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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只有滔滔水声。
    “圣女,前方的路塌毁,我们需要变道而行。”黄斌在外回禀。
    殷芜掀开车帘,看前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天上一痕浅月倒映在黑亮的河水里,她越靠近金钩河,越靠近百里息,便越觉得忐忑,她怕自己不能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怕百里息再次失踪。
    然而忐忑恐惧是最没用的东西。
    “走吧。”
    绕了一段路,终于到了百里息所在的村落,然而百里息却已不在此处。
    厉晴又去寻人打听,才算是知道了百里息的下落金钩河塌毁的地方是一片田地,倒是没有百姓伤亡,百里息是初三早晨到的此处,先是同桐潭州的官员们疏散了周围民众,随后又组织官兵重修塌毁那段的堤坝,初三夜里曾在这个农庄落脚,但从初四开始便一直在堤坝上没回来过。
    “圣女,夜深路难行,不如在此处休息一夜,天亮再走。”厉晴劝阻道。
    虽然离初七还有两日,可谁又能确定今世那堤坝依旧是初七才塌,会不会提前,会不会出了其他意外
    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殷芜哪里还能静下心来,于是一行人再次出发,还请了个熟悉地形的村民带路。
    好在这次的距离并不算远,半个时辰后殷芜便看见了远处的篝火,篝火旁便是一排营帐。
    等行至近前,夜风撩起一座营帐的帐门,殷芜便看到了一抹白袍。
    守帐的潜龙卫自然认得殷芜,虽奇怪圣女为何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却放她进了帐。
    帐内并未点灯,但远处的火光却透过床帐透进来一些,百里息此时仰卧在一张藤椅上,眉头紧锁,似困于梦境之中。
    帐里并没有什么东西,殷芜在一面木质屏风上找到了一块薄毯,她轻手轻脚走至藤椅边,正要给百里息盖上薄毯,百里息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殷芜尚未反应,手腕已被死死钳住,她惊讶抬头,便对上百里息冷冰冰的一双眼。
    第55章
    阴冷的水牢里, 他双手双脚被钉在铁架之上,暗处传来水波流动之声,头顶尚有一线天光让他可以知晓时间的变化他已经被关了一个月。
    一月前, 他巡查堤坝时,原本牢固的堤坝忽然垮塌,藏身暗处的数十高手瞬间涌出, 他旧伤未愈,缠骨酥偏又发作起来,终于不敌。
    有人在靠近,脚步声自浮于水面的甬道传来,声音撞在这铁铸的墙壁上,又被传得更远了些。
    那人终于走到他面前, 露出了真容。
    “兄长这些日子过得可好不知这水牢住得可还舒适”百里睿居高临下, 他穿着一身洁白长袍, 看着污水之中的百里息。
    终于他在上,百里息在下。
    血水自他被钉住的掌心潺潺流下, 融入了黑亮的池水中。
    即便此时,他的眼中依旧没有恐惧之色,薄唇轻轻勾起, 嗤了一声, 道“尚可。”
    “能做神教大祭司的人果然不同, 我听说前任大祭司冯南音前后收过十几个徒弟, 且都是资质顶尖的孩子,但他们都受不住冯南音的折磨,疯的疯, 死的死,最后只有兄长活了下来, 不过也是,兄长孤星照命,刑克六亲,冯南音那点手段怎么能奈何得了”百里睿盯着他的脸,想从上面看到些恼意或情绪,然而看到的只是冷漠。
    他道“你不杀我,是想要潜龙卫的密令吧。”
    百里睿看着水中堕仙一般的男人,虽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自己强大,比自己冷静。
    但自己终究计高一筹,家里那老头以后再不会说自己不如百里息了吧。
    “我是想要潜龙卫,若你交出密令,我便留你一条性命。”
    潜龙卫这股神秘的力量百年来都只听命于神教大祭司,有多少人,内部组织如何,只有历代大祭司知晓,百里家想完完全全掌控神教,必须先掌控潜龙卫。
    显然,潜龙卫也是百里息最重要的一张牌,他不会轻易交出来。
    百里睿蹲下身,手指用力在百里息掌心伤口处碾了碾,见他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终于失去了耐心。百里息消失一个月,潜龙卫几乎将大旻翻了个便,再拖延下去,这里也会暴露。
    “兄长不顾及自己的安危,总要替圣女想一想,先前兄长总护着她,把家里的药都断了,如今她就似一块香肉,可把家里的那些饿狼馋坏了,兄长能吃苦,不知她受不受得住折磨”
    百里息抬头,眼中终于有了一点情绪,他想挣脱困住自己的桎梏,然而越是挣扎,那锁骨钉便越紧,他用尽力气,“嘭”地一声,周遭亮了起来,他便伸手去擒百里睿,手中确实抓住了什么东西,柔软滑腻,还伴随着一道娇声。
    “干什么呀”
    百里息回神,见手中抓着一段玉腕,少女则被压在旁边那张简陋的桌上,露出一截藕白的后颈,绸缎一般的长发堆在桌上,正是他的阿蝉。
    殷芜日夜不停地赶了好几日路,身体本已疲惫不堪,但因想着百里息的安危,所以一直咬牙坚持着,谁知这人竟把她按在桌子上,虽不知缘故,却觉得心中酸溜溜的,她哼了一声,眼睛也有些发酸,气声道“你若生气我没听你安排回京去,我这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肩膀上的力道一松,殷芜被翻了过来,眼前便是百里息的衣襟,可她不愿意抬头看百里息的脸,害怕看到厌烦之色。
    “我现在就走。”殷芜扭身便往帐外走,可才走一步手腕便被捉住,一具滚烫的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点点收紧。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接着整个人压了下来,力气之大恨不能将殷芜嵌进他的身体一般。
    纵然殷芜生气,此时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不再挣扎,轻声问“怎么啦是缠骨酥又发作了”
    “不是缠骨酥,是做了个噩梦,梦见阿蝉不要我了。”百里息声音低沉沙哑,顿了顿,他将额头抵在殷芜后颈,“阿蝉永远不要骗我好不好”
    殷芜心跳加快,担心百里息怀疑自己,便听他低声道“我拜入师傅门下时,还有一位师兄,他比我大六岁,事事照顾我,是我第一个全心信任的人,后来他骗了我,我杀了他。”
    冯南音为人苛刻偏激,一直想寻一个完美的继任者,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自不必说,每当只剩下两位弟子,便会让他们自相残杀,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的考验。
    那位师兄自然是带着目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