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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枕记 作者:三顾毛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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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录枕记

    作者:三顾毛驴

    文案

    1.皇城里面有一个大事:临江王要娶司徒府上的三小姐。

    2.皇城里面又有一个大事:西平王要娶司徒府上的三小姐。

    3.皇城里面还有一个大事:司徒府上的三小姐怀孕了。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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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粱一梦

    故事开始得很仓促。

    周日返校的时候我在轻轨上,因为没有位置,我站着看沿途的风景。鳞次栉比的建筑在我的眼前飞逝而过,使我感到悲伤。二十出头本来是一个很好的年龄,偏偏遇着我这样一个感时伤怀的人,时间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总懒散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度日如年。

    想想人家的二十岁在做什么?

    而我的二十岁又在做什么?

    我不禁感慨。

    这使我想到从前,父母亲在家工作,一到暑假我便被遣送到姥姥姥爷家。

    姥爷在我的记忆中清癯但高,年轻的时候喜欢打篮球,还为此磕破了脑袋。姥爷生在清王朝覆灭后的十年里,他走过漫长的岁月,抗日战争,内战,抗美援朝战争,二战,冷战,却没有经历过太大的事情。他唯一一件值得宣扬的事便是做了一辈子的会计。

    姥爷家有四兄弟,姥爷排行第三,外加小妹,小妹同姥爷长得最像。姥爷是五姊妹中唯一一个离过婚的人,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他后来娶的姥姥两人相依为命,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个下午。那个时候姥爷拄着拐棍,从一个房间挪步到另一个房间,穿着厚厚的夹袄,竟然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两人静静待在一起,他坐在姥姥的床沿,一句话也不曾说。我看着两人,两人各自揣着心思,姥爷说:“我不冷,你好好睡一觉。”姥姥就听了他的话闭眼睡觉,这一觉睡到两人阴阳相隔。醒来的时候,姥爷已经去了另外的世界,或许是极乐。

    很小的时候,总喜欢听姥爷讲一些过去的事情。

    每每姥爷午睡起来,从坊里买来厚厚一摞白纸,拿一长凳,摆在阳台口,趁着阳光还在,他叼着烟,奋力地拍打。我就搬个四方小凳子坐在姥爷的身后,看着那些纸灰从缝里掉出来,飞扬在空气和阳光充满的空间,姥爷咧着嘴,将纸小心翼翼地裁成拳头宽窄。

    母亲说姥爷读过书,上过学,姥爷的三个兄弟都有笔墨,写起字来均毫不含糊。

    这点是可以印证,我在他珍贵的抽屉里找到,从台湾来的书信。漫长的小学时光后,直到我认识字,才知道二姥爷内战后便退到了台湾。至此,两位兄弟,在生命最后的四十年,再未相见。

    现在亦或不知道是如何的景色。

    姥爷的抽屉是一个永远也说不完故事的地方。每次回去,我总会在里面找到新的体验,一次次,认识的字多,了解的东西拓宽,却依旧弥补不了抽屉里面未填满的记忆空缺。我认识那两枚卷着铜丝试电的铜钱,写着“道光通宝”或是什么,记不住。姥爷家铜币只有道光年间的,以至于后来我学了历史,知道那是清王朝的铜币,甚至天真地幻象着我拿着这两枚铜币借时光的交错,去到那些令人向往的过去世界。

    我多次央求姥爷将那几枚铜钱送与我,他总以我年龄小拒绝了。多年后,姥爷去世,姥姥慈眉善目,她有次来我家,递给我一包用发黄白布包好的东西,我拆开看,竟然是那两枚道光年间的铜币。姥姥说:“你以前总吵着要,你姥爷说留给你。”

    我紧握着这两枚铜币,心里不能释怀,我那去世的姥爷,最疼爱我的姥爷。

    我喜欢看姥爷家窗子看出去的月亮,窗外触手可及的芭蕉,以及那些已经拆迁却依旧留在我记忆里的瓦片房。我多次端坐在姥爷房间,读着母亲买与我的唐诗。那些拙劣的配图,全是打开我思想通往过去的道路,好比“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那些惨烈的画面是没有的,仅是一位五彩丝绸,聘婷婀娜的女子在黄沙大漠里,一轮皓月下,孤独举着翡翠夜光杯的侧影。又像“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那些檐牙高啄隐匿在黑暗的琼楼玉宇,被几位衣衫单薄手持汉烛的宫人照亮。我看着,姥爷看着,他喜欢我读给他听,无论对或不对,他总笑着看我。

    他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相隔一个区县外,那镇上一位商人的女儿年满二十后便嫁给驻守当地空军基地的军人,随后夫唱妇随迁到南京。南京有男人的原配,所以这位商家太太,只能叫做二太太。

    姥爷不说了,静静地吸着烟,尽管以后他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戒掉抽烟的习惯。现在,他尽力地吸着。

    我想象力不算丰富,这一刻却实在浮现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那是一个旧时代的古宅,宅子不大,具体而微。前院正堂,左右分别三间老式屋子。宅前两棵羸弱的黄桷树,人从门前站到正堂里,我在那声声鞭炮齐发的世界被人簇拥着,过了火盆,撒了吉祥水,拜过天地,端端正正坐在堂前。我的丈夫是必要好看的,他有精致的五官,优雅的举止,他身高八尺有余,他会对我微笑。

    我在幻想,那样一个旧时代的场景,我的笑容被框制在黑白的照片里,就像姥爷抽屉那叠厚厚的,黑白照片一样,进去了便再出不来。

    我竟也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姥爷笑着将我打醒,继续他的故事。

    二太太很受宠,与军人相敬如宾。好景不长,军人在解放前夕死在南京,姥爷说,那个时代的男人死得很早,就像母亲后来告诉我姥姥前任的丈夫在三十岁便死去是一个道理。大太太带着她房里的人在此后去了台湾,二太太守着军人在南京的空房子,住了几个月,也带着为军人生下的四个孩子回了娘家。

    商人为女儿料理,带着四个孩子嫁了另一户人家,再没生孩子。

    我便陷入沉思,那样一个黑白色调的年代,领着四个孩子,跋山涉水,周旋在自己的现实和梦境里。我那可怕的幻想又来了,在那座老旧的宅子里,人去楼空,徒留的女人长发及腰,站于堂前,那日欢庆的拜堂仪式,人潮涌动,放佛都历历在目,无法消弥。而今,青丝白发,旧时堂前,她丰盈的肌肤越发褶皱。

    有人说,前世今生,用记忆相连,如若今生找寻到那些零碎的记忆,便能重复前世的故事。

    我放佛能够透过女人忧郁的眼睛看到古宅里停放的棺材,卷翘的睫毛上沾满泪珠,那两棵进门时羸弱的黄桷树而今已洒了大半阴凉。

    二太太四个孩子,女儿是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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