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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死不得 作者:夙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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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渠面前时她停下了,慢慢打量着沈渠的面孔。

    那目光如同毒蛇的芯子,蘸着这不停歇的雨,细细从沈渠的眉眼扫到下巴。

    邓栀轻蔑地一笑,伸手便是一巴掌。

    沈渠没躲得过,他往后趔趄了一步,要不是林沐扶了他一把,铁定要跌倒地上去。

    “你这疯女人!你是不是有病啊?”林沐不和沈渠同班,也不认识邓栀到底是谁,她急红了眼,恨不得扑上去咬掉邓栀的手。

    邓栀只施舍了她片刻目光,便立刻看向沈渠。她看到沈渠嘴角暗暗的红,翘起了嘴角,但没有半分笑意。

    “你和你妈那个婊/子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长了副狐狸样就敢到处勾引别人?”邓栀的唇瓣翻动,吐出的却是能沁骨的毒药,“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孩子,真是我瞎了眼。”

    “连你亲生父亲都想上/你,到底婊/子生的还是婊/子。”

    她的眼眶像是红了,又像是被雨水呛出的。邓栀伸手摸上沈渠的脸颊,沈渠愣怔着,更是躲闪不及。

    “你瞧瞧你的小脸蛋,你不会是来勾引我们安东的吧?”邓栀突然瞪大了眼,突然反手一巴掌,在雨中都显得极响。

    林沐紧抓着沈渠的胳膊,他才能稳稳站着。只是沈渠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作响,脸颊带着耳朵疼得让人发颤。

    邓栀索性扔掉了伞,她的头发悉数湿掉了,狼狈的不像是她。而她脸上的苍白表情,更像是一只爬出地狱的恶鬼。

    “我可怜的安东啊,一心想着要为你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可到头来呢?他躺在病床上要瘸一辈子腿,你这小/贱/蹄/子把一切都甩个干净!”

    她用力一推,竟把沈渠和林沐都推倒在地。

    林沐扭到了脚,沈渠却像是突然苏醒,他把伞递给林沐,自己站了起来。

    他甚至觉得那两巴掌打得眼前都不甚清楚了,可沈渠还是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邓栀面前。

    邓栀被他的举动激得怒意更甚,她不怒反笑,道:“你是觉得自己很无辜吗?你妈那个贱女人在安东才五六岁时就钻上孟庚余的床!这么多年啊,瞒了我这么多年!我就这么好骗吗?我就这么比不上一个妓/女吗?”

    “还有你!你是不是和你妈想夺走我的一切?是不是!”

    沈渠抹了一把雨水,他有些看不起现在这个已经疯了的女人。可他更看不起自己。

    “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所以沈芙是我妈。”

    “她的确是个妓/女……呵,我之前千方百计想隐瞒这点的,但现在看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可我不是个婊/子。”

    他一字一句地说得清楚。

    “我接近孟安东,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邓栀急切地靠了上去,沈渠说话的声音太小了。

    当她听清后,邓栀立刻选择了伸出双手扼住沈渠的咽喉。

    “因为我爱他。”

    沈渠说得坦荡无畏。

    邓栀的脑子里已经充斥着这五个字,她几近疯魔。可能每个绝望的人都会变得力大无穷。沈渠有一瞬觉得自己快融化在雨中。

    一中的地理位置很好,位于城的中心。但这个位置并不适合学校,因为来往车辆太多,嘈杂得很。

    就算是雨天,货车也依旧轰隆隆地一驰而过。

    地面湿滑再加上视线不清,很多事故在这时候就容易发生。

    所以当一辆重型货车突然在路口打了滑,学校门口小卖铺的老板还是心一悸,他眼看着那车高速拐向门口,心想着幸好不是放学时间,却在下一秒看到有人高高飞起。

    又听到风雨之中有谁歇斯底里的声音。

    沈渠被拉倒在地时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他摔在货车侧边,清清楚楚看着邓栀飞了出去。

    林沐就躺在他身侧,这个姑娘在最后关头拼了命地把沈渠拽了过来。

    沈渠坐在地上,他呆看着地面上如水面波纹扩散的鲜血。

    已经有人报警了,也有人打了120。仿佛只有车祸发生了,隐于雨中的人们才慢慢走出来。

    沈渠看到了他,伸出了手,又收回来,说不出一句话。

    孟安东赶来时恰逢上邓栀落地,那溅起的水花他看的分明。

    还未等机车停稳,他便从车上重重摔了下去。骨头错位的疼痛险些让他昏厥,孟安东站不起来,他的喉咙里嘶哑着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郑白也被吓傻了,但他不敢拦住孟安东。

    为什么最可怕的片段要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孟安东向邓栀的身边爬着,他不停眨眼,或许是因为雨水迷了眼睛,又或许是他还是觉得这不过是一场梦。

    可梦醒成空。

    一路上他想过很多场景,但没有一个像眼前这般灰暗。他爬至邓栀身边,轻轻叫了声“妈妈”。

    邓栀已经很久没听过孟安东叫她妈妈了。

    邓栀湿透的头发底全藏着血,孟安东托起她的头的时候察觉到了手上的黏腻,他觉得自己断掉的骨头全再一次断了,一根根都扎进了心里。

    他抱着她,惊恐地察觉她的体温在渐渐流逝。可孟安东此刻心里却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他低下头,与邓栀撞了撞额头。

    雨下得越来越大,救护车和警车纷纷赶到,医护人员上前的时候,孟安东很是配合,他突然能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他于茫茫雨幕中抬头看向沈渠,不过一眼,便骤然倒下。

    天突然就晴了,但站在窗边却还是冷。沈渠看到院子里沈云樊从车上下来,他低下头,余光里瞥到自己胸前的白花。

    沈渠眨了眨眼,觉得眼里干涩的很,想伸手去揉,却自虐似的攥紧了拳,再没有动作。

    可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怀谨,走了。”

    沈云樊走上楼来看了他一眼,正要下楼,沈渠便说:“能不去吗?”

    “不去?”沈云樊突然笑了,他停在那里,摇了摇头,“有些事还是要当面说说才能解决的。”

    他快步下了楼,沈渠慢慢抬起头,光影在他的脸上分布的斑驳,脸孔的棱角突然便清晰起来。

    成长就是间断的疼痛,沈渠迈开步子,闭眼了一瞬,便也走了下去。

    张家宅子距离葬礼会场有一段距离,沈渠很少有机会坐车,这样的跋涉让他的体力有些吃不消。晕车所带来的不适感更是让他下车后腿一软,险些栽倒。幸亏沈渠手快,堪堪扶住车门,稳了片刻,这才恢复过来。

    “孟少,”沈云樊打量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严肃了神色,“听闻孟夫人遇害的噩耗,我们张家也倍感痛心……”

    孟安东的脸色并未因他的话而影响一分一毫,他的眼神飘渺着,忽的就落到了沈渠的身上。

    “你来干什么呢?沈……”他的眼里显露出几分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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