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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羲山传 作者:沉默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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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幕彦进门之前前去迎接。

    到了门口却不见柳幕彦与景霁的身影,询问之下,另一名守门弟子才指着北面道:“掌门没进门,从另一条路往北山崖去了。”

    陆臻皱起眉,怎么会去了北山崖?

    北山高耸入云,悬崖峭壁陡然而起,直挺挺的向上延伸,山脚下并无半点去路。师祖在时,曾用一条巨大的锁链将北山与羲山后山链接在一起,那锁链长百丈,重千斤,非寻常人能抬起。

    即便有锁链衔接,一般人仍是过不去北山,山顶狂风呼啸,一点动静就能将人掀翻。内功高强者无铁链亦能过,内功轻微者便是有了铁链亦是枉然。

    柳幕彦带着景霁站在悬崖边,眼前雾蒙蒙的一片,隐约能看见晃荡的铁链。

    “前面就是北山崖了。”柳幕彦道,“当年师祖武功大成之前便是在北山崖修炼,其后才打造了幻海秘境,从此隐而不出。”

    景霁点了点头,疑惑道:“师父,你为何带我来此处?”

    “没什么,就是想带你来看看。”柳幕彦看着远方漫不经心道,“这一路上都不曾听你提起魔教的事,也没有和我闹脾气,到底是懂事了些。”

    景霁抿着唇,不着痕迹的捏住了衣摆。

    柳幕彦瞥他一眼,按住他的肩膀淡淡道:“走吧,我带你去北山崖看一看。”

    说罢,柳幕彦带着景霁飞身而起,脚尖轻点铁锁,在少年惊呼之中飞到了对面。

    景霁吓得脸色发白,还来不及缓过神,身体已经落到了地面上,险些摔倒在地。

    柳幕彦一把抬起他,等他缓过神才道:“前面的石室就是师祖修炼的地方,我们进去。”

    北山崖一片荒芜,只有一间简陋的石室稳稳地落在正中央,有传言北山崖原本与羲山后山相连,伏羲开天辟地之时,将羲山一砍为二,分出了北山崖。

    北山崖占地极小,悬崖陡壁十分险峻,颇有些惨烈的意味。

    景霁踏入石室,里面漆黑一片,紧靠门口照入的阳光维持光亮。石室内空无一物,角落处却长着一颗果树,那果树向着门口的地方弯了腰,迫切的汲取着微弱的阳光。

    景霁走向一面石墙,轻轻地把手贴了上去,直到感觉到墙面冰冷彻骨的寒意,才倏地收回了手。

    突然,石壁外响起一阵厚重的闷击声,黑暗的阴影一点点的挪动位置,渐渐吞噬了光明。

    景霁猛的睁大眼,他看着柳幕彦凄然却冷淡的眼神渐渐的消失在了石门后面。

    他朝着石门冲去,终究还是被关在了里面,景霁大喊着师父,却换不回柳幕彦丝毫的心软。

    石门重不可言,紧紧的贴合着地面不留一丝缝隙,石门边有一个口子,大约半个脑袋这么大,光线通过缺口透进来,带来微弱的光亮。

    柳幕彦站在外面透过缺口看着他,景霁哭着扑过去,朝着柳幕彦大喊:“师父,你放我出去啊,你别把我关起来,我以后会好好听你话,不会再闯祸了。”

    柳幕彦喉头蠕动,眼中带上几分哀痛,他微微牵起唇角,柔声道:“为师没有责怪你闯祸的意思,你已经很乖很听话了,如果可以,为师也希望你永远是我身边天真活泼的宝贝徒弟,不用肩负重任,不必郁郁寡欢,只需要高高兴兴的过完一辈子。”

    景霁扒着缺口,痛苦万分的望着柳幕彦,“师父......你放了我吧。”

    “你想去报仇,你想杀了鬼尊。”柳幕彦盯着他,一字一句的戳穿了他的想法。

    景霁一怔,他撇过脸,死死地咬着唇。

    柳幕彦叹气道:“这些日子你不提这些事,为师就已经猜到了,但是为师要给你一个忠告,鬼尊不是你能对付的。”

    景霁吸了吸鼻子,他看着柳幕彦,擦干净了眼泪,坚定道:“他害死了我爹,又间接害的我娘颠沛流离,我身为沈家后人,怎么可以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最后?即便我杀不死他,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不能退缩。”

    柳幕彦摇了摇头,道:“别说是你,恐怕如今连师祖也不是他的对手,师祖大限将至,已然到了极限,他三番两次放走鬼尊,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力不从心,一旦殊死相搏没有半分胜算。如今鬼尊和江湖上大多数人一样,估量不出师祖的实力,尚有所忌惮,但倘若他知道师祖功力退步,他明天就能带着人打上羲山派!”

    景霁难以相信的摇头,喃喃道:“不会的,师祖身体健硕,不会大限将至的......”

    柳幕彦道:“景儿,如今能取鬼尊性命的,只剩下你了。不过,并不是现在,你必须要有耐心。”

    景霁抽泣压抑道:“我练武都练不好,怎么取他性命。”

    “你还记得你体内那股时有时无的内力吗?”

    “记得。”景霁道,“陈师兄说,应该是师祖留给我保命用的。”

    柳幕彦道:“不,那本就是你多年来修炼出的内力。”

    景霁一脸懵懂。

    “景儿你记住,天地万物皆有灵,真气可以存在于你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它们分散在你的四肢百骸之内,你静下心仔细的感受它们的存在,调动它们,让它们与你真正合二为一。”陈道真道,“你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它主动的汲取着真气,就像是植物对阳光有着天性上的依赖,但无论它藏得多深,始终还在你的身体之中。”

    景霁死命的摇头:“师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放我出去吧,我想见师祖,想见师兄弟们,我、我还没和陈师兄道别,师父,你放了我吧。”

    柳幕彦不为所动,“当年我也曾在这里闭关过,师祖曾说过,真正的武学大成者不需要任何高深的武功秘籍,化无形为有形才是武学的巅峰之道。”

    景霁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柳幕彦微微笑起来,像是往日那般自然惬意:“为师把你关在这里,你应该懂我的良苦用心。所有弟子之中,为师向来最疼你,也不怕他人诟病,为师只担心终有一日再也无法庇护你,只有你自己学会长大,变得更加坚韧沉稳,待为师百年归去,才能放的下心。”

    景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缓过神猛然摇头,抹着眼泪低吼道:“师父,你别吓唬我,你让我修炼我就修炼,你别说这样的话,我想你好好的。”

    柳幕彦欣慰的喟叹,满眼都是笑意,“等有一日你能从石室中出来,凌空越过北山崖,到时候你就懂为师的苦心了。”

    景霁颓然的看着柳幕彦远去,那背影和儿时记忆中一般宽阔,周围没人的时候,柳幕彦也会让他骑在肩上,哄着他说些童言稚语。

    那时候,他坐在柳幕彦的肩膀上,似乎一抬手就能碰到辽阔的天际。

    到头来,周遭的人事物都没有变,变得竟然只有自己,越发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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