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诉状

      第134章
    陆瑾禾听完了张巧的事,虽是气愤,但有些不明所以,这事儿她能帮上什么忙吗?她跟邹楚宴从无交集,端王爷更是他们的死对头,她能做什么?
    婉霏看出了陆瑾禾的疑惑,执起茶壶将陆瑾禾面前那喝了一半的茶水续了八分满,继而道:“是这样的,陆郎君,张姐姐待我很好,我在未曾遇到你之前,在这环翠阁里,没有恩客,经常被打骂饿肚子,都是张姐姐偷偷从厨房拿些吃食给我。”
    陆瑾禾抿了口茶,耐心的听着婉霏继续说道:“张姐姐已经攒够了告状的钱,可外面那些状师一听张姐姐要状告端王爷的女婿,都没人肯接,张姐姐又不识字,所以,我便斗胆,想请陆郎君代为写一张诉状。”
    张巧听罢,急匆匆的抬起头看着陆瑾禾补充道:“我知道这是得罪人的事,所以,就只是写诉状而已,不需要您出面去堂上的,只是写张诉状就好。”
    陆瑾禾垂眸,暗暗忖度了片刻,若是只写诉状的话的确没什么,不必上公堂分说,便不必在诉状上署自己的名,即便张巧到时候反咬一口,也没有证据证明这诉状是出自她之手。
    想到此处,陆瑾禾抬眼,轻声道:“好,这诉状我替你写。”
    张巧闻言,霎时间热泪盈眶,陆瑾禾那种她要给自己磕头的预感更强烈了,为了防止她真的要给自己磕头,陆瑾禾赶紧要婉霏找来笔墨纸砚,着手为张巧写状告邹楚晏的诉状。
    陆瑾禾本就是主簿,写一张诉状自是手到拈来,不到半个时辰便写好了诉状。
    张巧接过了陆瑾禾写好的诉状,反复的道了几次谢,直到背上的孩子开始哭方才离去。
    婉霏关好了门,叹了口气,回过身之时陆瑾禾已经脱了鞋子窝在了软榻上,慵慵懒懒的斜倚着。
    婉霏拿过护膝部盖住了陆瑾禾的双腿,又拿了暖手炉放进了陆瑾禾的手里,闲话道:“张姐姐也是个可怜的人,幸好姑娘你肯帮她,也算是替我抱了个恩……”
    看着暖手炉,陆瑾禾先是微愣,继而又想到了胥帛琛,饱满的团子脸瞬间变成了红苹果,婉霏说了什么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陆瑾禾的沉默不语让婉霏有些疑惑,抬眼就见陆瑾禾脸蛋儿红红眉眼含春的模样,瞬间就全都明白了,她了然一笑,眯着眼睛凑近了陆瑾禾,故意道:“姑娘!”
    陆瑾禾被吓了一跳,神情尴尬的四下扫了一眼,匆忙掩饰道:“想不到那个邹楚晏这么可恶……”
    见陆瑾禾不想说,婉霏也不为难,少女怀春得是怀到瓜熟蒂落之时才行,顺势便和陆瑾禾唏嘘了几句邹楚晏和张巧的事。
    婉霏满心期待着张巧能拿着这张诉状告倒邹楚晏,陆瑾禾不好扫婉霏的兴,便沉默不语,她在大理寺做主簿也小一年的时间了,这高门大户中的污糟事儿她见的可不少,言简意赅的说就是民告官谈何容易啊!
    像胥帛珔这样的官,放眼朝野,都是极少数的,清官可比贪官难做多了。
    怎么又想起胥大人了,陆瑾禾微微有些错愕,继而又有些挫败与认命,索性继续想下去好了,胥大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见陆瑾禾又是这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婉霏抿嘴偷笑,看来姑娘跟她的心上人进展应该不错……
    又到黄昏,陆瑾禾方才离开环翠阁。
    夕阳西下,天气比白日里更冷了几分,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小摊贩也都准备收摊回家,冬日里天黑的早,生意自然就少了许多。
    一阵朔风凛冽而过,陆瑾禾忍不住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了。
    行至花溪巷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陆瑾禾一如往常转进了花溪巷尾,可没走几步,肚子上就挨了一记闷棍。
    陆瑾禾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向后一个踉跄背部狠狠的撞上了墙壁。
    陆瑾禾的第一反应是遇上了劫匪,花溪巷鲜少有人,可在这天子脚下,不说是夜不闭户也不至于有歹人敢这般的明目张胆。
    陆瑾禾痛到无法言语,捂着肚子蜷缩着蹲了下去。
    巷子深处接二连三的窜出了几个家丁模样的男人,上前便一左一右将陆瑾禾拖到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面前。
    腹部的疼痛方才减了一星半点儿,下巴就被那男人狠狠的扼住。
    男人力气大的很,陆瑾禾只觉得自己的下颌骨都要被捏碎了一般,饱满的团子脸也被那男人捏的变了形。
    那男人手上一个用力,陆瑾禾便不得不抬起了头,看清那男人面容之时,陆瑾禾狠狠地一个瞠目,那人竟是邹楚晏!
    连番的疼痛让陆瑾禾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的瞪着眼前的邹楚晏。
    邹楚晏用力的扼着陆瑾禾的下巴,阴险一笑:“陆主簿,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非要管这别人不敢管的闲事?你既然知道了,我自是不能留你了!”
    即便邹楚晏不说这话,在他出现的那一刻陆瑾禾便已经知道他所谓何来了。
    陆瑾禾心里一阵怒气腾然而起,这狗x的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现在还想杀人灭口!
    邹楚宴扼住陆瑾禾的下巴狠狠一甩,陆瑾禾的脖子不受控制的扭向一边,邹楚宴一脸阴笑,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长颈圆腹的白瓷瓶。
    陆瑾禾心下一阵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那邹楚宴冲着她阴森一笑,拔掉了瓷瓶的瓶塞,缓缓道:“这毒药叫千日醉,服下之后便如同醉酒一般,明日之后,所有人都会以为你是在环翠阁饮酒纵欲而死……”
    陆瑾禾气到几乎失语,狠狠的瞪着邹楚晏,咬牙道:“卑鄙!”
    邹楚晏的行径又何止一个卑鄙能够形容的,说是丧尽天良也不为过,即便今日陆瑾禾没有答应帮张巧写那张诉状,她也一样难逃此劫,原因正是她知道他过去那丧尽天良的事儿。
    邹楚晏一个眼神示意,擒住陆瑾禾手臂的人即刻捏开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