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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荔枝春色暖西江 作者:红炉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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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意。

    “我还以为是怎么了,竟似身处秦淮酒家。这一看呐,方知是姐姐在这儿与这歌女玩乐呢。”顾择兰言语中满是讥诮,以及那种抓着人把柄的志得意满。

    “哦,是吗,”顾择芝淡淡开口,“既然知道了,那你还杵在这儿做甚?这点眼色都没有吗?”

    “顾择芝,你不必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唬我,”顾择兰不住地扬着嘴角,言辞却疾厉,“让父亲来看看,咱们顾府嫡女成天成日的都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顾择芝干脆连眼睛也不抬,伸手指指门扉:“滚出去。”

    顾择兰哪里会轻易放过这种机会,她转而对绾凉道:“母亲说的勾引大哥的人就是她吧。呵,姐姐是在孟公子那里成了弃妇,所以才来特意讨教勾人媚术吧!”

    “夏深,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什么东西都能放进来!”顾择芝扬起声音,厉声道。

    夏深闻言便赶忙进来,拉扯着顾择兰:“三小姐,大小姐正在会客,还请您择日再来吧。”

    顾择兰抬手甩开了夏深,冷哼一声,指着绾凉道:“我顾府的客人断不会有这种下……”

    顾择芝不待她说完,便一把揪住顾择兰的衣领,直接推搡着把她赶出门外,然后狠狠地关上门,插了锁。

    几乎是行云流水般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顾择芝面不改色地对绾凉道:“很好听。”

    绾凉忽然抿嘴笑了:“倒看不出你竟有这样一面啊。”

    “享乐正酣,忽有犬吠,挺难受的,”顾择芝轻轻笑笑,继续对绾凉道,“刚才你弹的,是什么曲子啊?”

    “《洛神赋》,”绾凉垂眸一笑,“据曹植的《洛神赋》编的曲。”

    “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顾择芝吟咏起那赋中自己印象最深的一句。

    绾凉沉默了少顷,轻叹道:“是啊,思绵绵而增慕。”

    章十六

    顾择兰离开后不久,夏深便急急忙忙地冲进了进来。

    “小姐,小姐,快把琵琶收起来吧,”夏深说着,手便搭上了琵琶想要收起来,“三小姐跑到老爷那里哭诉去了!说是小姐不仅言语羞辱了她,还动手打了人!”

    “多么有出息!”顾择芝面无表情地感叹着,忽而又嫌恶地皱了皱眉,“她有病吗?”

    绾凉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顾择芝的肩膀:“不打紧,即使添油加醋一番,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再者,这谎话拙劣至此,顾大人也未必会信吧。”

    “会信的,”顾择芝嗤笑了一声,淡淡道,“说谎这事情,重点不在于是否百无漏洞、瞻顾缜密,而在于是谁在说谎。”

    绾凉张张嘴,却无从反驳。

    不消多时,那扇可怜的木门便第二次被人猛地推开。顾怀仁双手背在身后,怒气冲冲地阔步走了进来,劈头就是一顿呵斥:“顾择芝!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一刻的消停。你看看你成天成天地都在做些什么!”

    顾择芝抬眼看了看他,一言不发。

    顾怀仁见此,怒意更盛,他继续呵斥道:“女红女德你不学,成日里就知道与人厮混!这便算了,可你竟打起自己的亲妹妹来——若非你是她姐姐,她会为你操心劳力吗?好心不是驴肝肺,你可仔细着自己的良心!”

    顾择芝依旧是沉默着,神色平静。绾凉心下已泛起万分的不舒服来,顾择芝好说歹说那也是顾怀仁的嫡亲女儿,即便分离的时日长了,那也不应被不分青红皂白地痛斥至此。只是自己此时若是开口,恐怕会给顾择芝惹来更多的麻烦,于是便只好沉默地端坐着。

    顾怀仁见顾择芝一副神色淡然的样子,心下便更气起她的不知悔改来:“顾择芝,你犯了错就是这个态度吗?”

    “那我该用什么态度呢,爹?跪下来给顾择兰的胡说八道磕三个响头吗!”顾择芝冷笑着反问道。

    顾怀仁立即拧起眉头,厉声道:“你这是何意?难道择兰会把自己的脸拍红再来诬告你吗?”

    “为什么不呢?”顾择芝淡淡道,“三妹一定是个善良纯真的好女儿,而我顾择芝就是那种反咬吕洞宾的狗,是这样吗,爹?”

    “你……”顾怀仁的话刚开了个头,便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是这样吧。毕竟她是你宠妾的女儿,而我是最不讨你喜欢的嫡妻所生。”顾择芝浅浅地笑着,自问自答道,“可是你也喜欢过她呀,不必要这么不念旧情吧。”

    一时间,顾怀仁也沉默了。他思忖片刻,才艰涩地开口道:“我不是因为你母亲才……是我糊涂了。”

    “不,爹不糊涂。是择芝糊涂了,”顾择芝垂下眼睛,温声道,“一碗水哪那么容易端平呢?偏爱徇私本就是人之常情。若爹听了我的话能公道地处置,便是再好也没有了。”

    顾怀仁点点头,沉吟半晌,复又道:“你也少玩些,十七八的年纪了,总该有个闺阁淑媛的样子。”

    顾择芝抿抿唇,驯和地点点头。顾怀仁见状,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便背着手离开了。

    顾择芝目送着他离开小院之后,便立即起身关上了门。

    “滑天下之大稽。”顾择芝冷冷开口。

    “别难过了,”绾凉看着她眉眼间化不开的冷意,“到底他还是信你了。”

    “谁难过啊?”顾择芝嘟囔着别过头,又忽然恶狠狠地开口,“天知道我有多想指着他的鼻子骂!当年娘亲心有所属,他用尽手段也要得到她,日子久了,娘亲也难免生了情愫,可那时娘亲已有了春秋,他便又喜欢旁人了。要说起没良心,哪有人敢望其项背?”

    绾凉看着她,沉吟不语。

    “可是,”顾择芝低下头,“我还是要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娘亲生前嘱托我,不要恨他,不要跟他闹翻。无所谓了,反正忍了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总有机会离开的。”绾凉握住顾择芝的手,“一定有的。”

    “然后就到了另一处龙潭虎穴,”顾择芝笑道,“你不会以为我能嫁个普通人家吧?”

    “哦,”绾凉默默地抽回了手,尴尬地笑了笑,“对,你还要嫁人呢。”

    “是啊,这辈子的轨迹我都几乎可以描摹出来了。”顾择芝自嘲的笑笑。

    “如果不能嫁给喜欢的人,那又有什么意思呢?”绾凉轻声说着,颇有些试探的意味。

    “谁说要有意思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是无所谓的。反正无论到哪,都是要斗来斗去,只不过是身份变了。”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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