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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成精没有户口指标怎么办 作者: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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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江说:“对你来说固然就如同沙粒蝼蚁,可是我听说,一花一世界,对我而已,流芳的事情不是区区小事。”

    沉香说:“你说这世间有千万般好,英雄末路,红粉骷髅,不过都是表象而已,繁华转瞬即逝,你还执着什么?”那声音在他周围绕来绕去,“小桉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初见你,对你说过什么来着?”

    祁江想了想,回答:“你说,我活到后面,就知道成精也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沉香说,“身居高位者,依然有万般无奈,挣扎于下僚者,永世不得翻身。这林林总总,三六九等,人类可比我们更甚,你觉得比做一棵树,要开心许多吗?”

    “你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

    沉香笑道:“我什么都知道。”

    他还是一棵树的时候,头顶月光,周围飘散着清风,虫鸣不断,河流清凉的潺潺的声音从他附近流过好似梦呓,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开心吗?一开始便是全家的焦头烂额,后来漂泊异乡,人生地不熟,身体检查时的惴惴不安,求学时期的茫然无措,上下求索,他伤过别人的心,也被别人伤过心,不被别人理解,也不能理解别人。他开心吗?

    祁江在内心叩问着自己。那么多的无可奈何,能力所限,智慧所限,甚至家世权势所限,得不到想要的,拿不到该拿的。自己的劳动果实,总有一山还比一山高的别人轻松攫取。有人就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人也高处不胜寒不如乘风归去,可是他呢?

    祁江缓缓地开口了,“我觉得不会开心许多,可是,我不后悔,这是我选的。”

    不公正何尝没有,努力却不尽如人意的事情比比皆是,可是他还是选择做妖精,因为他终于有了选择。付出不一定有回报,可是他至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一些事情,他还未希望灭绝。祁江想,谁让我是个理想主义的努力派呢?

    “七情六欲固然苦,可是我也甘之如饴。”祁江微笑道。“因为我是蝼蚁一样的小人物,所以光是七情六欲,就已经足够我充实地活上一辈子了。”

    沉香没有回答。似乎懒得同他说话。

    祁江问:“你要去哪里?”

    沉香说:“我是一朵花,花的归宿是哪里,我就去哪里。”

    祁江一愣——零落成泥碾作尘。“你的灵力那么强,你随便只要那么一丁点……”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用灵力来长生不老?这也太无趣了。”沉香嗤笑道。

    祁江说:“你为什么要见我?”

    沉香说:“没什么特殊的理由。”

    祁江顿了顿,说:“谢谢你在最后一刻,能留给晋流芳。”

    沉香轻轻一笑,不置可否。祁江感觉他又被点了一下额头,“就这样吧。”

    她连再见都不屑于跟他这样的凡夫俗子说,他想,她也不屑于和任何人再见了吧。这滚滚红尘,不知道她是否愿不愿意来,可是总是有人盼着她来的。祁江突然感觉眼睛湿润,他含泪,对着不知道还有没有沉香这一朵花存在的虚空说:“谢谢你。”他知道沉香哪里在乎他一句谢,一片空白把他的声音吞噬殆尽,一丝回响都没有。

    晋流芳突然感到眼前一白,心想莫非要炸了,他下意识把祁江抱紧,心想,如若三个人在这里同归于尽,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全世界只剩下一片寂静,晋流芳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突然看见一片花瓣飘落在自己眼前。

    “沉香……”

    46.尾声

    宋绮云带人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被震碎四散的玻璃和抱着昏过去的晋流芳哭的祁江,r-305已经化作飞灰。

    这事可大可小,可这个项目本来就有那么些掩人耳目的意思,料理起来更加麻烦,最后被秦沐云以仪器故障引发小型爆炸结案了。本来就是洛阳一脉的东西,虽有协议,可协议也不过是表面文章,没有什么约束作用。

    晋流芳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手指骨折,左腿骨裂,肋骨骨裂,再加上轻微脑震荡,还有身上大大小小擦伤都不值一提。第一天他都没有醒,祁江坐在床边盯着他苍白憔悴的脸没敢睡,像是一朵花掉花瓣了,祁江拼命心疼。他自己还好好的,除了被玻璃渣子在胳膊上划了几道。他皮肤白,显得伤重,入了夜被护士强拉去一边给他做了简单的消毒,还检查了一下伤口里还有没有碎玻璃。

    祁江挽着袖子回到病床边,一屁股坐下来,去找晋流芳的手,因为输液的缘故,他的手冰冰的,怎么都暖不过了。他默默把脸埋在雪白的被子里,喃喃出声:“晋流芳……”

    他曾觉得自己已经无论遭遇任何事情,都可以一己之力面对,可如今还是这样狼狈不堪。

    祁江只睡了个囫囵觉,天一亮就醒了,确切地说,他是被人摸头发摸醒的,他一抬头,晋流芳笑眯眯摸着他的头。

    “晋流芳!”

    晋流芳花容失色,连忙阻止他,“别飞扑,我还挂着水呢!”

    祁江束手束脚眼巴巴地看着他,晋流芳叹了一口气,勾勾手指,“过来吧。”

    祁江蹭过去抱着他的腰腻着,“你不会死吧?”

    “不会啊。”晋流芳说,他拍拍他的头,“沉香呢……”

    祁江僵硬了一下,晋流芳幽幽地叹气,“你不用说了,是我亲眼见到的。”他形容枯槁,像是有一部分也随着沉香消失了,他的声音一下子垮了下去。“我为她化形准备了一切,看来是永远用不上了。”

    晋流芳像是给猫顺毛一样摸着他的头发和脖子,说:“我只问你一句……”

    祁江窝在那里被负罪感折磨,点头说:“你问。”

    “沉香是个好孩子吗——我以为你死活不开口,总不过两个理由,要么其实沉香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要么你想把这个当做筹码为自己争取什么。”

    “我……”祁江连忙直起身来,又被晋流芳按了下去,“第二种我早就把它排除了。”

    他的手顿了顿,“所以,沉香是个好孩子吗?”

    祁江静了一下,用力点头,说:“她是个很好的孩子。”

    晋流芳松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那你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吧,她始终是个好孩子,我知道这个就够了。”

    祁江默默地环着他的腰抱紧他。

    祁江势单力薄,看护工作连个换班的人都没有,秦沐云那群师兄弟又是个个都身肩重任,在实验室里出不来,除了程枞。可是程枞来了晋流芳在病床上这疼那疼闹腾得让人脑仁都疼,祁江没辙了,打电话给白淼淼,谁知道白淼淼在满世界飞参加学术会议,于是隔天上午李漓绷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飞来了。

    “李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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