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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循诱之 作者:鹭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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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部轮廓有她妈妈的影子,眼睛很亮,只是没什么神采。

    “徐慧怎么了?”梁晓问他。

    两人留下来又吃了一顿,陪徐慧坐了一会儿才告别。

    走出灰暗沉郁的楼道,外面凉风扑面而来。

    梁晓没有说话,要怎么说,现在需要卢诚开口。

    停车场偶尔有人来往,卢诚站在车边点了一支烟,破天荒没有半道碾灭,抽了许久,才转向梁晓。

    她能闻到呛人的烟味,如同卢诚此时的心情一样,沉闷难熬。

    卢诚说:“徐慧是我六年前救下的孩子。怎么说,也不应该说救,我根本就没救得上她。”

    六年前,卢诚二十一。

    “她十四吧,很小,读初一,跟徐姐到明江工作的,徐姐离异,一个人带孩子。也许是异地转学让她比较内向,那天她没跟别的同学一起。”

    卢诚扫了周围一眼,吁口气,“这个地方你也看到了,供外来打工人租住的地方,治安多差,六年前就更甚了。总之我碰见她的时候,她正被……被……”

    卢诚狠狠捶了车头一下,重重吸了一口烟。

    “……一个中年男人……”

    梁晓没说话,卢诚不用说下去,她也能猜到。

    她听见自己喉咙发涩的声音,“徐慧,怎么样了?”

    “我只是觉得不对劲,刚开始那个男人拉她走的时候我想,也许是和父母闹别扭,等我反应过来追过去的时候,徐慧衣服都被扯烂了。”

    “我他妈……”卢诚手握成拳,“我他妈要是早一步……”

    他声音哽咽,低着头,夹着香烟的手在抖。

    梁晓许久都没出声。

    停车场的顶棚缺了一块,没人及时来修,风呼呼往下灌。这座老旧破败的小区,到处是随处跑动的野猫,甚至还能看见身上穿破布衣裳的乞丐缩在纸箱里睡觉。

    梁晓靠近卢诚,伸手抱住他,让卢诚额头枕在自己肩膀。这个七尺男儿,哽咽无声,为过去赎罪,然而谁又忍心怪他呢。

    梁晓亲了他侧脸一下,“卢诚,你追过去了,这就够了。”

    卢诚却摇头,声音很低:“不!”

    梁晓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沉沉的呜咽好久才停下。卢诚压着嗓子,也只第一声的时候哭出声,然而压在嗓子里的哽咽更让人难受。他这人,脾气冲,性格差,遇到不对盘的人,半个好脸色不会给。硬邦邦的一个人,此刻却梗着脖子落泪。

    梁晓不敢追问,比如后面徐慧有没有被这样,这件事又和严路有什么关系。

    只能抱着他沉默。

    穿堂风从另一边没遮拦的铁皮棚灌进来,外掀的铁皮啪啪甩着响。

    卢诚缓和下来。

    手指上燃着的香烟掉在地上,早被风吹灭了,卢诚鞋子碾碎,抬头看梁晓的时候,又是一脸平静了。

    他好一会儿才说话:“严路……”

    “那天我跟他是一块的,赶着去参加何珊生日,她邀请了很多次。我们几个……认识很久了。我爸跟何译严路的爸爸,是战友,后面回了明江,联系就没断,来往久了就认识了。

    严路他喜欢何珊,他那天准备表白来着,我看见徐慧的时候觉得不对劲,要拉他下去看看,严路说也许是父女闹别扭,让我别管闲事。那时候没想这么多,又赶着去,等我想清楚回去的时候,徐慧已经……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彻底……那男人被我打断了一条腿,后面报了警,闹了一阵,最后关了几年吧,也就不了了之,我后面被送去部队了,不清楚。”

    梁晓好半晌才开口:“你回来之后就来看她了?”

    “徐慧后面性格就变得更内向了,完全不跟人交流。我不敢说,徐姐一直以为我救了徐慧……她要是知道当初视而不见,别说让我去看了,恐怕门都不会让我进去。”

    梁晓说:“这不能怪你。”

    “也许吧。”卢诚昂头望天,“但因为我的迟疑,害她变成这样,是事实。”

    梁晓没说话。

    卢诚说:“徐姐带她看了医生,但她本来性格就自闭了,只说是心理因素,也治不出什么。徐姐每天工作,要照顾徐慧,何译要拿钱帮忙她也推托了。”

    在徐姐眼里,卢诚是救了她女儿的恩人;但在卢诚眼里,自己却是害了徐慧的罪人。

    **

    两人沉默的在小区待了很久,卢诚才驱车送她回去。

    六点不到的天空,已经布上一抹灰,乌蒙蒙的,像冲洗了一遍衣服后的水,灰色,透着脏。夜幕慢慢降临,灯光开始亮起,形形□□的人,谁不是满腹故事。

    梁晓站在车前,看他。

    卢诚说:“冷吗?进去泡泡脚,别冻了。”

    夜风开始凉,梁晓衣摆被吹得猎猎而响,却没动。

    卢诚大手在她头发上搓了把,低声命令:“进去,别磨磨蹭蹭的,下午我磕到脑袋了,你当没见过就是了。”

    梁晓问:“严路说让你小心点是什么意思?”

    卢诚沉默了。

    梁晓说:“是提醒还是警告?”

    卢诚睨她:“你倒听得清楚。”

    他松了下下巴上的系扣,让头盔不贴脑袋,然后说:“不知道。我跟严路后面闹翻了,打了……一架,被当成笑话看了很久。是我自己没种,把气撒他身上……总之,严路现在跟我不对盘,你以为别见他,见到也别说话。中午的口气重了。”

    卢诚伸手摸了下她的耳垂,“抱歉。”

    梁晓说:“我原谅你了。”

    她的眼睛映着路边大厦霓虹灯,里面有细碎的小星星,卢诚忽然轻快了些,嘴角也带了笑意。

    “反正你这几天自己多注意一点,留意身边可疑的人,没事也别往外跑,要去哪里直接坐出租,别省那几块钱,或者直接打电话给我。”

    梁晓问:“你当初跟他闹成什么程度了?你死我活?”

    卢诚说:“没这么严重,但是也差不多了。况且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还积着怨,毕竟当初那事其实跟他无关。”

    梁晓不说话了。

    她总觉得卢诚和严路两人之间不是这么简单的关系。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并不是要称兄道弟或者姐妹同心才算深刻,点头之交可以两肋插刀,萍水相逢也足以浴血杀敌。

    倘若卢诚和严路,不单单只是朋友,被责怪的愤怒与难以置信,与失望至极的崩溃情绪,会变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梁晓还是坚持说:“我觉得他应该是‘提醒’。”

    她脑海里闪现那个偶尔一笑的男人,并没有感觉到太多恶意。

    卢诚说:“你知道什么,人心隔肚皮。”

    梁晓不赞同地蹙眉。

    “别不信。”卢诚说,“你妈担心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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