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伤

      顾淼淼对上两人疑惑的目光,咧着嘴笑。
    “我虽然恋爱成功,但是事业一塌糊涂。别人都算叁流小说家,我连‘家’都算不上。”
    林深皱着的眉毛缓慢松开,注视着她白净的侧脸,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王子不明就里,也为她的义气感动。
    “虽然你这份工作确实没什么成就感,但你别灰心,只要你好好干,我保证你这辈子吃穿不愁。”
    他说完这话,也没意识到哪不对,直到林深凌厉的目光射过来。
    “你保证?”
    他才反应过来。
    顾淼淼的正牌男朋友在那儿坐着呢,自己居然敢口出狂言。
    何况自己还受制于林深,怎么能保顾淼淼一辈子呢。
    他讪讪地回答:“吃穿还是可以保证的。”
    林深淡淡地瞥他一眼,他心虚地低下头。
    完了,这下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了。
    林深握住她的手,用大拇指磨她的手心:“小说还在写么?”
    顾淼淼点头:“写的。”
    王子插进来:“写小说?顾淼淼?我怎么不知道。”
    林深连理都不理他,继续说道:“最近没看你写,如果太忙了,我可以给你放假。”
    “没。我这次先把整篇写完了,放在存稿箱定时更新。算起来,已经快完结了。”
    “为什么改了?”
    她之前每天都要定时更新,每早起来第一件事便是跑去书桌前,打开电脑看留言。
    顾淼淼的嘴角向两边扯成线:“我在想,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写小说。”
    林深一顿。
    两个人最困难的时候,她还坚持着。现在……
    一旁的王子听了这么久,这下明白了,原来顾淼淼是个扑街小说家。
    他漫不经心道:“不写就不写了吧,不适合的事干嘛非要坚持。”
    话说完,被林深瞪了一眼,顾淼淼却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说得对。”
    “我原来以为我热爱小说,才坚持了这么久。但是现在看来,我确实该放弃。”
    王子假装没看到林深的眼神,接着说道:“本来人生也不一定要有热爱的事啊。”
    “找得到就找,做得好就做,做不好就放弃。简简单单,快快乐乐,想那么多也没……”
    王子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脚上便被林深踩了一下,疼得他叫出声。
    “嗷……”
    林深轻轻抬起脚,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不好意思,只顾着听你说话,没看到你的脚在这。”
    王子怒不敢言,只能晃晃自己的脚。想抱怨两句,却被前面传来的一阵吵闹声吸引。
    他看向顾淼淼,对方露出和他一样无奈的神情。
    准是那个小辣椒又在闹。
    *
    事情的起因还是那只碗。
    孙晓萱进门闹的那一出,起因便是顾淼淼端了储晏的碗。
    她知道储晏多宝贝这的一草一木,连那个破碗都当珍宝似的不许别人动。但这次见顾淼淼动了,她便不甘心。谁知刚拿起那个碗,便被储晏喝住。
    “放下!”
    孙晓萱不服:“刚刚那人也动了,你怎么不对她生气,偏偏对我这样。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像……”
    “像谁?”储晏声音没一丝感情。
    孙晓萱见他真生气了,到嘴边的名字也不敢说出口。
    正好这时鹿无名听到争吵声赶来,拉开帘子。
    孙晓萱一肚子气正不知如何发泄,他就送上门来。她想都没想,便抄起手边葫芦做成的瓢,从锅中舀一瓢热水,对着鹿无名泼去。
    储晏眼疾手快,在看到孙晓萱拿起瓢时,便大步冲过去,拉住鹿无名的手臂,把人扯过来。
    但还是慢了一步,鹿无名的胳膊上被烫红一大片。且在拉扯过程中,碰掉门口桌上的几个盘子。
    哗啦哗啦,盘子碎了满地。
    储晏这下真的怒了,一点往日情分也不顾。眸中几乎渗出黑:“出去。”
    顾淼淼一行人闻声赶到时,见到便是这样一副混乱的画面。
    储晏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碎片割破他的手指,血滴在盘子上,他也不管不顾。
    孙晓萱蹲在他旁边,拉着他衣服袖子求他包扎伤口。
    鹿无名站在两人身后,胳膊上一片红。
    顾淼淼先看到鹿无名身上的伤口,睁大了眼,推开林深护着她的手,走过去。
    “你的伤口……最好现在处理下。”
    鹿无名看着顾淼淼,摇了摇头。
    顾淼淼却坚持,卷起他的袖子,他的大臂也被烫红,只是没有小臂那么严重。
    她还想劝,身后却被一推,差点撞在桌子上,还好鹿无名及时揽住她的腰。
    “松手。”林深和孙晓萱同时开口。
    鹿无名松开手,孙晓萱走近,作势动手要打人。顾淼淼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站在鹿无名面前一把推开了她。
    “你有完没完?!”
    孙晓萱还要不依不饶,储晏却再不能依。他把碎片放在桌上,带着血迹的手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往外拉。
    孙晓萱再蛮横,也抵不过储晏的力气,叫着嚷着,被扯出大门,声音越来越远。
    鹿无名眉头紧皱,在储晏的地盘,他没有说话的权利。
    刚想走,被人拦住。
    顾淼淼指指他胳膊上的伤:“再不处理,伤口会越来越严重。”
    她看了眼可怖的伤口,正准备把他的袖子往上再卷一些,从背后伸出一只手。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