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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根攻略 作者:殿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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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音带惶恐地高唱,皇帝陛下。

    摊主方与街上的乡亲们一同领悟,这是君主微服私访。

    顷刻,跪下一大片。皇帝颔首微笑,却独独只拉起了摊主:“朕来,只想与你说说会话。”

    随后,传言当今天子与小摊主在茶摊聊得万分投机。

    有几个耳尖的还号称,自己隐约听到摊主问皇帝,有没有想过放过阮宝玉他们两个。皇帝沉了好一阵,才答,有过。

    无名的小村,当然不晓得,皇帝说的是谁。不管是谁,皆是他们高攀不上的人物,所以所有名字均无关紧要。

    据说帝王临走前,动了动嘴唇想再言语些什么,可最后啥也没说,只嘴角浮笑,重重拍了拍摊主的肩膀,走了。

    天子欲言又止的态度丝毫没影响到摊主情绪,他依然贤惠地卖着他的栗子,继续一门心思地守望他要等的“后脑勺”。

    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风雨无阻,天天如此。

    只是打这以后,栗子摊头倚了当今皇帝做靠山,生意火得能烧到天上的白云。于是,即使没栗子的日子,也有人给摊主下定金,来预定下一批的栗子。

    茶摊跟着生意好了起来,茶老板干脆下大血本,建起了茶楼,还从外头聘了位说书先生过来凑趣。

    栗子摊头还是没变,只是摊主忙了许多;忙得连上门说亲的媒婆都没工夫搭理,气得一个个穿戴得如花似玉的媒婆,全都高支绿得滴水的脸蛋子,无功而返。

    这样,又过了几年。茶楼说书的老头,菊花笑脸,越绽越大,牙也落了几颗,说话多少有点漏风。

    栗子摊主发鬓染了点点寒霜,却依旧是干净的娃娃俏脸,岁月不犯。没有半分怨怼神情,也从未变过,左眼下的泪痣,仍如血在滴。

    都说嘛,人长得后生,自然是好。

    可惜,他从没改掉看人后脑勺的毛病,也就是,他要等的人一直、一直没出现过。

    这年,说书老头故事翻新花头,不再讲戎马倥偬岁月。只因江湖上出了个邪教,传奇里这位教主姓阮。

    故事里头的阮教主,才二八风华,人却邪乎得做任何事都没有概念,功夫底子不错,拳脚门路倒正派,很不左道旁门。

    如此书段子,入摊主的耳,坦坦然然,又蹉跎了那么几个月。全村大伙儿一块,千里同风。

    不知从何时,小村外头卷进了八卦,说邪门阮教主出关,第一目标竟是要来牛家村。

    天下之大,当然不知是指哪个牛家村。然而这个消息,让全村大众的心,齐刷刷地开始忐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许多有原则的商贩,早早歇了铺子,躲进家门,好避开这传说中的人祸。

    只剩栗子摊头,肤浅地一切照旧。

    然而,报应的时候终于来到。

    某日傍晚,摊主收摊,听得对面有人唤他的名:“苏银。”

    好看的摊主眨眨眼,逆着光,风可能吹迷了眼,他几乎什么都瞧不清楚。

    唯见眼前秋景萧瑟,而对面夕照下,唤他那人,愣是站出了一杆喧哗。

    是时,枫叶当红,西风正瘦。

    村外河边,有几名路人边饮马,边休息。

    “你说咱教主化了装扮,去见的会是哪尊神啊?”

    “不知道。”答话的那位,埋头在整散了线春宫册。

    一阵风袭,册子最后一页带着凄美的调调,被刮进河里。

    路人惋惜,不过所幸的是,最后一张无图只印一首诗:

    拨弄银钩笔入画,黄金铁骨也酥麻。

    风流春宫谁家好?无根攻略甲天下。

    纸片吻贴河面,洒脱地随波逐流,不知天高地厚地起起伏伏,最后还是被水浸没,消失不见。

    弯弯小河波光粼粼,细水长流,笑过春秋。

    ——“陛下,有没有想过放过阮宝玉他们两个……”

    ——“有过。和帛锦那年并肩作战,行军时,我与他深夜论事,阮宝玉就守在一边打盹,毕竟宝公子出生在南方,即使不大畏冷,入了夜还是也蜷着身。当时,帛锦就时不时地偷笑他,便是那一刹,我的确想过。情到刻骨,原来如此。”

    情到刻骨,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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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终于完结了!

    两殿叩谢!

    第五十一章 番外:无根墨兰图  番外(时间:很久很久以前)

    “店主,卖副画草的图给这么好看的顾客,你居然要二百两。”

    “爷,这个不是草,是最最著名的墨兰图。”胖笃笃的店主咳嗽补充,“无根墨兰图。”

    “哦。”阮宝玉胸闷半天,终是喃喃,“那我看看,就看看。”反正,看,是不要钱的。

    尔后,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无根墨兰图》,偶尔花痴地流下一地口水。

    口水,只是偶尔;口水,只会一地。

    如斯,宝公子凝视了画整整三日。

    店主熬不住了!

    “县太爷生得光鲜,可您日日如此横刀立马站在这墨兰图跟前,实在影响本画斋的生意。”店家咬牙软语劝道。

    穿着官袍的宝公子一如既往念经:“那你把画卖我吧,卖我吧,便宜点卖我吧。”

    店主眼眶发红,嘴唇略颤地问道:“那……您出多少?”

    宝公子作奸犯科样的痞笑,伸出二根指头,好声好气打商量:“二两银子把画卖我。”

    “亏本生意是不做的。!”官有官腔,商有商骨,店主的商骨此刻体现了,“画可烧,不可辱!就算你是做官的,也一样,这画二百两一个子都不能少!”

    一柱香后,阮宝玉掏掏发涩的耳朵,一路小跑来找萧彻借银子。

    当日黄昏,阮宝玉怀抱着现银来买顶顶好看的墨兰图。

    店主却笑吟吟地摇头:“县太爷,您来晚了,画刚被人买走了。”

    银子“哗啦”掉地,宝公子发出一声惨叫:“谁!”

    其实,买主早已离开,但是这把惊悚的声音,气势如虹,吓得店主寒毛倒竖,硬生生把“不知道”这三个字逼回了肚里。

    虽说阮宝玉为官端正,然而店主为了他以后的商人生涯顺当考虑,还是不负责地指着远处一个即将跳上马车的身影,道:“好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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