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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外人 作者:朝小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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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卷残云过后,我在没有药物作用的情况下,安稳地沉入了睡眠。或许因为太累,睡得很深,几乎没有做梦。

    白天休息太久,半夜精力恢复后再度清醒。黑暗中我睁开眼,下意识往枕边人的怀里蹭,却发觉大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

    眯眼瞟向洗手间,也是一片昏暗。我张着沙哑的嗓子,轻声叫唤了两下凌绪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两点了。我打开灯,瞥了眼闹钟,随意披上衣服准备下楼倒杯水喝。刚走到拐角处,忽然听见楼下传来的人声,情不自禁放缓了脚步。

    是伯母和凌绪在交谈。难怪他不在房间,想来俩人已经聊了一会儿。他们的声音有些轻,我蹑手蹑脚地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听清对话。

    “……老妈,我想带小幸出去散散心。”凌绪说,“老窝在家里不是办法。”

    伯母回答:“出去走走也挺好。就是外面风头大,还是要多注意。”

    凌绪吁了口气,“希望快点消停吧。再这样下去,我都怕她憋出毛病。”

    “还有你们的工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复工吧。”伯母紧接着说,“我晓得你很喜欢拍电影,就算你不说,我也看得出你不太高兴。”

    “还好吧……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凌绪的声音轻了下去。

    我闻言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叹出来。

    不止是他,还有剧组所有人,都为《双双》努力工作,却因为从前的烂摊子无限期停工,是个正常人都会泄气。但是他从头至尾都没怪罪过我,反而一直给我鼓劲,态度积极到我都忘了他也是平凡人,也会有不愉快的心情。

    正纠结着,伯母又说话了。

    “你已经28岁了,是个成熟的大人,我平日里管束你并不是想强迫你超越你叔叔或是你那些朋友。为人父母的,只是希望你能有担起家庭的本事。小幸的工作很特殊,难免会遇到意外,这次事情就是例子。你看看已经多少天了,□□不断出现,删都删不完。家里是有资源,但没有谁能够一手遮天,连陈靖言都左右不了局面,更别提你只是一个导演。假使以后又出现这样的情况,以你的人脉和能力,你认为自己可以保护她吗?爸爸妈妈总归会老的,你叔叔也有自己的家庭,难道你希望一辈子都靠家里帮忙解决问题?”

    伯母的话虽不是对我规劝,但在我听来更为难受,犹如对我的鞭策。和我妈说的一样,未来如何处理意外,急需我们做好计划。

    而正如那次在花园与伯母交谈后,我无法对自己确定会怎样在事业和凌绪之间保持平衡,关于自己母亲的疑问,凌绪也迟迟没有作答。

    我没有等待他的答案,转身回了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章

    第75章 第七十三章(二更)

    凌绪轻手轻脚进房的时候,我正靠在窗边思考人生。见我不在床上,他怔了怔,然后走过来挨着我随地而坐。

    “又失眠?”他碰了碰我的手和脚,“坐地板上也不怕感冒。”

    我笑着摇摇头,问:“谈完了?”

    “原来你听到了啊……”凌绪一手搁在腿上,托腮道,“真是丢人。从小到大,每次被老妈骂,都被自己老婆听见。”

    我学他的样,也撑起下巴,盯着他黑亮的眼睛说:“所以后来你被说服了?不会拍完这部戏就还是去学做生意吧?”

    “不。”他坚定地否决了,“我说我这辈子就想拍电影,不稀罕做别的。”

    我诧异地直起了身子。

    他左手搂上我的后脑勺,眼含笑意,“如果我妥协了,你会高兴吗?我混得再好也没用,你照样会觉得我没本事。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地看着你了,别再让你整出什么幺蛾子,免得又被我妈说我没能力保护老婆。”

    就像灌了口冰镇汽水,心头不禁颤动。虽然我没说话,但嘴角越翘越高,鼻头又有些泛酸。

    凌绪凑过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孩子气地蹭。然后亲了我一下,温柔地说:“我们出去玩一阵子吧。”

    关于他的提议,我同意了。不过我就选择了国内,当下情况复杂,万一发生急事,可以及时赶回来。

    恰巧他们家在海边有闲置的度假屋,和那边的管家打过招呼后,没过两天我们便收拾行李出发了。

    屋子藏在一座小岛上,从前跟着来过两次,对看管屋子的老徐有点印象。老徐的记性也很好,一见到我俩激动万分,从乘上快艇到张罗吃食,各种话题满天飞。他快六十了,老婆早死,没有孩子,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多年,我们的到来无疑让他不再寂寞。

    当大话唠遇上凌绪这个小话唠,活络的气氛暂时扫去了心情上的阴霾。在寂静安宁又设施齐全的岛上,每天都觉得仿佛在世外桃源,与外界隔绝。

    雨天,我们在客厅打牌聊天,观看碟片。

    晴天,在室外看老徐捣鼓植物,或者在沙滩上坐一整天。

    时间一成不变地走着,唯一有所变动的,是酒柜上的瓶子越来越空。

    无论做什么,都免不了放杯酒在旁边,喝完了再倒,没有节制。大概因为在这里没法捣乱,凌绪就任由我喝,除非喝得太过火怕我掉海里才会加以干预。

    可惜今年的雨季长了些,多数日子是留在屋内对着外面发呆,没头脑地数着窗户上流下了几道雨水。

    我已喝得微醺,双手交叠枕着下巴趴在沙发背上,侧头对同样百无聊赖看雨的凌绪说:“还记得从前来这里,你都怎么叫我一起玩游戏的吗?”

    他大大咧咧地半仰着,盯着天花板想了想,笑道:“记得。我说我来扮鲁滨逊,你来演星期五,结果玩得一身泥。”

    我乐了。童年的他不高兴总陪我玩娘们唧唧的过家家,只得哄骗我换种方式玩角色扮演。碰巧在岛上,太过无聊的他把自己脑补成伟大的鲁滨逊,而我是被他捡回家的土著星期五。两人在沙滩上抓虫子烧泥巴,尽情发挥童趣的想象力,最终一同变成满身污泥的野人回了家。

    “小时候真好啊。”笑累了,我爬过去躺在他怀里,捏玩他圈着我的手,“玩得再脏,冲把澡就能干净。哪像现在,一旦沾上污水,洗都洗不掉。”

    凌绪没有说话,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我靠得更舒服些。

    “都这把年纪,也别扮与世隔绝的野人了。”我轻声说,“让我看看手机好不好,那些消息我躲不了一辈子,总要知道的。”

    他沉默好一会儿,终是拿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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