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台

      从指腹为婚到媒妁之约,从自由恋爱到未婚同居,从朋友妻不可欺到朋友妻不客气,从是故君子慎其独也到是君子甚其毒,越独越是毒,且涉猎五毒,无所不能。人们在感慨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时候,诸多的传统美德正在一点点地被颠覆被剥得赤身裸体进而被抽打得遍体鳞伤。与其说是社会的进步,不如说是真理的颠覆。
    是人类改变了世界,而自然界也在悄然发生变化。清明时节雨不纷,行人路上自勾魂,八月桂花十月香,立春时节,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立秋过后,酷暑依旧难当,大棚让季节乱了套,牛羊放屁把地球吹暖,男女滥情将人伦丧尽,仿佛,这世上不再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正常的词汇来描述。
    昨天立秋,长袍马褂的古人创立的二十四节气在如今已经不再具有任何实际意义。但对萧默却有着前无古人的忧虑。专家说,秋,现如今只能彰示为庄稼成熟的季节,别无它意。萧默的担心是:他眼中的风景可能会消失了。
    当初,萧默挑中这套房子,除了有着规范的物业管理和优美的绿化环境外,更主要的是他选中的这套房子有一个宽敞的阳台。他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杯茶,一包烟,独自静坐在十来平米的阳台上,看星星看月亮,看周围的人,听风声雨声和人类生息的各种声音,想好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的事情。
    萧默是个本分人,从小遵纪守法循规蹈矩,上班后埋头苦干任劳任怨与世无争,正因为他的这种“没出息”结婚二年的老婆红杏出了墙,在一个夜晚未归后,从此音讯杳无,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个夏天来得特别早,每天夕阳西下的时候,萧默就开始如佛般禅坐在心爱的阳台上,什么都不想又什么都想,直到午夜。
    这个夏天,萧默有一个新的发现,正对着他阳台的主人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原来的一对老夫妻消失了,换成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萧默发现,这女孩每天九点半回家,先是把屋子里的灯全打开,在通亮的屋子里,萧默能清晰地看见,女孩放下包后,把自己脱个精光,萧默甚至能看清那女孩尖挺的一对小乳房上两颗豌豆大小的乳头,还有阴部那淡淡的浅浅的绒毛。就这样,萧默看着女孩赤身裸体地在屋子里忙碌着,进进出出,或静静地伫立在窗前,那优美的曲线在萧默的眼前晃动,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让萧默心旷神怡,他感觉那女孩是如此的纯静美好。
    从此,远远地,静静地欣赏那女孩的胴体成为萧默生活中的一部分。
    有一阵,萧默有一个想法,他试图想买一架高清晰的望远镜,想把那个女孩的每一个毛孔都看得清楚仔细了,但最终,他没有那样做。走近了,风景就不一定美丽。
    这个城市的立秋离真正意义上的秋天还有近二个月的距离,可萧默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慌,唯恐有那么一天,眼前的景致会突然消失殆尽。
    就这样,一杯茶,一包烟,每天晚上,萧默都会静坐在阳台上,等着女孩回来,开灯,脱衣服,完成她完美的裸体活动二小时。
    有一天,那女孩在萧默的等待中回来了,照样脱下衣服,裸露出她美丽的胴体。可从那晚后,萧默却也没有出现在阳台上,他不想再看那女孩的裸体。
    那女孩进屋后,直接进了卫生间,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孩出来了,赤身裸体地躺在沙发上休息。忽然,那女孩从沙发上起身,好象听到什么动静,只见女孩走到门前,径直拉开大门,一个形象萎琐的男子进得门来,一把将那裸体的女孩抱住,那女孩主动地剥下那男子的衣服,精光,萧默能清楚地看到那一身赘肉的男子将那美丽的女孩放倒在沙发上,接着在她身上做起了一连窜的运动。那女孩,高高地翘起她那双纤细的腿,缠绕在那男子的背部。一切,是那么的龌龊不堪,一切,是那么的令人恶心。萧默感觉象吃了一只活苍蝇一样,直想吐。他仿佛听到那女孩在叫唤,那分明是一种伪装出来的快感,那是一种虚伪的呻吟,伪高潮。
    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那一夜,萧默很早就从阳台上回到卧室,他开始如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困兽,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拼命地抽着烟。自己一直守望的一朵纯洁的百合花,就在今夜,被一个狗屎般的男人活生生地给践踏了,那美丽的女孩居然如淫妇般还发出阵阵欢笑,这给萧默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或许,那女孩原本就是一朵伪百合,就象如今的鸡,都拼命地把自己装扮得象个清纯的大学生,而大学生们总想把自己打扮得跟一只鸡一样。萧默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接下来的几天,萧默病了,没有去上班,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眼前总是浮现那纯洁的女孩被那一身赘肉的男人压在身子底下的情景,那只邪恶的手在伸向一朵纯洁的花时,摧残的痛在他的心里。
    半个月后,蓬头垢面的萧默出现在了大街上,他居然一丝不挂地在大街上游荡,口中,还念念有词。
    “这是哪里来的一个疯子,赤身裸体地象什么样子,也没人管管。”路过的人,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