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还说

      深圳的春天不象西湖那样,总是忽而寒冷忽而酷热,嗅不到春花也嗅不出野草的气息,我在这样的季节里卧病在床。
    窗外依旧喧闹。闭上眼,我想:
    西湖的风不知道能不能吹到这里?
    忽然闻到了那淡淡的梅花香气,我挣扎着起来推开窗开,外面还是一片灰蒙,天的上头没有白云,吹来的那风依然冷漠,可是那梅花的气息还在。我低头。泪忽然滑落。
    去年梅花满枝头,染却西子碧波若。
    记不起哪一年也是在这个季节病了,在西湖的边上躺了三天,那时窗外有几枝梅花,刚开始只是有几个花蕾,有时候看见我在看,它们还会害羞的垂下头,却又带着羞涩偷偷看我一眼,从那时候就喜欢上了梅花。
    喜欢它在风里傲然直立,喜欢它在寒里芬芳暗吐。我总在每个梦里梦到它,梦到它到我的耳边对我悄言细语,梦见它拉着我在雪里跳着舞着。后来病好了,我离开了故土,来到了深圳,很少想起过那寂寞西湖边的那几枝梅花。
    手里不知不觉的握起了一个东西,张开看,是个梳子,淡淡的梅花香气一阵阵轻轻的涌上鼻端,呵,是你呀是你。
    在我离开时母亲送我她的西湖古梅梳。
    忍不住拨回了那个号码,母亲的声音很诧异:是不是出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可是她看不到。又问了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声音有些焦急。
    忍住了哭声,我把声音放平:没有事,妈,只是想问问我窗外的那几枝梅花开没?
    妈诧异,轻轻叱骂:傻孩子,上次不是跟你说西湖开发,那几枝梅花早死了。
    死了?
    是啊!我怎么忘了,左手无力下垂,梅花梳随着那手的划落,掉在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响。
    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