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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迟暮 作者:风储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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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兵镇压羯人不是一两年了,这不足为证据。”

    远远地,翩若将鱼杀好了,串起来放在火架上翻烤,新杀的鱼有一种刺鼻的令人反胃的腥味,翩若害喜刚过,忍不住一股呕吐欲升起来,她紧紧压着胸口呼吸,耳中不断地传来“羯人”之类的话。

    她是个羯人,盛昀是杀了她无数同胞的仇人,她竟然会有了他的孩子。

    翩若自知是个罪人,她愧对父老手足,她再也无颜回家了。

    翩若用手背堵住嘴唇,努力不发出一丁点呜咽声,另一手攥着木棍烤着鱼,他的衣衫就晾在她的旁侧,就算洗干净了也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她的一切都打上了他的烙印,成了他的附属品,就连那颗摇摇欲坠的心,她都快守不住了,怎么办,该怎么办?

    校尉官扬眉,辩解了一句,“可是,二公子你是知道的,县主说的话从来没有错过。”

    盛昀挥袖,“那是以前,她现在嫁给了任胥做他的太子妃,胳膊肘往外拐了,未必向着我。”他只是带着翩若出来走走,散散心罢了。

    看着一旁专心留意火势的小女人,盛昀怕他烫伤了,不肯跟校尉再说一句话,转身便走回去料理他的鱼了。

    校尉官无可奈何地收起了马鞭转身远远走了开去。

    他们二公子哪儿都好,但唯独看上一个羯人女子,怕是要成为他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污点。侯爷和夫人不同意,大公子不表态,县主远嫁长安,没有一个人替二公子说话的,尽管那个女人怀了二公子的孩子,怕也难以入盛家门楣做个小妾。

    贱奴与主人之间,原本便是天渊之别。就连校尉官,看着亲如一体、挨着靠在一旁烤火烧鱼的两人,也觉得碍眼和别扭!

    第35章

    任长乐闹了两日不吃不喝, 似乎铁了心了与晋安帝硬磕到底,晋安帝对长女颇觉头疼,与马皇后商议:“朕还是早早将长乐嫁了人好, 教她收了这副性子, 看银修这段时日老实了不少,想必也是迟暮约束得紧。朕早该给她物色个靠得住的年轻人, 将她嫁了了事。”

    马皇后替晋安帝揉着肩膀,替他放松肌肉, 晋安帝忙得手臂都难抬起来了, 马皇后找太医院的宫女学了点推拿的手法, 三两下按得晋安帝通体舒泰,马皇后提起任长乐,脸色动也不动, 只道:“那皇上可物色到了?”

    说到这儿晋安帝才真是觉得头疼,“这长安城里怕是没人敢要她。”

    又思忖着道,“前不久,南越王倒是有意将他儿子送来长安择亲, 可是百越太远了,朕实不忍心将长乐送到蛮荒之地。”

    不日之前长宜来永安宫里哭了一通,正因为这个南越王的消息, 宫里头有人闲言碎语,说皇上和她要将长宜嫁到广西去,马皇后哭笑不得,就算晋安帝真舍得, 她怎么能放心女儿万里迢迢孤身赴越。

    马皇后揉他肩窝的手劲儿大了些,晋安帝又痛又快活地闷哼了一声,每回到了这个时候便什么都不愿想了,拉着皇后又是一阵缠绵的云雨。

    晋安帝心里想着,萧战回了平南府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长乐性急冲动,压一压也未必不是好事。

    萧战已拟定了行程,向晋安帝递了辞行的奏呈。

    落雪在淙淙清溪上堆砌一簇一簇的白花,枯柳残荷擎着残丝脆梗,在朔风里头微微打着寒噤。盛迟暮花了两个月将这个皇宫摸透了走遍了,因为天气冷,齐嬷嬷和胡太医不让她走太远,只能在这里转了转,又回了东宫,坐在任胥的书房里看书。

    正巧今日母亲的书信传到了长安,定远侯夫人思念爱女,问她几时能归宁。

    若她是长安人,要回一趟娘家并不难,但盛迟暮祖籍在瀚城,这路远千里,回乡探亲便十分麻烦,就算她想回去,也要先问过晋安帝和马皇后的意思,听说父亲大人的腿又犯了老毛病,父亲年轻时便是战场上一员猛将,常出生入死,下过冰河,走过雪山,到了中年便染了各种病,以往都是她侍奉膝下,因为学过一些针灸,对治疗父侯的寒腿有些心得。母亲说了后,盛迟暮有些归心似箭了。

    但任胥太粘着她了,一日不见都不行,盛迟暮又不忍打扰他的好兴致,哪怕他垮一下脸,都像天塌下来了似的。

    任胥推开书房的门,见她伏在案上,博山炉里幽幽升着淡烟,盛迟暮就靠在书桌上像在睡着,又像在想什么事,他轻手轻脚走过去,然后一拍巴掌,吓了她一跳。

    盛迟暮抬起头,眼色朦胧的,任胥坐过来笑着捏她的手,“怎么了?”

    盛迟暮道:“殿下不是很忙么?”

    “还好,就是殿试的事儿,前不久查出一个榜眼在考试时买通了考官,父皇发了通脾气,决心彻查整改科举,便将这事托给了我,但是我心想,翰林院那帮学究们考中了照样还是那么副酸腐气,没趣得紧,与其花心思琢磨明年的考题,不如彻底变一下想法。”

    “我问了太傅大人,他说每年考的经史子集,必有缺漏之处,我当时想,一份试卷,不可能都面面俱到,于是知会了他一声,让他明年加个题。要是羯人打到玉门关口了,他们是否愿意投笔从戎、披甲上阵。”

    盛迟暮凝神听着,到了这儿反问了一句:“万一他们只做个表面功夫呢?”

    嘴里说着精忠报国的话,但到了天下兴亡时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这种腐儒大梁养得不少,一旦重文抑武,这种人便会层出不绝如春笋似的。

    任胥却摇头,“这个好办。其实我让他们做这份试卷,就犹如一分契约,正好现在西陲不太平,要是谁说愿意身先士卒,我让人将他们的名字记录下来,来日让他们随军到边陲看看学学,谁要是怯了,当场革职查办。暮暮你也知道,现在朝廷养的言官太多了,每年科举又是一批批地来,哪有这么多俸禄发给他们,不如少点套话,多点真诚,诚心的朝廷愿意收,不诚心的,还是适合做个田舍郎罢。”

    盛迟暮不可置否,半晌,才悠悠道:“殿下你总是出奇招。”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太子殿下。

    她想任胥若是有两世为人的经历,上辈子是不是做了皇帝?要是他这么整治朝纲,也不知道最后会成什么样。

    “暮暮你又在看什么?”任胥勾住她的小蛮腰,流里流气地吹了口气,只见盛迟暮手肘处压着一份家书,她也不瞒着,坦荡地撤了手给他看,留意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沉重起来。

    任胥压低嗓音:“你要回家?”

    盛迟暮“嗯”了一声,“打算过了年,去同父皇和母后说,也想先同你说。我嫁给你已经三个月,因为路途远,一直没有回门,我查过了,依照大梁祖制和礼法,还是要归宁的。父亲大人腿脚不好,已经将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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