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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陇头歌 作者:卜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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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觉得这里很好,那温泉泡着舒服。”宇文彻扶着陈望之慢慢坐下,又道,“你说不想见萧贵妃,却是为何?”

    宇文彻不能光明正大立陈望之后,借的乃是长安公主的名头。既然长安公主的母亲尚在人世,那这婚事自然不能少了她的参与。“她以前照顾你长大,虽然不是生母,却胜似生母。后来你失忆了,她怕相见伤心,而且已经入了佛门,四大皆空,便没进宫来瞧你。此番立后,因为是你的养母,所以纳彩什么的,还要请她出来。——萧贵妃也甚是思念你,见一见,不妨事。”宇文彻早备下说辞,一边说,一边抓了陈望之的手揉搓,“还是你有别的顾虑?”

    陈望之低声道,“那位萧贵妃,知道、知道我这样么?”

    “这样?”宇文彻了然,道,“她照料你成人,如何不知?当日你父亲将你赐婚给我,我也是要去见她叩谢养育之恩呢。别怕,有我在。”

    两日后,在万寿宫中,陈望之见到了萧贵妃。面前的女子一身素色衣裙,气度雍容,容貌温婉,可无论如何极力思索,脑中空空依旧。他怯怯地打量着萧贵妃,看一眼宇文彻,嗫喏道,“我……”

    萧贵妃见陈望之穿着宽大衣袍,腹部隆起,腰间松松系着丝绦。容貌分明就是当年叱咤战场的肃王,然而表情怯懦,举止犹豫,目光闪烁,不敢与人对视,根本就是另一个人,不禁悲喜交集,上前道,“肃——”宇文彻咳嗽一声,她登时僵立,行了一礼,颤声道,“月奴,你、你这样在宫里,我很放心。”

    陈望之歉然道,“我实在什么也想不起来。阿彻说以前是你照顾我,我、我要谢谢你。”说着就要拜倒,宇文彻忙按住他的手臂,笑道,“月奴如今身子不方便,礼就免了罢,贵妃也不会计较这个。”萧贵妃擦了擦眼角,强笑道,“君上告诉我,月奴你有了……有了身孕。你以后做了王后,要好好侍奉君上……”再也说不下去,哽咽难言,泪落如雨。陈望之大为紧张,低着头躲到宇文彻身后,宇文彻摆摆手,温言道,“亲人长久未见,不免过于激动。既如此,那就改日再叙旧罢。”

    正说着,一个披甲的侍卫匆匆走了进来,纳头便拜,呈上一封书信。程清接过,宇文彻打开一瞧,顿时咬着牙站了起来。那信是孤独明派亲卫送来的,说拓跋氏一族几十个人在建康城外肆意跑马,踏坏了数十顷良田。

    第55章

    独孤明满头大汗,鼻青脸肿,披头散发,见到宇文彻,赶紧跪下磕头,道,“臣殿前失仪——”背后响起几声嗤笑,宇文彻扶起独孤明,沉下脸道,“谁笑的?”

    “嗐,我们就是笑笑,没别的意思。”说话的是拓跋努,二十五六岁模样,满不在乎地跪在地上,高高昂起脑袋,“京兆尹这官大么?怎么当了这官,话都不会讲了,非捋直了舌头学那些齐人?”话音未落,登时满堂哄笑。宇文彻放眼望去,笑得最凶的几个都是拓跋宣的兄弟子侄,拓跋努又扯着嗓子叫道,“独孤大人,求求您放了小的,咱好容易找到块地方放放马,成日在这城里憋着,凉人都快忘了自己的祖宗了呢!”

    独孤明脸红脖子粗,张口结舌。宇文彻倒和颜悦色了起来,走到拓跋努面前,道,“阿努,你说说,谁把祖宗忘了?”

    拓跋努毫不畏惧,笑嘻嘻地咧着嘴,“谁忘了,谁心里有数呗!”他身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浑身发抖,眼中含泪,不住小声唤着“阿干”,拓跋努回头看他一眼,道,“怕什么!阿永胆子也太小了。”那少年正是他的弟弟拓跋永。宇文彻道,“阿永,你也去跑马了?”

    拓跋永抖得更加厉害,哆哆嗦嗦道,“君上……”

    拓跋努道,“去了又怎样?阿永年纪也不小了,换做以前,都能抢几个齐人的娘们了!”拓跋众又是放肆大笑,拓跋永缩起脖子,哀求道,“阿干,别再说了——”

    “说,干嘛不说呀,齐人娘们滋味好着呢,你没试过不知道,试了绝对忘不了。”拓跋允是拓跋宣的侄子,故意猥琐地舔了舔嘴角,“等明儿出去,也让君上他老人家赏你几个……对了,也得赏我几个,咱们每人都赏几个才对,要不打这江山干什么,学他们说话穿他们衣服,倒是女人不能睡了——”

    宇文彻道,“很好。”对独孤明道,“带他们下去,犯了哪条罪,该如何判,就如何判。打伤你的,你可记得是谁?”独孤明嗫喏,“太乱了,他们一拥而上……”宇文彻静静道,“那就每人罪加一等。”拓跋永一听,立刻哭出声来,拓跋努满不在乎,“罪加一等怎么了,砍头老子也不怕!”被两个士兵抓起来拖了出去,独孤明指挥着手下人把这一众拓跋氏子弟带牢中关押,宇文彻又道,“那些田的主人,须得照价赔偿。”独孤明连声称是,宇文彻唤过程清,道,“找太医来,给京兆尹包扎。”独孤明道,“这点小伤不值一提,臣已经无碍了。”告退出宫。宇文彻冷笑几声,忽然一个宫女探头探脑,程清喝道,“做什么!”那宫女连忙走进来,道,“君上,那个,萧贵妃想,想见您……”

    走了一群,又来一个,宇文彻道,“请她来罢。”

    宫女连忙退下,不多时萧贵妃就来到太极殿西厢,宇文彻一腿垂下,坐在榻上,垂着眼睛喝茶。那萧贵妃步履蹒跚,一进殿就跪下,道,“您放过肃王罢!”

    宇文彻一言不发,把那盏茶仔仔细细喝完了,才放下茶杯,淡淡道,“萧贵妃,何出此言?”

    萧贵妃面色惨白,“君上,肃王他——”

    “贵妃真有意思,是背着朕,同长安公主私下来往了么?”宇文彻沉沉一笑,“前些日子,陈安之也跑来见朕,口口声声要朕放了她的九哥。朕打发她回去,要她安生过日子。看来究竟是不能安生了。”

    萧贵妃道,“与长安公主无关,是我自己的想法。君上,”她缓缓叩了个头,抬起身体,哽咽道,“肃王虽然……虽然,”声如蚊蚋,“有孕,但他毕竟是肃王,他怎么能、怎么能——”

    宇文彻打断道,“他是肃王,那又如何?肃王就不能做朕的王后了么?还是贵妃也瞧不起朕的出身,觉得朕配不上你大齐的宗室血脉了?”

    萧贵妃慌忙道,“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抓着衣角,抿了抿嘴唇,“肃王当年驰骋疆场,他根本不适合在这宫里。虽然有孕,可他终究是铁骨铮铮的男儿……”

    宇文彻道,“贵妃的意思,还是抱怨朕委屈肃王了。”

    萧贵妃道,“想做君上王后的女人,天下何止万千,君上大可广开后宫遍选佳丽。肃王是什么心性,君上您真的了解么?万一、万一他恢复了记忆,那可如何是好?”

    宇文彻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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