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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恩(H) 作者: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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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城门迎接,见秦绍阳面色青白,便先行了万福之礼,待那贵人还礼後,才道:“我家夫君不知秦大人到来,正在高卧未起。小女无理,越俎代庖,还请大人恕罪。”

    美人恩 第三十回 廉贞4

    秦绍阳早早写下书信告知司徒,但听苏迦所言,似乎并不如此,但此时纠结理应无益,只好装作无事,笑道秦某贸然打扰,还请原谅云云,然後弃了车驾,上了软轿,同苏迦一前一後穿过鹿州烟火市井,直往行辕而去。入得行辕大门,不去司徒章处所,先到一处馆舍,春熙跟秦绍阳由苏迦引入正房,只觉内里温暖如春,与外面寒冷不可同日而语。苏迦唤了侍婢小厮数人出来,都作秦绍阳随身答应使得,另外给春熙也派了随人,望去各个乖巧,极是殷勤体贴不过。

    秦绍阳明里谢谢苏迦,心中却不舒服,想他凡与司徒章同城,虽非日日相处,也从未被当客人看待,如今司徒章尚未露面,苏迦却很殷勤,其中古怪,怎不令这美人生疑。他勉强与苏迦说些闲话,好不容易送这女子离去,又要被这些下人围视,只好让春熙取了书来,闷在书房假寐了事。

    他本吃力,假寐自然变作真睡,一觉醒来日上三竿,仍是不见司徒章,不禁唤了春熙来问,却听那少年道:“司徒大人说应对太多,白日没空,要道夜里才能见你。”秦绍阳闻言黯然,忽觉自己来得多余,竟如热脸贴!,再是无趣不过,但既然已到,不能不见就散,只好枯坐读书,醒醒睡睡更觉疲惫。

    眼见天色转黑,苏迦派人备下一桌热菜,秦绍阳不能拂她好意,独自一人吃下少许。他烦闷更胜,破例饮下小酒一盅,不想酒与药想冲,只好昏昏沈沈由春熙摸回寝房睡下,半夜有人钻入被中,气息熟稔,暖烘烘抱了腰身,清早一看,居然真是那司徒流氓来了。

    秦绍阳被司徒章脸贴脸抱著亲热,那流氓鼻息喷在脸上,觉得甚是温暖。於是暂不起床,只是闭目歇息,直到司徒章醒了叫他,方才睁开眼来。

    司徒章见他面带笑意,知道怠慢之事未被怪罪,便在情人脸上亲了一口,嬉皮笑脸道:“小弟昨日事多,那些老头糙汉都要与我拜年,所以没有迎接哥哥,真正罪该万死。”秦绍阳乐得糊涂,不想计较,说声无妨倒也罢了,只是司徒章心里有事,不肯就此放心,忍不住追了一句:“小弟当真忙碌,绝无糊弄之理,哥哥若是不信,尹丽川可以作证。”

    秦绍阳听他再三提起,心中明白,但仍勉力糊涂,攒了笑意,言道:“你我同心日久,区区小事不必介怀。秦某赶来见你,只要一面就好,免得旁人说你我离德,新春佳节也不会面,生出非议,却不好了。”

    秦绍阳此话虽软,司徒章也听出味儿来,自然不能再往下说,就转了话题,贴了秦绍阳耳道:“小弟还有一事要告诉哥哥,许是哥哥最爱听的。”秦绍阳请他说来,便道:“我那夫人年前呕酸,找人看了,说是喜脉。如今哥哥来了,正好告知喜事,顺便问哥哥讨些利市,你说好是不好?”秦绍阳本就望他子孙满堂,理应心里高兴,但此番司徒章满面春风,不再厌恶,却让那美人颇为怅然,他口中虽道恭喜,眉目间毫不欢欣,被流氓看在眼中,就有藤蔓缠上心头,好不容易攒下热意,也被散了个干净。

    司徒章热切暂消,无话可讲,所幸二人性事和契,也好相处,想到此处,司徒章收紧双臂,把那美人揽得更紧,不提防一阵药味儿扑鼻,味苦小臭,正是秦绍阳口中而来。司徒章原就爱他干净貌美,现今这味儿稍苦,小有臭气,靠得越紧,味道越大,熏得个流氓暗暗皱眉,调息一番仍是无用,只好暂且放手,稍稍远离,这才好些。

    秦绍阳先被他抱紧,正欲舍身给他,莫名又被放开,不禁心中疑惑。但这美人要脸,哪能问他缘由,只静静起身看那流氓穿戴齐整利索,才问道:“莫非司徒有事要办,现在就要离去不成?”司徒章拿了貂裘披上,笑道公事繁忙,夜里再来看望哥哥云云,不等秦绍阳再问,撩了帘子走到外间,脚步嗒嗒,自顾自走了。

    这夜司徒章食言未来,秦绍阳虽不明就里,清早那人神色也算看得清楚。是夜又吞下丸药四颗,勉强看了小半会儿书,要不是尹丽川闻讯来访,这大年初六未免过於冷清。尹丽川并非空手而来,他命人抬了会杏楼的四冷四热四样点心,更有冻梨扁柿甘甜的橘子,满满排了一桌,难得浓香热闹满屋,更有杏子梨膏淡酒,即便秦绍阳也能喝上几盅。

    尹丽川与秦绍阳吃了杯酒,开口问道:“司徒大人怎不在此?愚兄还怕与他同在,所以来时颇有忐忑,生怕让子岚为难。”

    秦绍阳闻言苦笑,道:“司徒大人公务繁忙,应对又多,与我这等闲人不同,肯见秦某一面已是不易,至於其它不敢多求。”

    尹丽川道:“想当年子岚手握权柄,从不曾冷清若此,现在拱手让与司徒,反受冷遇,愚兄见了,颇有不平。”秦绍阳道此乃天意,何必多想,尹丽川只好叹道:“子岚既不介意,愚兄再要多说,便有挑唆之嫌,不如少谈那人,吃酒享乐是真,至於後路,子岚聪慧,也无须愚兄罗嗦。”

    秦绍阳感他情意,亲手为他斟酒,尹丽川吃下肚去,又道:“子岚可知昨天有人从京城而来,与那司徒章独处两个时辰,入夜也在一起。”秦绍阳问那又如何,尹丽川道:“最近京城常有信使来往,各州各郡投奔者众,只怕这天下迟早要姓司徒,不知子岚心中可有他意。”秦绍阳道:“莫非尹大哥不愿江山姓了司徒,想有他意不成?”尹丽川叹道:“愚兄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只有追随强者才能保全家小前程,虽也曾因情谊投奔子岚,但现今不比从前,这点子岚理应明白才是。”秦绍阳闻言微笑,轻拂缨络,淡声道:“秦某指望司徒掌权,再兴王朝,至於其它,暂时无有。”尹丽川道这样最好,他又吃几杯,寒暄几句,便起身离去。

    尹丽川走後,秦绍阳更觉孤单,他面对满席残羹枯坐良久,临近戌时,春熙报杜五七来访,秦绍阳想想,道:“你让杜将军改日再来,只说秦某累了,夜间不想见客。”春熙遵命而去,原样说给杜五七听,接著再来访客,也被春熙照例打发走了。

    既无人打扰,秦绍阳多数闭目养神,间或吃些点心,不过垫饥而已。他想起尹丽川所言,即便全在意料,也难以轻易释怀。秦绍阳等到子时,仍不见司徒章到来,他甚觉无趣,再呆也是枉然,况且泰丰还有些许政务,多在鹿州停留恐怕有所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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