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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赊美人心 作者:月下金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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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虑,甚至为隐隐的猜到的事而愤怒着,天知道,夜半睡不着辗转反侧时,他想回去探个究竟之心是怎样如猫抓一般的强烈。

    如今,这样的想法有了机会,忍不住呆怔,待反应过来时,理智拒绝,他在檀府混了三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心思没有个十分,也有七八分,在他看来,小姐现在的处境并不妙,那日马上的守备大人无论行为还是目光,对桃儿小姐都充满着赤果果的占有,欲,失去了檀府与老爷的庇护,落入男人手中,所遭遇的事,再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事了。

    小姐身边又只有瑞珠一个丫头,无人撑腰,这怕这亏是要往肚子里咽,若是留自己在身边打理,或许无法立即扭转局面,但至少可以让小姐多个指使的人,出外办事也多份方便,也能让桃儿小姐多几分底气。

    他要真回京归亲,是万万不可的。

    握着手里的一包布帕正要推回去,突然感觉到小姐将包银递给他同时,有一个半硬的似纸叠的东西,塞进了他掌心。

    檀婉清将手帕包着的银两紧紧压在他手上,眼晴看着他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赎了卖身契就早些回京与家人团聚,这些钱虽然不多,但省着点用,过路费也足够了,不用担心我,我这边自有安排……”

    檀婉清说完要说的,并未耽搁多久,匆匆走了。

    徐锦将银子揣到腰间,恍恍惚惚回了白府,午时正是府里主子需要用人的时候,他见四下无人,进了厢房匆匆将手里捏着的纸团打开,上面是桃儿小姐绢秀的字迹,她的处境与打算,以及……

    徐锦越看越凝重,看完后顿了下,然后展开匆匆记下上面的地址与人名,立即撕了个粉碎,并寻了盆只剩下点烟苗的炭盆,扔了进去,不一会儿纸片被慢慢沁燃,烧成了灰。

    第二日天还濛濛亮,一个眍的身影,便钻进一辆出城的马车,悄悄离开了卫安城。

    第64章

    燃着炭盆的室内,暖意融融,炕几之上有一座小小精致的白玉蔷薇香炉,升起的细烟带着丝润润的湿意,驱散了冬日内室中的干燥与燃炭散出的异味儿。

    一个穿着宽松的素色衣衫,眉目如画的美人,正惫懒的拥被倚枕半坐半卧在青砖松被间,半露出的玉臂轻撑着额头,情绪似有些低落,身上有些粗粗棉布质地,更衬着她发乌肤白,露出的肌肤如凝了的上好牛乳一般,细嫩的无一丝毛孔,一头三尺黑瀑青丝虽未挽簪,只那么松松的拢了拢,以发带系在身后,却更显得纯粹动人。

    桌几上放着只小碟,排着三块小巧精致的凤梨酥,似乎刚刚出锅,松软香甜,还带着热度,美人却视而不见,只用香炉旁一只梅花银钗,以钗尖慢慢翻拨香料,翻动间,温润的香烟在室内徘徊,氤氲了美人的衣袖,而这般昔日暖闺时,用过的,似曾相识的气味儿,也扰动着思绪与记忆。

    檀承济,早年家世中等,青年时一举为金殿折桂的状元郎,除去本身才华横溢,他的运气也是出奇的好,自入仕之后就一路青云,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以说,他的上半生,就早早走到了他人生的最高点,权力之大,与皇帝亦不差分毫,宫中上下官员无人不揣摩他的脸色行事。

    就是小皇帝本人,幼时也要受他这位老师的训斥,何等的风光啊,那个时候,谁又会去想满而溢,强则辱这等后果。

    檀婉清只一介女子,男权至上的朝代,女人无法干涉朝政,除了偶尔在书房“无意”听见的只字片语,她能获得的信息最多是从妇人之口,有用的也少之又少,加之为人之子,人小言微,又无慈母相助,便是几句话,也要使尽了浑身解数。

    在檀承济终于警觉的最后两年,檀婉清的精力已经从劝戒转到为自己寻找后路上。

    只可惜,皇帝下旨抄家来的太快,毫无准备,否则,她断不会一路这般狼狈……

    她身边最忠心的丫环所嫁之人,皆是檀婉清千选万选,挑选好的,送了最丰厚的嫁妆,压了数量不菲厚厚的一叠银票,只待真有那一日,可以多一条退路,借着昔日的情份,只求个安身立命之地。

    一个对自己心有仇恨的人,一个曾无比忠心的大丫鬟,她选的……是后者。

    现在,她也只能求,两年之后,这个做了镖局夫人的大丫头,仍然有几分忠心与真心的挂心她这个昔日的主子罢。

    想到她在纸上所写,思来想去,没有什么漏洞,这才叹了口气。

    午后的时间,微微浅眠一觉,日头就落了下去。

    本来以为,年关将近军务繁忙,且昨夜满意之后,谢承祖能缓上几日。

    趁着机会,她也想好好想想,在失去了签定契约双方皆能受益,她也认为可行的最佳办法后,还能有什么对自己有益的地方,甚至,她要快速定位好二人之间的关系,以免再次乱了心神,慌了手脚。

    可是,她到底低估了这个年轻有为又精力旺盛的守备大人,以前强如铁板的自制力,一旦崩溃掉,那同样的事再与纸糊无什么区别。

    檀婉清朦胧的睡醒,还未缓过来多长时间,就听见大门响动,那个人肩扛着头未处理完的雄鹿大步走了进来。

    并且在院子里,如同一个屠夫般冷静又粗鲁的以斧代刀,砍砍切切,不足一刻,就将整头鹿整齐的码的骨是骨,肉是肉,筋是筋,血是血,最宝贵的一对鹿茸,也都收拾干争,让瑞珠小心保管起来,嘱咐隔几日给她家小姐切上两片煲汤养身。

    瑞珠是既恐惧又胆颤,抖着腿,看着他下手利落的这一大摊血血肉肉,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了进城的第一日,北门那片血流成河的刑场,这切肉如切瓜的气势和刀法,恐怕是杀人砍尸多了练出来的吧。

    本还鼓起来的一丝替小姐求公道的勇气,当场就在这一番刀光血影下,泄了个干干净净,在大人提了块肚皮肉道了一句,拿去熬汤,就缩着脖子一溜烟跑进了厨房,到晚饭好之前,再也没有出来过。

    匆匆洗去了手上的血水,谢承祖大步走了进来,一掀厚厚的布帘,里面暖香扑鼻,全身上下如精雕玉琢的美人,正卧在暖炕上假寐,微微蹙着的眉尖,莫名的让人心疼。

    谢承祖一进来,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再没有移开过。

    檀婉清心思是有些乱的,她还没有想到怎么面对眼前这个人,是柔弱的顺从,让他轻易得到后慢慢厌倦,还是激烈的反抗使他厌烦自己。

    某种程度上,她依靠了这个人,但从始自终,都没有去考虑两人会有嫁娶的关系,因为他们不可能在一起,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不明智也不理智的行为。

    不提当年抽谢母的鞭仇,就自己的身份对他而言,也是极度不稳定的危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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