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

      回去一路上苏茵都摇摇晃晃的,好几次如果不是闻人岱扶着就要摔跟头。
    好不容易走到酒店的楼梯间又不肯迈步了,腻腻歪歪地要挂在闻人岱身上,一定要他抱。
    现在倒是不怕别人看到了。闻人岱失笑,单手托着苏茵挺翘的臀部,另一只手用钥匙打开了门。
    苏茵像个任他摆布的娃娃,乖乖地坐在床边让他脱鞋子、脱袜子,露出骨肉匀称的白皙小脚,然后随意地踩在他手心。
    “我给你买了些东西,到时候记得收。”闻人岱哄着她,把房间里的空调和风扇都打开,吹散两个人身上的那股味。
    窗外繁华夜景被强制收缩在两道墙的间隙中央,依稀瞥见外头有车水马龙,热闹喧腾。只是室内就留下孤男寡女两个人,在情事烧起来之前是不会有太大动静的。
    “阔绰了就是不一样。”苏茵醉醺醺地哼哼,“他们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唔。”
    闻人岱走过来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那张不饶人的小嘴,吞吐唇瓣与舌尖,口腔的每一个角落里被他肆意的挑逗过一遍。
    “嗯?你说什么?”
    苏茵红着眼睛瞪他,他都不用有钱就很坏了!
    在浴室门口他确认再三不用自己帮忙洗澡,拍了拍她手感极好的屁股把人送了进去。
    没一会苏茵就迈着光滑的小腿走出来,眼睛亮晶晶的,精神很好,脸颊两坨红晕分辨不出到底是酒意未醒还是被蒸汽熏的。
    随后他也进去洗掉一身油腻,用苏茵的浴巾擦着身子走出来,发现苏茵看着他在傻笑。
    闻人岱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今天这么开心?”
    “赚到钱你不开心呀?”
    他没否认,苏茵从下往上地看向闻人岱,他垂下的刘海扫出一片阴影,英挺的五官半明半灭。
    平日里的闻人岱处处透着冷淡与疏离,并不好接近;而游戏胜利后则像淬血了的宝剑,锋芒凌厉;至于动情的时候,更是性感得要死,不然之前几次她也不会任由着他胡来。
    迄今为止都没想通,他怎么会沦落到在这样的欲望都市红尘里翻滚,天生就应该过着富裕的上层生活才对呀。
    可是……如果不是他还要到网吧做代打,自己都没办法认识他。
    怎么想都是她赚了啊……
    苏茵语气是少有的软绵绵,眼睛也睁得很圆:“我是不是一个很随便又俗气的女人……”
    贪钱还好色,文化水平也低……
    她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酒劲融进血液里催生滚烫的冲动,在这一刻越发确认自己的背景底色终究是夜晚的颜色。
    是不可见人的,在阴湿角落里的,像过街老鼠,永远没办法坦荡荡走到光明里,更不要说大方用力地去爱。
    果然、果然她就是……
    闻人岱与她视线相交,漆黑深邃的瞳孔里终于捉到苏茵乱成一团的茫然眼底。
    “为什么这么说?”他压下来的嗓音低柔温和,生怕惊扰到苏茵半醉半醒的这副模样。
    喝多了酒就开始吐真言,可是她才喝了多少?
    以后可不敢随便让她喝酒。
    就这个浑身散发着“我很好搞定”随便都能跟人走掉的样子可太危险了。
    “我就随便问问……”
    她依旧没有勇气坦白。
    闻人岱伸手,撩开她额角出了汗又交缠在一起的发丝:“确实是。”
    “你!”苏茵立马咬牙切齿地扑上来,结果被他搂在怀里。
    “但我觉得很好。”他埋进她的颈窝,手指勾缠着住她的秀发,替她一缕一缕地分开。
    从来不做作、不虚假。
    在漫无天日里,没有阳光照射,却努力开成了一朵花的样子。
    苏茵不敢把头抬起来,生怕撞见太过深情或是其他的那些情绪,只乖顺地埋在他胸前,指甲尖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他。
    “况且我算什么有钱人。”闻人岱低低叹了一口气,片刻流露出了片刻些许的疲惫,但很快被挡不住的凶意替代。
    双臂逐渐用力,把苏茵与自己扣紧,确定这一刻是真实存在的美好。
    “跟你一样,也就是个打工仔。”
    “你很厉害啊!”苏茵抬起脸,崇拜的眼神仿佛是夏知乐附体,“打游戏能当饭吃诶!”
    闻人岱无奈地笑笑,落吻在她额间:“等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开学了。”
    扑通。
    是苏茵心脏跳动的声音,但是比以往慢了半拍。
    “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不来了。”闻人岱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侧脸,“还有的是事情没做完。”
    “等会……你是哪个学校的?”苏茵忽然抓住了盲点,连忙问他,“不会就是四中的吧?”
    “猜对了。”
    他眯着眼睛吻下来,奖励聪明的女孩。
    苏茵被他亲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从粘腻的亲吻里夺回呼吸权力,在他胸前挠他:“好学生还来这里上网噢。”
    “不止,还要来搞这里的网管小妹。”
    苏茵讨嫌地打他。
    “我是……我妈妈一个人带大的。”她挺起腰,双手环住闻人岱的脖,狐狸眼下溜,瞧上去楚楚可怜,“她太忙了,所以很多事都来不及教我。”
    “所以你也会让别人像这样摸你胸摸你屁股?”闻人岱手下使劲,捏住她的屁股,肉欲很轻易地就溢出了指缝。
    “才没有!”苏茵红着脸反驳,“你怎么口无遮拦的,四中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不好意思。”他眯了眯眼睛,“我一直是这样的混蛋,茵茵。”
    从很久以前,他成为闻人岱开始,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