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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萼落得几瓣秋 作者:偷眼霜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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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物事。

    刘齐心中迷惑不解,拿起一只香盒来,昏黄摇动的灯烛下,看清盒上贴了小小的冰玉笺,标着“齐香”二字。他心里一动,知道这香名扣着自己的名字,必不是偶然。可要说其中有什么寓意,自己却参详不透了。抬头问道:“姑娘可知,苏侯爷赠我这些是何用意?”碧衣摇头道:“婢子来时,公子只吩咐婢子好好的将东西送到刘大人手里,并无别话。”

    刘齐将那几样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仍是不明其意,便不愿收受这尴尬东西。正待开口回绝,忽听那小婢说道:“婢子狂妄,大胆揣测公子心意,也不知猜不猜得中。刘大人可愿屈尊听上一听。”刘齐又是一怔,不知这小婢是不是又看破了自己心思。道:“刘齐洗耳恭听。”

    碧衣微笑道:“不敢。”却不再说话。只是取过那牙白弦纹炉,借着灯烛之火将内中的木炭引燃了,细细撒了一层香灰,再垫上薄薄的云母片;这才拿过香盒,用小指指甲挑了一些香粉在云母片上。不多时,丝丝缕缕的白烟如云如絮的舒卷散开,萦绕缠绵。那香气也不似寻常香品一般甜匀秾腻,却是若有若无,清淡微苦却又圆转,与药香略有些相似。

    碧衣微笑道:“刘大人觉得这香如何?”刘齐略略沉吟,道:“刘齐不懂香。只觉这香气如春轻暖,似玉温润,却另有一番清冷自持,该是上上之品。”有意无意的看了碧衣一眼,续道:“若象那风花雪月的俗品,香浓于花,乱人心神,纵是柔媚入骨,也是落了下乘了。”碧衣笑道:“婢子猜公子之意,便是如此。”刘齐奇道:“愿闻其详。”

    碧衣道:“刘大人道俗香不可耐,可知还有一种香也是不讨人喜的。”刘齐道:“还请姑娘赐教。”碧衣微微一笑,道:“那便是药气。”刘齐一怔之下,恍然明白了苏清雪的用意,重重“哼”了一声,冷道:“刘齐到死也是这等不知低头的臭脾气。要我虚与委蛇,媚侍君王,那是死也做不来。多谢苏侯爷费心,刘齐不知悔改,冥顽不灵,心中惭愧得紧。”

    碧衣不急不气,仍道:“刘大人可知,《香谱》上论及这齐香,有‘微有香气,入药疗百病’之语。”刘齐一时语结,强道:“纵是如此,用得起这香的能有几户人家。寻常之人,还须喝那苦口之药。”碧衣微叹道:“可刘大人满腹的才学抱负,不也只卖与帝王家么。”刘齐一时说不出话来。碧衣道:“婢子放肆,既然刘大人的名讳恰与这香是相同的,敢问刘大人之人品,比之这香品如何?”

    刘齐呆了半晌,忽然立起来,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道:“请姑娘回府后上复苏侯爷,说道刘齐受教。姑娘请坐。”碧衣“噗嗤”一笑,道:“婢子不敢无状。话说回来,刘大人要我坐,不知要婢子坐在哪里?”刘齐环顾四周,除了自己身下这张卧榻,确是无可坐之处,一时不由得尴尬,道:“这个……姑娘……”

    碧衣笑道:“刘大人不必同婢子这么一个小丫头客气。”又垂了头道:“婢子求刘大人日后……公子……公子他心里……也是有苦处的……”她说是求恳,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最终只是轻道:“婢子这便告辞了。”刘齐隔了烟雾见她脸上全是楚楚的泫然欲泣,低头去看那香盒,想起那少年似笑非笑的神情来,喃喃的自言自语道:“他也有苦处?我看他得意得很,他……他又有什么苦处了?”又抬头道: “敢问姑娘芳名?”碧衣却早已去了。

    夜近中宵,家家户户都已紧闭了大门,太尉府前却高高挑起了六盏华灯,两扇朱漆府门洞开。谢昭仪回府省亲数日,酉时时分被宫使迎回宫去,如此的荣耀,按规矩,太尉府今夜是不闭门的了。

    送走宫使,谢慎一路奔回书房,见自己爹爹正和一人商议什么,那人自己认得,正是府里的幕僚郑蓝田。道:“爹,您一再叮嘱表姊莫要对陈婕妤下手,这是为何?”谢秋重淡淡一笑,道:“慎儿,杀一个陈氏不难,你倒说说看,杀了她有什么好处?”谢慎一时张口结舌,半晌道:“若除了她,表姊心里便快活许多,也少了一人同表姊争皇后之位。这不都是好处么?”谢秋重摇摇头,却不答话。

    郑蓝田笑道:“二公子,娘娘如今在宫中便是皇后。莫说陈氏只是怀了龙种,就是生了十个皇子,也动摇不了娘娘的地位。她不过是个会生孩子的女人,而会生孩子的女人,却是杀不尽的。”谢慎更是不解,道:“既然除了她是举手之劳,留着也不过如此,爹爹又何须再三嘱咐?”郑蓝田笑道:“二公子,大事上不妨尽管放开了手做,小处却要小心谨慎,不能教人捉了丝毫把柄去。这授人以柄,更是万万不能的。”谢慎“哼”了一声,道:“就算是授人以柄,谁又敢接?”郑蓝田似是被噎了一下,笑了几声,道:“是。二公子慷慨豪迈,有大将风度,学生万万不及。”谢秋重道:“慎儿,我累了,你也去歇息罢。”谢慎应了一声,行礼退下了。

    谢秋重叹了一声,道:“这个不成器的。”郑蓝田笑道:“太尉不必着急,二公子年纪尚小,历练几年便好了。”谢秋重随口“嗯”了一声,道:“那个刚刚回来的苏清雪,你看怎么样?”郑蓝田思量一会儿,他对苏清雪知之甚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道:“听说他尚未足弱冠之年……”谢秋重缓缓摇头,道:“他既是苏家的人,便决不会简单。”郑蓝田道:“他同陛下……不知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倒须当心此人。”谢秋重道:“这倒是丝毫不假。皇帝当年废太子妃,便与这苏清雪有莫大干系。”

    郑蓝田道:“不论是真是假,他都已担了这个名声,日后若想做起什么事来,总是难以服人。”谢秋重点了点头,道:“但他显是有意宣扬此事,却不知为何……”心下忽地一凛,苏清雪初初回京时,自己本来要派人偷偷散布他与南轩的暧昧关系,难道他料定自己必会有此一着,竟然自己下了手?若果真如此,单是这份狠决,便不可小视了他。思量半晌,道:“取几张信笺来。”郑蓝田道:“太尉要写什么书信,学生代劳便是。”谢秋重摇头道:“是给大将军的。”郑蓝田便不多说,铺了信笺,立在一旁伺候笔墨。

    夜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二,玲珑冰雪(三)

    苏清雪一步步的走下宣室殿外的汉白玉阶来,回头看了小九一眼,道:“陛下同丞相议事,一时半会儿也议不完,到哪里消遣些时候。”小九思量着道:“冬天四处都没什么好景致,只有雪公子前几日住过明光宫飞霜阁外有一大片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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