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感觉

      看着桌上静静躺着的信纸,李成烈的脸上先是错愕,然后随着拿起那封信纸的手,下顎更是越发绷紧,最后,狰狞的脸孔,气焰难当的撕毁那封信纸!
    他居然敢没经过他的允许就私自离开!
    他居然趁无人上班的时间,偷偷将辞职信放在他的桌上,他以为这么做,他就找不到他了吗?
    李成烈的脸上布满阴霾。
    他想走,也得得到他的同意才行!
    李成烈走出办公室,搭上电梯直接来到一楼,一名总机小姐看到他正打算朝大厅门外的方向走去,急得出声喊道:「总裁,请问您是要去哪里吗?马上就要开会了,那会议是否该先行暂停?」
    说到最后,总机小姐被李成烈阴沉的脸孔吓白了整张脸,另一名总机小姐也同样傻在当场,不敢开口说话。
    李成烈寒着脸没有说话的下了阶梯,走到车前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之后发动车子,很快地已经行驶在车道上。
    结果车子在一间咖啡店门前停下,他将车熄了火,走下车,便直接进入里头,视线扫视一圈过后,没有看到他想见到的人影。
    同样在里头的三个人,也是用着奇怪地眼神看着气势强大的男人!
    「先生,请问您是要点什么蛋糕吗?还是需要来杯什么咖啡?」南冬矢看着眼前像是来寻仇的男人,那不善的态度,感觉就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但是来者是客,他仍是用着职业的笑容以礼相待。
    「他在什么地方?」李成烈冷声开口。
    南冬矢顿了一下,轻笑问道:「不晓得先生您要找的人是谁?」
    「你少跟我装糊涂,你一定知道张若昀人在哪里?」
    「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卖的是甜品和咖啡,这里的工作人员只有我三个人而已,还有你现在看到的客人,并没有您想要找的人,如果您没有打算坐下来品尝我所做的糕点的话,还是请您尽早离开,不要影响我的生意。」南冬矢好声好气地说着。
    「我再问你一次,张若昀人在哪里?」李成烈的耐性用罄,对着南冬矢低吼出声。
    然而,南冬矢也不是省油的灯,火气一上来,也不管对方是谁,双手叉着腰,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跟着吼了回去:「你是聋了吗?就跟你说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真是奇怪了,自己的人不见,竟然跑来我这里要人!你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alpha吧,我告诉你,要是换成我是若昀,早就不想待在你的公司了,我跟若昀不一样,才不会傻傻地任由你欺负,他一定是忍你很久了,哼,走得好!」
    柜檯前的争吵声,引来店里客人的注意,周遭的视线全往他们两人身上看去。
    「你不知道他在哪里?」李成烈根本不理会南冬矢言语的讽刺,半信半疑地再问了一次。
    「你真的很奇怪耶,就说了不知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南冬矢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赶快离开,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李成烈看着眼前三人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尤其是站在中间兇悍的孕夫,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店外。
    「真是莫名其妙,大早上的真是晦气!」南冬矢的好心情,在李成烈出现在店里以后就不再好过,嘴里还再碎念个不停。「快快快,去拿盐巴出来把门口撒一撒!」
    两名员工难得看见自家老闆生气的模样,也不敢像平时一样嘻笑打闹,依言拿来盐巴往门口撒去。
    南冬矢仍是叉着腰,看着他们洒完盐巴,这才回想起昨天张若昀不对劲的表情──刚才那个人应该就是若昀每天口中所说的老闆吧!?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呢?
    难怪若昀昨天难得没将咖啡喝完,还一脸心事重重地样子,看来他肯定是打定主意想要离开有那个男人的地方,若昀毅然决然地离去,还会再回来吗?
    ※※※
    门外急促地门铃声,扰得里头好不容易睡上回笼觉地主人,不耐烦地倏地睁开眼,迅速起身,踩着大力地步伐前去开门。
    「到底是谁在外头吵什么吵?」
    难得的休假日可以好好补个眠,却不想今天早上竟是如此热闹,根本不让人睡!第一个人就算了,他可以原谅;但是第二个来按他家门铃的人,也不事先通知,或是不先看看现在才几点鐘,他的睡眠时间本来就与一般人不一样,外头的门铃声依旧持续不间断,还让不让人睡呀?
    裴旭东额头上的青筋突起,烦躁地打打开大门,就看见李成烈黑着一张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哈!这么快就找来了!?
    李成烈连招呼都不打,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逕自踩进别人家里头,好似把好友的家当成是自己家一样,在屋里寻了一圈,依旧找不到他想要找的那抹身影?
    「他人呢?你把他藏在哪里了?」李成烈冷着脸,也不跟好友废话,便直接开口说明来意。
    「你在说谁?」裴旭东故意问道。
    「你少跟我装蒜!」李成烈恼怒道。
    「难不成你来我家,是想找若昀?」裴旭东嘲弄地开口。
    听见好友把张若昀的名字喊得如此亲暱,让他忍着心中的妒意及愤怒,冰冷的眼神,狠狠地瞪向好友!
    「他到底在哪里?」
    「真是好笑,成烈,这个时间点,他不是应该在你的公司上班吗?你怎么反而跑来我家寻人了?」
    「他居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向我递出辞呈,我都还没同意,他便想一走了之!」李成烈怒声大吼。
    反倒是裴旭东像个没事人似的,嗤笑一声。「这还真不像若昀的作风,不过──」他双手抱胸,眼神犀利的看着好友。「成烈,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若昀来了?你不是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吗?」
    「他无故旷职!」李成烈别开眼,低声喝道。
    「所以你就以为他旷职的原因是因为赖在我家不走?」他哼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早就没在一起了,他早就把我给甩了。」
    李成烈闻言,狐疑地瞪着好友。
    然而,裴旭东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李成烈当下莫名的直想要揍人──
    「虽然他从来都不曾提起,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里早就已经住着别人了,他以为自己藏得很深,却还是被我给我看穿,我只是没有道破罢了。」裴旭东邪笑地看着好友一闪而逝的表情,那是先从错愕转变成妒恨的表情。「所以,你再怎么找也没有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係了。」
    李成烈没再多说一句话的转身离开裴旭东的住处,忽然很想笑自己像个疯子似的四处找人!
    没有错,他不是对张若昀的所有事都不感兴趣吗?
    他不是一直很想要想尽办法把张若昀弄走吗?现在这个讨人厌的omega真的走了,他怎么有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胸口被人抽离的感觉?
    又再听见好友那句「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有别人了」的时候,他竟然有一丝丝地动摇,还有些微的钝痛,而那种该死的痛,到底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