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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公主 作者: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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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方才那个人不过是个从九品,却是口齿伶俐、断句工整,做起事来又稳妥圆滑,而这样的人,紫宸殿中可能有百十个。母亲想到的只是她在紫宸殿中的日子不好过,她想得却比母亲更深:无论这些人是天生聪敏,还是后来习得,这位天后识人用人的功夫,着实非凡,自己很该向这些下人们学习,方能投得天后所好,免于祸患。

    “阿娘放心,”婉儿望着母亲斑白的鬓发,真心实意地道:“便是为了阿娘,儿也会至慎至谨的。”

    母亲长叹了一声,没再说话。

    婉儿同母亲说的话并非全是托词,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这位天后的脾性已有了些许了解。这位“陛下”只要事不涉切身利益,其实是极宽容的。

    这位天后近前的女官,大大小小总有二十余个,这些人有许多都是来自罪没入宫的奴婢,算她们入宫的年纪,再推测她们的姓氏,其中不乏这位天后的仇人之家,可这些人却全都好端端地在紫宸殿伺候着,有功即赏,无过不罚。

    婉儿看见这些人,心里才略略安定了些,当值时极尽恭顺,无事时亦婉转向近人们讨教天后的喜好——她聪明地没有打探任何关于天皇陛下的消息,职事上的一切都只问天后的意思。才人这职司本是为皇帝所设,到了她这,却成了皇后的专一佐翼,有时连天后跟前的几个女官都看不下去,半含酸半打趣几句,婉儿不是当作听不懂,便是当作听不见。

    天后果然欣赏婉儿这样的恭谦,命她日日跟在左右,大事小事,多得与闻。于是婉儿不但开始“听不懂”、“听不见”,渐渐地连话都不大说了。有好事者给她起了个别号,叫做“三不娘子”,是为不看、不听、不言。

    有一回天后听见了这样的打趣,也不知是不是心情好、兴致一来,竟替婉儿辩道:“你们不懂,那庙里的菩萨也是这样,不看、不听、不言,却是受万人香火,供奉无算——这才是真佛金身呢。”

    婉儿总觉天后这话里颇有深意,数日之后,常在背后议论她的几个人便被贬去了外面,有一个特别爱嚼舌的,则因细碎事被杖毙。紫宸殿中本就藩篱牢固,如今更无人敢再传些碎言碎语。

    而“金身才人”,亦成了婉儿最新的雅号。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前面有个bug,李睿结婚和和亲公主的婚事应该是“今年年底”,已改…

    小剧场:

    婉儿:这么多年,天后都没对我们下手,肯定是忘掉我们了。

    则天:那是因为这么多年你都还没成熟…

    婉儿:(╯‵□′)╯︵┻━┻!!!

    于是…今天上官才人也顺利滴被陛下“干”掉了…

    ——摘自《论上官才人的一万种死法》by永远都是亲妈和亲外婆的允

    晚安~

    第136章 鞠舞

    十一月中大事甚多。李睿终于将赵氏娶进了门,算是彻底告别了他的少年时代,住进了父亲为他大兴土木所修的冀王宅;义安公主自光顺门出嫁,走时眼泪汪汪,却不得不吞声忍泪,说些“家国大事,义在不辞”的套话;父亲将启程封禅时,却犯了风眩之症,休养数日,病情不但没有见好,反而更加加重了,不得已,只能下了停封禅诏,却是心有不甘,又下令明年二月往幸东都。

    父亲此次病得着实严重,往年他再怎样都还能强起走上几步,亦能坐在榻上听政处事,可是这次他几乎完全不能听事,母亲先迅速代管了朝政,半日之后,却又假托父亲的意思下了一道旨意,让太子御光顺门监国听事,小事咸由太子决之。

    我之所以知道这诏令只是假托父亲的名义,是因为诏令下时,我正随同母亲在紫宸殿侍疾。父亲一病,母亲便如往日一样寸步不离地守候着他,我住在宫中,往来便利,便也日日前来,母亲处分一应私密事务时,我都在侧。而令太子监国这份诏令,论理该是许多人讨论过,或是父亲首肯过才下的旨意,母亲却一人就做了决断,也没用中书舍人,自己亲笔写了诏令,模仿父亲的口气,说自己是“代拟诏旨”,然而父亲下这样的诏令并非反常之事,门下并无异议,立刻便颁行了。

    这些日子以来,母亲看上去如任何一个忧心丈夫的小妇人一样,不施铅粉、素面朝天,她的一切言行举止中都带着些许难言的凝重,仿佛丈夫的病情已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使她无暇再顾及往日里那些争权夺利的手段,然而她这凝重只持续到团儿来之前,等团儿默不吭声地进来时,母亲便露出些许隐秘的喜色,牵着我走到一边,命我和婉儿各站在几步之外:“不要叫人靠近。”

    殿中早已由母亲的心腹把守,她却偏偏还要叫我和婉儿再守一遍,我心中好奇顿生,站立的时候竖耳倾听,隐约听得“吴王”两字,又不敢听了,再看婉儿,只见她低着头、袖着手,一动不动,仿佛入定高僧。

    母亲和团儿谈了约有两刻之久,团儿退出去后,母亲又招手叫婉儿过去,说了几句之后,婉儿便也退了出去,殿中只有在床上昏昏沉睡的父亲,和在外间的我们俩。

    母亲与团儿和婉儿说话时都极果决,到我面前时却犹豫了片刻,方道:“兕子,阿娘要托你做一件事。”

    我见她神色,有些紧张,咽了一口口水,才道:“阿娘叫我做什么事?”

    母亲到这时却又犹豫起来,将我看了又看,良久也未回答,只是招手叫我挨着她坐下,一手将我紧紧搂住,我偷偷自侧面抬眼看她,却见她闭上了眼,像是在凝神思考着什么,良久之后,她睁开了眼,转头看我:“你这些时候带人打球,一队中约有多少人?”

    我怔了怔,道:“独孤绍、崔明德和韦欢一总荐了十二个人进来,这些人又陆续荐了几个,连她们的仆从奴婢,还有我宫里的人,少时五六人为一队,多时二三十也有。”

    母亲点头道:“如此两队相加,便有数十人之多。”

    我道:“若算上选骑和供奉,约至百人罢。”

    母亲又问:“这些人球技都好么?”

    我斟酌道:“大致都比我强些,都能为马球,不必乘驴,在女妇中都算是有膂力了。”

    母亲道:“我这便下令,从宫人中选二百名有体力者,随你打球玩耍,你或叫独孤绍,或叫韦欢带她们操练,习鞠不辍,若朱镜、蓬莱殿中住不下,可入绫绮殿。”

    我犹疑道:“可是父亲正病着,我还率人打球…不大好罢?”

    母亲笑得颇有深意:“谁说叫你去打球?是叫人操练,以供你日后使用。”看我一眼,又道:“你若担心,不如这样,便说你要为陛下献鞠舞,所以选人操练。若如此,二百也不够,先选五百操练,择其善百二十人于元日献舞,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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