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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打细算 作者:花满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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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不去想,越是想到骨子里。

    曹姐都觉出我的不对劲儿了:“安然,怎么你旅游回来话少了呢?”

    “姐,你没看我这忙的,喘气儿的功夫都没有,哪有时间说话啊?就这么让我一个人儿死盯,牲口都没有这么使的。”我跟她抱怨。

    “歇班儿的歇班儿,休假的休假,生病的生病,我实在是安排不出人手来了。你就坚持一下吧,这点活儿你一人儿满办了,领导相信你。”曹姐也很无奈。

    “领导太黑了,扣我钱的时候怎么不相信我,这一有个马高蹬短了我就被推到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她多发我一分钱吗?少扣我一分钱吗?还相信我,信什么啊?”

    曹姐被我堵了一下儿,我以为她得气呼呼地骂我不可理喻,结果,她没有,她只是稍作沉默,然后说到,“领导相信,她这个程度的敲诈和压迫,远远小于她给予的利益对你的吸引,你也不会因此撂挑子不干,即便再狠点儿,你也得忍着,她有这个自信!这么多年了,屡试不爽。”

    “还是那句老话,有招你使去,没招你死去!年轻人,别太计较了。”高哥在事中监督的办公桌上蹦出这么一句。

    对于这些,我早就清楚明白,而且,已然接受。我觉得自己也没太大的本事,现在的条件也算不错,再多不如意,至少保证了我衣食无忧。我不计较,因为计较不起。我不过是随口抱怨几句,以表示我仍然是那个既‘贫’且‘贱’的安然。

    我把颈上的玉豆角叼在嘴里,不想再参与这个话题。这不是个让人开心的话题,他只是不断不断地提醒着我和其他所有人,我们都在为了生存而妥协,有时是无奈,有时是惰性。我显然是后者,我甚至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打破我这种惰性。

    还是暮雨好,至少他在努力谋求一种他想要的生活。

    所有的话题都能让我想到他,翻来覆去,不厌其烦。

    因为休息了一周,夜班都是别人替的,所以白天一天忙过,晚上还要值夜班。从旅游回来我就没见过他,要说也才三天,可是,恋爱中的人时间不是按天计的,是按秒计的,我从不知道时间这么难熬。

    趁着上厕所,我拨通了暮雨的电话。一般我不太在他上班的时间给他打电话,因为他是在工地里,不知道高空还是地面,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们那个工作有时候也挺危险的,全是大型机器,一个分神,磕着、碰着、摔着都不是小事。基本上我上班的时间他也不会联系我,因为知道我手里的活虽然没有伤筋动骨的危险,但是万一指头一抖,可能就是负担不起的损失。

    只不过,我实在是太想他。

    电话很快接通了,混在巨大的机器轰鸣声里的‘安然’俩字落进耳朵,醉心的温柔透过信号漫到手指上,我不自觉傻笑起来。

    “恩。”说什么呢?昨晚抱着电话说了那么久。

    “今天不忙啊?”低缓清朗的调子像是夹在和风里的细雨,丝丝凉甜。

    我很无耻地决定跟他腻歪一下儿,故意拉长了音调,“忙——”

    “……今晚还值班吗?”

    “值——”继续腻歪。

    “那我中午去看你。”那边儿的声音说道。

    “真的啊!”我立马精神起来,我想见他都想疯了,可是,“你能有时间吗?”

    “有。”他的话就像一只手,柔柔地拂过我心尖。

    于是当我从厕所出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神采飞扬了。

    什么压迫不压迫,敲诈不敲诈,算个屁啊?有种喜悦可以盖过一切的不如意,让人觉得活着的美好足以抵消任何辛苦,让人对每一天都充满期待。

    爱上一个人,世界就成了的陪衬。

    暮雨过来时,正好一堆人等着办业务,我瞄到他进门,规规矩矩地去拿了号,然后捡了个可以看到我的位置坐下。他身上还穿着灰色的工地服,脖子里汗津津的,逆光的角度现出金灿灿的色彩。

    他看向我时,我不由地低了头,带着种自己都解释不了的胆怯。

    就是太期待了,真到眼前,反而不知所措。

    “请1153号客户到7号柜台办理业务!”

    “请1154号客户到7号柜台办理业务!”

    “请1155号客户到7号柜台办理业务!”

    ……

    叫号机一个个的按次序叫下去,直到……

    “安然。”暮雨的声音。

    我抬头,傻笑,说了句二啦吧唧的话:“你好!”

    以前没说什么的时候,该吵吵该闹闹,倒是不拘束,现在说清楚了,反而别扭起来。连‘你好’这样的客套话都上了,可见我有多恍惚。

    暮雨好笑地看了我一眼,把钱和卡给我,问我:“吃过午饭没?”

    我自觉失言,不好意思的偏过头,边给他存钱边回答,“没有,没时间。你呢?”

    “我也没吃。”

    我想也是,他们中午有一个半钟头吃饭休息的时间,他要跑过来看我,肯定是没空吃饭的。有些不好意思,却觉得很开心。

    存款单打印出来,我在回单部分刷刷刷写了三个字:“想我没?”然后若无其事的递出去给暮雨签字。

    避开他投过来的视线,我心里感叹,暮雨,你得习惯啊,我就是这么幼稚。

    一会儿单子递回来,看着暮雨写在“想我没?”之后的四个字,我忽然笑不出,抬手挡住了额头。暖流带着酸涩淌过心里,是的,当想念成瘾,正如他写的:“每时每刻。”

    我把回单撕下来,一声不吭地揣进衬衣口袋里。

    暮雨没说什么,便是默许了我。

    “我给你换张卡吧?”我说。他排了二十分钟的队,总不能呆两分钟不到就走。暮雨显然也愿意多留一会儿,他说,好。

    我手头有好几张号码不错的卡,有尾号四个8的,四个6的,四个9的,不过,我给暮雨换的不是这些,而是另外一张,后七位是5211314。

    遇到暮雨之前我就有这张卡了,当时有同事跟我要,我死活没给,我说这是我给我媳妇儿留的。给暮雨,正合适。

    卡换好了,我去拿暮雨签好的单子,手伸出去,手指却被轻轻拉住,我呆了一下。暮雨拇指上的薄茧轻轻滑过我的每个指腹,他问,“有没有后四位是3344的?”清澈的眼光,认真的语气,我晃了下神儿,脸很不争气的发起烧来,“等我跟重空管理员找找。”

    暮雨恩了一声却没松手,他仍是轻轻摩挲着我的手指,耐着性子却又满怀需索,温柔的力道足以让我意乱神迷。指头上清晰地酥麻感传遍全身,让我忆起那只手曾经在我身上游走的感觉,力气就像被抽空了,我不能也不愿把自己的手缩回来,即便那根本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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