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3 电影情节。

      王齐愷一握手便没有再放开的打算,我怕其他观眾看到,想要他放开,却又美滋滋地闭嘴。有个人愿意为了自己,不顾旁人的间言冷语,勇敢做一些挑战传统的举动,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影厅灯光逐渐暗下,剩下大萤幕的光亮照着王齐愷的五官,照得很是迷濛,禁欲、神秘,让我看着他忘了看电影。
    「小洛熙,别浪费票钱,好好看电影,不然我也心神不寧。」
    被他这么一说,我强制收回视线,转移到萤幕上。
    接着我看到一对同志在亲吻。
    等等等等等等,什么时候我们说要一起看同志电影?而且,这电影在节日上映真的适合吗?显然不适合,因为现场除了我们俩,根本没有其他人。
    电影的男主角们在剧中吻得火热,嘴巴磨蹭磨蹭,都要脱掉一层皮了,还没有想要分开的趋势。我去……看同志电影就算了,你们可以不要一开始就上演什么十八禁的剧情吗!我长这么大av没看过几部,这就要跳级看到gv了吗!
    严格来说,这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电影,是同志写实文艺片。
    讲述两个男主角是高中同学,青涩懵懂之际,因衝动与悸动在一起,感情十分甜蜜。大学毕业后,一切和谐的幻影被打碎,出社会、找工作,一年、两年、三年……他们受到父母催婚压力,被迫相亲,寻找一位女性,步入礼堂。
    电影的开头是男主攻向父母屈服,准备与旁人结婚。婚礼前日,他与男主受抵死缠绵,说好这夜结束,互相拋弃过往,把那些情爱全丢在脑后。
    受不捨,却不愿意继续增添攻的负担,更不敢承担出柜的后果。
    按受的话讲,他们都很懦弱,没有资格去批评对方亏欠。
    刻意挑选过的演员身体肌肉流畅,感情释放很到位,痛与享受兼具的性爱,硬生生被他们拍成了具有美感与艺术相互融合的画面。他们陷入迷幻与现实的两难,天亮攻便去结婚,留受一人独在空荡的屋内。
    又是三年过后,攻在表面上拥有令人称羡的家庭,唯有攻和妻子知道,他们的婚姻千疮百孔,除了结婚前半年有同房,其馀皆是分开睡。儿子出生后,攻更不愿意接触妻子。妻子是攻大学的学妹,暗恋他非常久一段时间,不愿放弃他们的婚姻,顽强抵抗。
    这些年,攻把在感情上的失落、缺陷全投入在工作上,加上工作能力杰出,平步青云,比同年龄者还佔有更高的职位。与他并肩的还有受,受从美国风光归国,代表任职的公司向攻提出合作案。
    一千多个日子,重新见面,悸动依旧。
    攻确定自己还喜欢着受,受却要在不久后与另一女性结婚。
    「你真要跟她结婚?你可想过,这样的婚姻会有多不幸福!?」一次谈判,攻把受堵在门板质问。
    任何人讲出这话都有道理,就攻没有。
    受面上云淡风轻,手指指甲却掐入掌心。
    「犯不着管这么多。」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既然要谈,那全扯开来谈。受闭上眼,冷静片刻质问:「所以你不幸福?当初你说会得到幸福、逼我和你分手不是吗?你说过一男一女,有个孩子,就是幸福……才三年,你怎么又换了论点?」
    攻盯着受,受盯着攻,他们谁也不让谁,试图要把对方看出一个洞。
    「你不配。」不知僵持多久,受讲出这三个字。
    瀟洒离开,行。事后挽回,不行。
    受不愿继续与攻待在一块,挪动脚步打算离开,却被攻反手握住手,抵在墙壁亲吻。或许是太爱、太恨、太想念,两人的情意爆发,死死咬着彼此的双唇。
    直到鲜血从嘴巴上涌出,受才恍然大悟,把攻推开。
    「就你这个样子,跟女人在一起,硬得起来吗?」
    攻永远都是这么高高在上,奚落嘲讽。明明先转身离开的是他,在责怪人上,总不落人后。
    受靠着墙壁,低声笑道:「我硬不硬的起来,与你无关。你硬得起来就好,毕竟你在三年前,便果断做出了决定,寻找你平凡无奇的『幸福』。」
    爱与恨往往是个双面镜。
    付出比较多的人,伤害最深。
    后续剧情无外乎是两人遭遇了一些事,撇去疙瘩不谈,重新接纳彼此、建立信心。他们向周遭的所有人出柜,攻向妻子提议离婚,受向未婚妻取消婚约。
    攻的妻子表面上答应了攻的要求,心里却不愿意面对。
    某日她约受出来见面,受心怀愧疚,答应出席。一到餐厅包厢,她手持水果刀,狠狠捅入受的躯体--当着她与攻的孩子面前,她要让孩子知道父母是怎么离婚、分开,全是因为受的缘故!
    当攻赶到现场,他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爱人,用嘴型和他说「我爱你」这三个字。
    这是他们再次交往,受从未对他说过的话。
    攻却没有做出回应,弯下腰,把仓皇哭泣的儿子抱起,站在乾净的地面,注视着受奄奄一息。于受的视角,攻的人在咫尺之间,心则在天涯。人生重头来过,攻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选择当个正常人,爱与恨,皆与他无关。电影画面定格在受闭上眼,吵闹的环境、世上的一切,他都不再眷恋……
    「把眼泪擦一擦,哭成这样像个小孩。」
    不知不觉,我哭成了落水狗,整张脸皱起来,滴滴答答泛着泪。王齐愷掏出手帕,说要我擦脸,结果替我擦。
    擦完拉着我走出影厅,一路上我垂着脑袋,无法收敛忧伤的情绪。
    「宝贝儿真的那么伤心?」
    我点头,太伤心了,简直无法控制。
    「为什么要选这部片?」大过年的哭很不吉利好嘛!
    这部片根本有毒,光是上映时间就令人发指。
    「你一定在想这部片为何要在节日上映。」
    王齐愷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