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空无一人的屋子(1)

　　    *「泪缓缓地从我的眼眶滑落，沾湿了枕头。我，真的很希望，很希望杨学谦能够转头看看一直在他背后的我。」*
    我整理着医疗箱，边整理边想起刚刚张俊赫对我做的事情。不知为何就会心跳加快，然后脸就会…
    「敏恩，你的脸好红喔？发生甚么事了吗？」在我旁边跟我同期的护士，依琳。她一脸担心的问我，我反应过来摸摸我自己的脸回说：「咦？有吗？」
    她靦腆地对我笑道：「是因为杨医生吗？」
    杨医生，刚刚我有一度忘记一件事情，现在的我是杨学谦的妻子。
    「嗯……没事喔！」我装作甚么都没发生过回答，然后依琳她听到后用手肘推我说：「骗人喔！老实说喔……进展到哪里了？该不会有小孩了吧？这么突然结婚通常都是奉子成婚啊！」
    「没有啦！怎么可能？」我笑着回答她，笑容却是僵硬的。
    说到小孩，要是我跟杨学谦真的有孩子了，他会接受吗？我敛下眼不知要怎么回答，此时一道高坑的声音从我后面响起。
    「我想，这就要看敏恩她想不想有杨医生的孩子吧？」往声音的方向看去，果真是言芯说出这句话，她正用充满讽刺的眼神看着我。
    「言芯，你说这话有点超过喔！喜欢杨医生不是喜欢到这种程度的吧？」我还没先开口，依琳就站出去帮我讲话。
    「度依琳，这里没有你说话的馀地！」言芯立马呛回去，
    「你也没有好吗？杨医生的妻子名字叫秦敏恩，不是言芯。」不过依琳说出来的话较一针见血，言芯听到这句话后眼眶马上红起来然后离开这里。其实看在我眼里，现在的言芯就像几年前的我一样。
    然而我很羡慕她，因为她有那个勇气去争取她想要的爱情。不像我，只会畏畏缩缩的选择逃避。下意识摸了在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明明重量是这么轻但戴在我的手指上却彷彿是束缚我所嚮往的自由一样的沉重。
    「敏恩？你还好吧？刚刚我说的都是气话，不要介意喔！」依琳赶紧安慰我，似乎好像很担心我很在乎言芯跟杨学谦之间的事，其实说不在乎是假的，只是我一直逼自己不要去在乎罢了。
    「嗯。我没事。」我给她一个非常完美的偽笑。我已经多久没有真正笑过了？
    *****
    拿钥匙开起冰凉凉的门，一进到这个曾经属于姐姐跟杨学谦的家，现在则是属于我跟杨学谦的家。迎来的不是一般新婚家庭的那种温馨的画面，而是现在空无一人、死寂冷清的场面。
    关上门，打开灯。结婚一个多礼拜，他从来没回来过，即使回来他都是挑我上夜班的时候回来。就算我跟他结婚了，他也没有把跟言芯的关係给斩断，还是保持着原样。
    那，我也是吗？还是保持着原样吗？
    走进我跟他的房间，我整个人躺在一张双人床上，自从姐姐死后，杨学谦他就把很多跟姐姐有关的东西不是丢掉，就是换新的。连同这张双人床一样。
    每一个夜里，我都是这样孤孤单单的躺在这个位置。然后等待……
    等待，杨学谦的到来。
    泪缓缓地从我的眼眶滑落，沾湿了枕头。
    我，真的很希望，很希望杨学谦能够转头看看一直在他背后的我。
    大概躺了三十分鐘左右后，我就起身换洗，穿着轻便的衣服。走到厨房开始下厨，每天我都是这样的，煮一顿两人份的晚餐，然后独自一个人吃。留下一人份的晚餐，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但，永远到了隔天还是原封不动。
    他，还是没有回来。我端起那几盘早已臭掉的菜餚，毫不犹豫地丢进垃圾桶里。
    开始准备我两人份的便当。
    中午，我把一盒便当放在杨学谦的办公桌上后就逕自前往顶楼。
    我都习惯到顶楼吃着自己准备的便当，一边望着天空一边愜意得享受着一人时光。只是今天去顶楼时原本都只有我一个人，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我瞇起眼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他看我来后咧开嘴灿笑的跟我打招呼：「哟！敏恩，我们又相遇了。」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坐在他旁边的空位。
    「根本就是故意要来见我的，不是吗？」我说。
    「哈哈被发现了！」张俊赫嘿嘿嘿地笑着，
    「看来不只是变态，还是变态加跟踪狂啊！」我叹气道。
    「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他用可怜的语气询问我。
    「你是在说废话吗？咦？你的午餐就吃这么一个麵包？」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条麵包跟一瓶鲜奶而已。
    「唉！看我多可怜，那你吃甚么阿？」他探头看我的便当，我打开来他就惊呼一声：「这是你做的吗？哇！超丰盛的欸！」
    我抬起下巴骄傲的说：「是啊！我很厉害齁。」
    「超强的，欸！敏恩，以后都做给我吃好不好？」
    「当然好哇！咦？甚么？」
    「我给你饭钱，你做给我吃喔！」他接过我的便当夹起一颗丸子往嘴里塞。
    「我才不要咧！便当还我！」我伸长手想抢我的便当，他却把我的便当举高不让我拿。
    「你刚刚有答应我喔！」
    「甚么时候答应的？」还是抢不过来，
    「『当然好哇！』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啊！要掉下去了！」
    「不要啊！好，我答应你！」为了我的便当，我只好答应他的要求。喔！终于拿到便当了，只是…怎么感觉现在我跟他的姿势有点曖昧啊？
    低头往下看，发现我一隻脚跨在他的双腿上，然后一手抓着便当，一手放在他的胸膛。
    我的老天爷啊！
    「你就这么喜欢我喔？敏恩。」他挑着眉，嘴角的弧度让人看的很想揍下去。
    「去死啦！还有便当还我啦！」我赶紧从他身上下来，然后把仪容用好后伸出手跟他要便当。
    「一个抱抱换取一个便当。」他的嘴角更弯了，我深吸一口气后给他一个很灿烂的笑容。
    「我想……一个巴掌换取一个便当比较实在的样子。」我说，语气十分人感到不寒而慄。他闻言后，赶紧双手捧着便当交给我。
    我接过便当，然后坐下来开始吃着，斜眼看着张俊赫吃着麵包的寒酸样，我把我手中的便当吃剩一半递给他。
    「喏，吃不下了，帮我吃。」
    「真的吗？」他问我，我对他点点头。
    「早餐吃太多了。」我说，其实是假的。
    「真的可以吗？不要骗我喔！」
    「真的！要吃就赶快拿走啦！」话落，他就接过我的便当微笑道：「谢谢你，敏恩。」
    呜！看着他此刻的表情，为甚么我的心跳突然加快速度？别过头逃开他的眼神。
    「不……用客气。」现在的我，感觉很奇怪，为甚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