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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循诱之 作者:鹭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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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不关自己事,梁晓找了个靠窗空位坐下,雨刷哗啦地扫开前面雨水,马路来往车辆都开的飞快。

    她忍不住又朝他瞟去一眼,什么也看不清,只余那人黝黑分明的侧脸轮廓。

    梁晓便转回头,改盯着外面。

    雨雾朦胧,看不清楚。公交车在停停走走中过了好几个站,车内乘客只剩她和两个穿着人字拖的工人。

    她越看越觉不对。

    几栋公寓楼从面前扫过,梁晓透着朦胧雨雾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家贴着“翟山修理厂”的字样中辨认出来,“这好像不是去后港的路……”

    后面几个工人听到她这话,还记着她,好心回答:“妹子,这车不去后港,拐弯了,到白洋。”

    “这不是11路吗?”

    工人笑:“这哪里是11路,这是17路啊。”

    她马上转头去看车前,勉强从上面反过来的字样上看出,梁晓忙站起身,“那个……师傅,我好像坐错车了。”

    ☆、第三章

    外面风大雨大,只听到沉钝砸在车窗上的雨声,安静了两秒,前面才传来一道声音,“下站就到了。”

    到这里才发现坐错车,别说没站台不能停,停了也改变不了现在的情况。他话里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在阐述事实。

    梁晓手指揪着钱包好一会儿,看着不远处翟山公交站越来越清晰的字样,最后只好答一声:“哦。”

    她收回视线,又仔仔细细辨认一下,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坐错车了。吁了口气,梁晓返回座位坐下,坐错也没关系,等下坐回去就是了。

    外面狂风骤雨,大雨滂沱,噼里啪啦敲打在窗户上,划出一道道水线。这下不仅淋一身,估计还得折腾到晚上。

    车子缓缓在终点站停下,后边几个工人冒雨冲进雨帘里,瞬间被扑了一身。她咬咬牙,走到前门,大着胆子再问了一句:“请问这边哪里有11车回去?”

    雨下得很急,前面雨刷快速划动,玻璃窗马上模糊又清晰。

    司机摘下帽子扔到一边,注视前面迷蒙的雨帘。

    高鼻深眸,肤色黝黑,眼角处那道疤甚是明显,眼窝很深,黑沉沉的,他手放在方向盘上,回答:“没车。”

    “没车?”

    “台风停运,明天下午才走。”

    “停运?”

    “没看电视?台风凌晨登陆,附近都会影响到。”

    “没……”梁晓转头瞥了外面瓢泼大雨一眼,一时茫然。

    他按了后门按键,终于侧过脸,“下吗?”

    “下。”

    梁晓转身看了外面一眼,倾盆大雨砸在路面上,带起一道道水花,天色渐暗,乌蒙蒙的看不清楚。她咬咬牙,踩下台阶,狠心冲进雨帘中。

    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身上,瞬间湿透,她手遮在头顶,跑了几步,躲在一家烟酒铺房檐下。

    湿掉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黏腻难受,幸好穿的厚,除了湿以外,暂时没有走光的趋势,但这状况还是让她非常不好受。

    前面房檐下一串串雨水哗啦啦往下流,没铺上水泥地的路面很快变得浑浊不堪,深黄色泥水从脚面蜿蜒而急促地流过。梁晓退了两步,走进里面询问:“老板,请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到后港的车?”

    “啥?”

    梁晓两手环抱着胸,避免走光,扎好的头发被雨水浇散,一绺绺滑下,缠在脖子上,“就是到后港的车,哪里可以搭?”

    烟酒铺老板穿着件格子衬衫,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摇摇头,“雨太大,没人走,得等明天。”

    “出租车也没有?”

    “这小破地方天气好的时候也就那么一两辆,现在都回家抱媳妇去了,哪里有?”

    “那私家车呢?加钱也没关系。”

    “没有。”

    湿透的衣服下摆水滴顺着大腿滑下,感觉明显,梁晓不死心再问:“真的没有?”

    “没有,这天气,动车都停,更别说别的了。”那老板看她状况似乎也挺狼狈,好心问一句,“这怎么就坐错车了?”

    梁晓:“没注意。”

    老板走出来,指着马路斜对面的公寓,告诉她:“先去那边住一晚,明天走吧。现在这雨下这么大,找也不好找。再说台风都要来了,去后港也不好回来,没人接的。”

    梁晓顺着视线望去,斜对面墙上“公寓”两个明亮的红色led灯一闪一闪的,在雨水的浇灌下不改分毫。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她点点头,“那我先住一晚,明天再说吧。”

    老板摇着扇子进去,梁晓伸手进口袋拿钱包。

    **

    台风来前的降雨来势很急,卢诚熄火,收好东西,从车上跳下来。杨聪穿着雨衣,提着一大袋干粮,招呼:“诚哥,下班了。”

    卢诚“嗯”了声,甩上车门,上下瞅他一眼,“你这是干什么?”

    杨聪调整了下身上雨衣,口气带着燥郁:“妈的,这破地方一刮台风线路就出问题,明天保准会要停水停电,老子先买着,有备无患。”

    卢诚把摘掉手套,黑色布料上沾着明显的汽油渍,“家里没人准备?”

    杨聪挠头,嘿嘿一笑,“没,哪能那么容易就有。”

    卢诚上下瞟他一眼,扯了下嘴角:“确实不容易。”

    他把脱掉的手套扔在座位上,从底座抽出一把雨伞,“”走了。“

    杨聪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哎卢诚,瞧你能耐的,难道你有?”

    卢诚没回答他。

    公交车站里面黑漆漆的,靠天花板悬着的几盏灯,线路老旧问题,导致周围都是昏沉沉的。昏黄的登上蚊蝇绕着四处飞。卢诚手拿着雨伞,那把20英寸的折叠伞被他直接抓在手里,手上筋脉明显,骨节突出,上面也有一道颜色很淡的伤疤。

    他大踏步走出大门,“唰”一声把伞打开,跨出房檐,雨水噼里啪啦就砸在伞上,脆弱的涤纶布仿佛下一刻就要撕裂一样。

    伞太小,卢诚有一半身体都被扑面而来的水雾淋湿,然而他似乎没察觉,顺着车站前面路往外面出去。这边一个坡道,水淙淙往下灌,卢诚脚踩上高处,跳上台阶,打算从一溜店铺前过去,余光瞥到一人。

    一个女人,盯着手掌心,神情有些呆愣。

    这张脸他有点印象。

    **

    梁晓掏了好一会儿,没掏出来东西。

    明江离后港不远,就四五站距离,周末只回去一趟的话她通常不会费工夫收拾太多,反正隔天就要赶回来。

    她只揣了个小钱包。

    现在兜里空空如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她盯着手看半天,才有点犹豫地朝店铺里面发问:“老板,这边旅馆一晚多少钱?”

    “不贵,一晚六十,环境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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