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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枝红杏纸上春 作者:许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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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清,两人之间究竟是如何缠缠绕绕裹到如今这般地步,千头万绪,一团乱麻。

    可是……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小小声声的笑着说,至少此刻,舍不得放开呀。

    将来的事情,等到了将来自会分明。眼下,她在他怀中,他在她眼里,就这样简单,不是吗?

    她不记得后来那个小扁盒被李崇琰藏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窗户是几时关上的。

    只记得温热濡湿的唇齿相缠如鸳鸯交颈,有不安分的手在自己的身躯上猖狂游移。有如药鼎中被大火蒸腾到沸滚的热浪从心尖烫向四肢百骸,使人瘫软无力。

    浓重到近乎绮丽的喘.息,与宛如低泣的断续呻.吟交织相融,根本分不出是出自谁的口中。

    “‘多读,多看,多思,多行’?”李崇琰喑哑的嗓音中不经意地透出一股勾人心魂的浅笑,“那位鉴稿先生……确有见地。”

    “阿树……”娇娇甜甜的嫩嗓带着颤抖的哭腔,可怜巴巴像在求人,“你、你把我的……我的手放开……好不好……”

    她是个半途而废的庸医没错,可她毕竟还是师从医家,岂会不清楚自己的手此刻正被带向何方。

    做人……好难啊。

    那醇如陈年花雕般的声音里有被狠狠压着的轻颤,夹着无可名状的渴望与恳求,哄人似的,“融融乖,你……你把我的甜糕送人了……得赔。”

    “没、没听过这样赔的……”

    哀求与示弱是阻挡不了兽.性的。

    在那不可描述的过程中,顾春脑中只有两个想法:

    衷心感谢师父打断了这混蛋的腿。不然……

    以及,她可能再也无法坦然正视自己的手了。

    第41章

    尴尬, 是顾春接下来几日的主要心情。

    吃饭时不经意瞧见自己的手, 脸红;写稿时不经意瞧见自己的手,耳赤;洗澡时……若不是因为天太热, 她根本就没有勇气洗澡。

    尴尬到这样的地步,她自然也不会到凉云水榭去。何止是不去, 连不小心面朝那个方向时, 整个人都会立刻窘得像要烧成焦炭。

    不过, 尴尬归尴尬, 作为一个很有上进心的扑街话本子作者,她一连几日都在家足不出户, 关在阁楼上顶着满脑门子的不自在埋头猛写稿——

    毕竟那样没羞没臊之事于她终究是不可多得的亲身经历, 得趁那些画面和还历历在目时, 赶紧记下来!

    好在罪魁祸首尚能懂得体谅她这羞窘的别扭,除了每日让隐身哨以鸟语暗哨传几句话, 提醒她按时吃饭、歇息之类,倒也不再有旁的出格之事, 这让她那原本羞愤欲死的心情渐渐缓和许多。

    ****

    罪魁祸首李崇琰虽不知顾春这几日躲在家中做什么,但看在自己每日传过去的鸟语暗哨都能得到回应的份上,便且由得她躲几日。

    毕竟俗话说得好,躲过了初一,还有十五……反正叶逊的生辰寿宴上她是不可能不出现的。

    隋峻看着那位靠在榻上垂脸抿唇笑得略有些荡漾的殿下,内心疯狂地翻了百八十个白眼后,忍无可忍地轻咳了一声。

    李崇琰闻声抬头,清了清嗓子, 满脸浩然正气:“咳什么咳?你说你的,我听得见。”

    这几日隋峻奉李崇琰之命动用了在宜阳的那队暗探,遣了几个人扮作京中来的书商,暗中向青莲书坊打探顾春写话本子的化名,隋峻下山去见了暗探的人,此刻正是将消息带来回禀。

    “青莲书坊对内约束极有章法,个个口风紧得很,无论咱们的人怎么旁敲侧击也问不出来,”隋峻见他皱眉,忙又道,“不过,虽未查出顾春写话本子用的化名,倒是无意间探到了青莲书坊的一些猫腻。”

    李崇琰轻嗤一声,毫不客气地嘲道:“宜阳这队暗探,说起来也是久经历练了,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啧。”

    在他任南军都司的几年里,宜阳这队暗探替他收集各路消息可谓从无失手,为保障南军不遭朝堂上某些人的暗算立下不少无名之功。没料到却连顾春写话本子用的什么化名都查不出来,真是叫他失望。

    面对这位似乎被盎然春意冲昏头脑的殿下,隋峻真的很想将心里那堆无声的白眼捧出来丢到他脸上:“殿下,冯星野托我转告:作为一支精锐暗探,您给他们派这样的任务,几乎可以说是羞辱了。”

    宜阳这支暗探的首领冯星野,正是李崇琰多年前在武举考场外的落第武举中精挑细选后,一架打回来的左膀右臂。

    “你下回再见到他时,就原话转告:作为一名手下败将,他应该有随时被羞辱的觉悟,”李崇琰不以为意地笑笑,“青莲书坊的背后有人?”

    “据冯星野的说法,青莲书坊背后的人藏得极深,很明显指向京城,但不知是敌是友。”

    青莲书坊在屏城开业已近十年,京中有谁会这么早就盯上屏城这不起眼的边陲小镇?

    李崇琰长指轻叩着虚虚搭在腿上的薄锦衾,若有所思:“叫冯星野尽快查清楚;另外,往后顾春再去时,务必要有咱们的人在周围。”

    隋峻点点头,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觉得,我近来有些游手好闲了?”李崇琰哼笑一声。

    隋峻内心再次白眼,口中极不诚恳地道:“不敢,只是略有疑惑。”

    “就你会做人,你是不敢说,脸上都写着呢,”李崇琰拿起手边的一本书,随口道,“我让燕临回京找皇长姐核实一些事,若在那些疑问没有确认之前盲目推行整军方案,恐怕还会走弯路。”

    这些日子他对那道派他到团山的口谕有了一些新的推测,在燕临带回确切消息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隋峻点点头,又道:“关于那个花四……冯星野与司凤池两条线上拿到的消息都一样,是平王的人。”

    “哦,二皇兄,”李崇琰不以为意地笑笑,“冲司凤梧来的?”

    “司家家主对殿下一直有所保留,”隋峻忧心忡忡道,“司凤梧手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她始终是不曾交底的。”

    李崇琰随手翻了翻手中的书册,不以为意地随口道:“无妨,既然二皇兄的手已经伸过来了,司家手上的底牌早晚被掀开。”

    这几个月李崇琰已将团山错综复杂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四大姓看似铁板一块,实则各怀心思。叶家只想守住团山防线,卫家观望,江家和稀泥,司家……他敢肯定,当年他母亲之所以进宫,背后绝不会没有司家的盘算。

    隋峻道:“殿下对顾春……是因为打算与叶逊联手的缘故吗?”

    “嘭”地一声闷响,李崇琰手中那本书迎面砸在隋峻脸上。

    隋峻痛苦地捂着鼻子,心中怒吼,你以往砸燕临时怎么没这么准?

    “我不是行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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