米花,说这是看电影的标配,我环顾四周,买爆米花的人少得可怜,除了几对看起来特别傻的情侣。
我用手臂轻轻碰兔兔,兔兔转过脸,我指着爆米花,谁知兔兔根本就不看爆米花,一双黑亮似漆的眼睛望着我。喧嚣的声音转为宁静,男女主人公大概二次相遇了,相遇在在一个充满诗意的黄昏,我鬼使神差地捏起一颗爆米花,只见兔兔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上嘴唇,我脑子一热,伸手把爆米花递到兔兔嘴边,兔兔用舌头微微一抵,将爆米花缓缓卷入口中,我顿觉指尖滚烫,一个声音突然从脑子里炸开:陈华珅,你在干什么!
我一哆嗦,手又缩了回来,那声音仍不肯放过我:兔兔可是你多年的好朋友,好朋友你也下得去手?!
好朋友就不能喂东西吃吗?脑子里电光石火,从前往昔尽皆闪现:兔兔、郑雪莲和我,三个人都没少给对方喂过东西,不光喂嘴,还喂鼻子和眼睛,喂东西的方式也充满情趣,假装喂给对方,等对方嘴巴张开又塞回给自己,有时还会喂辣椒水、花椒面、芥末粉……
所以,喂兔兔吃爆米花跟是不是好朋友没半毛钱关系,正因为是好朋友,所以才会喂她吃。
“我还要吃。”兔兔在我耳边轻轻说,我耳朵一热,又捏起一颗爆米花。
后来,我边看大屏幕,边准确无误地把爆米花放入兔兔嘴里,我的意识跟视线已经完全脱节,两只眼睛都移到了左边太阳穴的位置,一起对着兔兔,看她朱唇微启,细嚼慢咽,看她脸上的表情随着剧情流转改变,看她欢笑,听她叹息,直到她“不经意”挽住我的胳膊,跟着身体也靠上来。
我把自己坐成一道丰碑,腰背挺直,双肩端平。
兔兔伸出手,把我扶着爆米花的右手从纸桶上拿下来,再把她的手塞进去,我深吸一口气,十指弯曲,轻轻握住她,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到了右手,血流得太快,血管开始承压不住,颤动起来,我忍不住低下头去,发现兔兔的眼睛根本就没看屏幕,而是看着我,我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就在我烧得稀里糊涂唇干舌燥眼看就要凑上去,手机突然响了。
后来我想,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中注定的,生活总是用递减的方式把看得见的人事物带走,再以递增的方式给我们以感悟。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就像一根锐利的钢丝,将过去和未来切断,把我重新带回先前那个理性的,日复一日根深蒂固的,从无意外发生的,世界。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现着“林苏”两个大字,放映厅里光线暗淡,这两个字显得格外醒目,我掐掉电话,设置成静音模式,又把手机放回口袋。
之后,我再没有喂兔兔吃爆米花,兔兔也没和我讲话。我和她就像两尊被雪水淬冷的雕塑,目不转睛望着前方的大屏幕,我想,整个放映厅里再也找不出像我和她这样专注的观众。
第16章 疗伤
之前和柳千束分手,在那段关系中一直处于高冷地位的我,终未能免俗问她“为什么”这个崩塌人设的问题,柳千束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微笑道:“跟你在一起,就像我在演双簧,一个人演久了,就不想演了,没劲了。跟他在一起,我成了那个看双簧的人,有时还能客串一把,也蛮有趣的。”
我从未想到自己是这么无趣的一个人,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了一天一夜,决定去庙上走走,途中遇见一个大师,大师说“你这个人,内心世界有物。”,我又看到菩萨在墙壁上写:“要向内求。”于是我就抱了一堆经书回家,出门旅游逢庙必进,逢菩萨必拜,连山野乡民在田埂上挖的咫尺见方的微缩土地庙,也要端正衣衫,双手合十,郑重其事拜一拜。
有一天我背着6l的双肩包准备去藏区参加活佛举办的法会,郑雪莲叉腰拦在门口不让我走,逼着我当场退机票,我无奈道:“你不老说我爱无能不懂爱吗?我现在要去爱众生。”“爱你x个头!”郑雪莲怒了。
固执的我最后还是上了路。一次次的翻山越岭并未让我遇见“未知的自己”,却让我弄清了在不同季节,选择不同的进藏线路,可以邂逅不同的最美风景。
后来我把所见所闻整理成图文,在朋友圈发了一条进藏攻略,没曾想很快集齐九九八十一个赞,我一发不可收拾,依次写下“与南北疆相遇”,“站在川西高原唱歌”,“胡杨树与我”,“天边——我是□□大草原上的一只羊”等文。接下来一年,我的朋友圈开始秩序井然地跟着我的攻略刷图,郑雪莲说我不做导游真是暴殄天物。
我无欲无求奔向祖国的大江南北,兔兔也北上京城与拉菲恋爱了,我每刷一个图,她就发一个恋爱动态,无外乎“好罪恶哦,今天居然吃了两串糖葫芦”,“羊肉串是撒孜然还是再撒孜然呢”,“谢谢你,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番茄炒蛋!mia~”。
我心中有天地,她心中只有一个她。孰大孰小,秋色立现。
后来我在甘南靠近川西的草原里走丢了,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二次走丢(第一次三岁),之前搭乘我的司机跑到附近的村子里“抢媳妇儿”去了,我一个人在荒野里前行,手机剩下两格电,只能关机,实在找不到路再打开看东南西北。夜里风刮得凄厉无比,像一群狼在嚎叫,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这了,于是我又打开手机,写下一段特别感人的话,发在了朋友圈,大意是“今生有你真好;来生不再相见”之类的。我想了想,又设置权限为“柳千束、兔兔、郑雪莲”和我妈可见。
发完不到一秒,我妈的电话就来了,我站在月光下,迎着朔风,拿着手机跟我妈嬉皮笑脸,等听完她老人家的训斥,刚发的朋友圈也有了评论——郑雪莲回的,两个字:“有病!”简短有力。还有一条10086的未读短信,提醒我刚刚错过了兔兔来电,应该是跟我妈说话那会。我看完短信,正要关机,兔兔打来电话,她确认我没死后又挂了。
那晚,我没有等来柳千束的任何消息。我独自一人走到天明,穿过那片荒凉的草原,站在路边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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