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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他 作者:落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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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冉莞尔,侧耳听着。

    “后来人手不够,寻思该给公司注入新血了,在网上挂了招牌信息,都穿戴得整整齐齐,紧张得一晚上没睡,生怕没人会来,没想到还是来了二十几个。和大公司合作多了,情况逐渐好转,就是有病,见不得好一样,拿着那点资本立马开始作妖,野心勃勃要自主制作,其实自己也没谱,话撂在那儿了也收不回,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耸耸肩,状似无谓:“又熬了四年,《浮沉》竟然也真被做出来了,反响不错。功夫不负有心人,老祖宗诚不欺我。”

    祁冉单手支着脑袋,眉眼带笑:“原来我就觉得奇怪,公司不大,还左一个杨总,右一个陈总的,现在看来,都是公司元老级的人物。”

    “都是瞎叫的,那会儿麻烦事一堆,也没有确切分过哪个负责哪一块,哪里缺哪里补,公司多是技术人员,对职级称呼也不敏感,就这样叫开了。”

    祁冉挑挑眉梢,不大赞同:“这样下去没问题吗?公司已经壮大不少了。”

    陈卓抽着烟,语气随意:“大多都是年轻人,怎么方便怎么来,条条框框多了,大家都不舒坦,也不见得有条有稳的公司就能一帆风顺。”

    “看来是我多虑了。”她直起身,收了香烟和打火机,转身就要走。

    陈卓品了品那几个字,心头一暖,还是佯装不知:“多虑什么?”

    “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这点困难,肯定眼睛都不用眨就能解决。”

    “当然,如果失败也算一种出路的话。”

    “烟都抽了,还说什么丧气话?”

    陈卓低笑出声:“你的烟是灵丹妙药?”

    她没回,踢着拖鞋回屋,心无杂念,拉过被子裹着就准备入睡。

    旁边凌喻安还端坐床头,一双大眼睛在黑暗里闪耀迫人,定定盯着她:“怎么出去一转心情还好了?”

    她文不对题:“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我倒是想睡。”

    “都会解决的,只是时间问题。”

    ☆、妖孽横生

    下雨天,总是睡不安稳。

    梦里场景几经变化,最终仍是以一片血红收尾。

    祁冉猛地睁眼,入目是不见五指的漆黑,神情恍惚,一时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捏着被角的手指紧了紧,额上冒着虚汗。

    手上覆上温软的掌心,凌喻安低声说:“你刚刚梦魇了。”

    祁冉眨着眼,缓了缓神,翻身背对她,侧脸贴着枕头,湿意明显,她扯过被子,胡乱在脸上抹了抹:“没事,一会儿就好。”

    “经常这样吗?”至少她短短两周就见过两次。

    “认床吧。”

    “我看你哭得挺伤心的。”凌喻安往她那边凑了凑,“你看,现在还在抽泣。”

    她随口应了一句:“可能梦到我在s市买豪宅了,喜极而泣。”

    凌喻安便不再深究,笑着拍拍她的背,又躺下了。

    祁冉睡在墙边,同外间仅一墙之隔,细小的键盘敲击声,轻轻的讨论声,累极的呼噜声,杂在一处,却听得一清二楚。

    身旁凌喻安睡得快,呼吸清浅均匀,或许心里不安,睡得也不舒坦,没一会儿就要翻动一下身子。

    眼睛逐渐适应室内的黑暗,模糊也能借着外面照进的月光瞧清一些东西。她咬着下唇,盯着白墙上的几点污迹,脑袋放空。

    “收拾收拾,明天提前回市里,老程那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杨初南的声音,飘到耳朵里。

    陈卓说:“回不了,有几处塌方了,正封路疏通,少说也得两三天。”

    然后是几声低咒,无可奈何又不甘认命。

    “就这样吧。”杨初南叹了一声,“估计回去也是干坐着,最坏也不过损失一笔,这几年都攒了点儿积蓄,老办法,哥几个先拿出来垫着。”

    “开什么玩笑?我们那点儿,三分之一都凑不到!我这边马上要生孩子,你下个月又结婚的。”肖博衍讪讪的。

    “那就贷款。”

    “估计悬,上回的还没还上,还差两个月就到期。”

    “妈的,兔崽子长得人模狗样,偏不干人事儿,就为那一本破书,还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取素材,都他妈白费力气。”

    “算了,先睡吧,天快亮了……”

    屋后是一个小池塘,下过雨,蛙声一阵接一阵。本来是祥和自在的乡村生活,现在听来,只觉得心浮气躁。

    隔壁屋子渐渐也没了声音,门缝透进的亮光,灭了有一会儿。她拿过枕边的外套和手机,赤脚下床,摸索着穿上鞋子,轻手轻脚又出去了。

    视野最好的走廊尽头,铺了一层水迹,适才大雨倾斜进来所致。湿漉漉的木地板上,被雨水打落的深蓝色蝴蝶扑棱了两下翅膀,归于宁静。风吹过,漂亮的翅膀随着轻轻曳动,恍惚又像随时可能升于半空,翩飞起舞……

    所谓静美,大抵不过如此。

    她拉了竹椅坐在灯下,外套松垮垮搭在肩上,摇摇欲坠。

    扬起左手,两个银镯顺着倾斜弧度往后滑了一截,发出细微的响动。刀痕凌乱,交叉刻在腕子上,最深的一道,凝结凸起,在皓白的手腕上醒目突兀。

    这样的痕迹,身上还有几处。有的,随时间流逝淡去许多,只留下几道白于肤色的印子。有的,蜿蜒可怖,刺了纹身盖去。

    至于为什么要遮掩,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精美的图纹下面是什么样的,她心知肚明,欲盖弥彰的举动,显得多余徒劳。

    浑浑噩噩的两年,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具体经历已经记不清了,偶尔入梦,恐惧不安却清晰如昨日,颇有些折磨人。

    这个月第八次了。她皱着眉想。

    脚步声近了,她抬起头,看到端着两杯热饮的陈卓。

    他没穿上衣,头发半湿,支棱着翘了几撮。肌理紧实平滑,腹部整齐排列着六块腹肌,身上有未干的水迹,顺着肌肉起伏蜿蜒向下,没入休闲长裤的裤头里……

    妖孽横生。

    她收了眼,把玩着手机挂坠,如实评价:“身材不错。”

    男人低笑两声,递了一个瓷白马克杯到她跟前,祁冉接了,咖啡香气浓郁扑鼻:“这个点喝咖啡,是不打算睡了吗?”

    “反正也睡不着。”

    她捧着杯子,轻呷一口:“在想公司的事?”

    陈卓拿脚勾了一颗小凳过来,坐到她边上:“睡眠浅,小李呼声震天,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停。”

    祁冉有些过意不去:“是我占了你的地方。”

    “反正现在也淹了。”他不在意,腾出一只手,抓了抓凌乱不堪的发,“你呢?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赏雨?”

    “雨已经停了。”

    他抬眼望了望,灯光所及之处,零星还飘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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