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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起解 作者:未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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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与千越贴在一处,说:“越越,别担心,什么样的沟沟坎坎,咬牙坚持下来,没有过不去的道理。”

    千越说:“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瞒住我?做什么不跟我说?”

    以诚说:“越越,我不是成心瞒着你。只是,有些事,我能一个人担就担了。不想让你再。。。”

    千越说:“你把我当女人了吧?”

    以诚说:“越越,我不告诉你,不是因为把你当女人。”

    “那你当我是什么?”

    以诚说:“你呀,你是我眼睛里的苹果。”

    眼睛里的苹果。

    theappleofmyeyes。

    以诚一直坚持跟千越学外语。前些日子,千越教过以诚这句话,告诉过他字面的意思和实际的引申的意思。

    许久以后,千越依然能清晰地记得,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始终就在他的眼前,仿佛伸出手去就能触碰到,仿佛下一秒就能成真,仿佛抓住了就永远不会远走。

    你是我眼睛里的苹果,千越现在想起来还是会不自觉地笑出来,那是那个有点木讷的老实人这辈子说过的最甜蜜的情话了吧。

    这事儿以后不久,以诚的母亲真的病倒了,住了有半个月的医院。以诚一直忙前忙后,夜里几乎都是他在陪床。

    千越偷偷去过医院两回,只站在病房楼下的角落里,也不敢上去。

    有一晚,以诚陪床,很晚的时候接到千越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睡,问他累不累,问他明天能不能回家,似乎有许多许多的话,想在夜里这一通小心翼翼的电话里一一道来,说出来的,却不过是些淡的话,琐碎的话,从深切的思念的边缘怅然划过的话。

    如果以诚走到窗边,拉起窗帘的话,他会看到,千越站在角落里,站在夜寒露重的花丛间,看着他的窗口,但是千越始终没有让以诚知道。

    母亲出院的第二天,家里提出让父母搬到以诚这里来住,离鼓楼医近些,母亲的病还需要复诊。

    家里人,不再提到沈千越三个字。

    千越搬出了以诚的家。

    以诚替他找好了房子,帮他把东西收拾好。那一样一样的,曾经也是以诚给打的包,那时候,他是那么快乐地把越越接回来,以为可以长长久久地住下去呢。

    千越看着那两个大包一个大箱子,微笑着说:“来的时候就只一个包,忽然地就多出这么多的身外之物。”

    以诚蹲在他身前,拉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细细地捏,一边说:“越越,钢琴,我不给你搬走。我等着你回来弹给我听。越越,你要记得,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是咱们两人的家。你要记得哦!”

    千越胡鲁一下以诚短短的头发说,“我记得。”

    以诚替千越找好的房子,在三站路外。是一个新建的小区,小小的一套,一房一厅,倒是装修得挺齐整的,各样电器居然也都是全的。千越说,房租自己来付,以诚笑道:“成。你交给我好了。反正你不认识房主,我替你交。”然后他说了一个数,千越笑起来,“哦,我可是捡到便宜了。”以诚呵呵笑过。搬来的那一天,以诚执意替千越把一切都收拾好了才走,眼看着天黑下来,千越催了他好几次,以诚就只是不走。

    走的时候,千越把他送下楼,以诚又把他送回小区,到了第二趟,千越说什么也不走了。笑着说:“再送下去,可就天亮了。”

    黑暗里,以诚也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笑起来时露出的一点瓷白的牙。

    以诚突然地凑上来,在千越的脸上重重地吻下去。

    那是他们第一次在室外接吻,四周全是暗色,但倒底是一个吻,与其他恋人们一样,约会结束分别时恋恋不舍的一个吻。

    第二天,千越发现有一份重要的稿子丢在了以诚那里,千越回去拿的时候,发现母亲居然已经过来了。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愣了。

    好在当时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千起匆匆地拿了东西,跟母亲道了打扰就要出门。

    母亲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修长的身影,清秀端正的侧脸,那样的年青,那样的无害,那样的孤单,母亲突然说:“小沈,你要是个姑娘该多好。”

    千越怔了一下,是啊,如果他要是个姑娘该多好。

    一切的苦痛,只缘于他生错了性别。

    多么简单的错误,但谁能告诉我该如何纠正?

    千越低了头,轻声对母亲说:“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替她带上门,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父亲与母亲一直住在以诚这里,以诚常陪母亲去复诊。姐姐有时也在他这里留宿,哥哥也时不时地过来,以诚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千越。回到家里连打电话也不能。

    以诚几乎快急疯了。

    千里起解 正文 我不走

    家里所有的人,约好了似的,不再提这件事。

    可是他们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以诚。

    母亲的哀伤的叹息,父亲的冷眉冷眼。兄姐暗暗窥视观察的神色,浮动在以诚的四周,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象沉在水底,水底里,他还能想见越越的面容,他的笑,他清朗的声音。

    我多么想你,他想,多么多么地想啊!

    那一天的晚上,以诚下楼倒垃圾。

    他看见黑暗里有一个人影,站在角落里。

    天渐渐地要入夏了,晚上还是有些凉意,那人,穿着白色短外套,里面的衬衣长出一截。

    以诚突然地就哽咽了,这些天来,他只有在上班的时候能够给他打一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

    他不敢去找他,家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他不能再给越越添麻烦了。

    以诚喊:“越越,越越。”

    千越侧过头来,路灯的光半明半暗地打在他脸上,映着脸上一个薄微的笑容。

    千越喊:“以诚哥。”

    以诚也不说话,上前就把他紧紧地抱住,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间。

    千越侧过头来用额角磕磕他的后脑,轻快地笑一声说:“是以诚,是以诚,你怎么了?”

    以诚用力睁大眼睛,不让那泪水掉出来。也笑起来问:“越越,你怎么来了?”

    千越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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