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前列腺检查

      高考的这两天发生了几件事。
    在雁平桨殷勤地在考点门口等待参加考试的安知眉时,蒋颂的弟弟,雁平桨的二伯蒋颉,因为胃部穿孔引起的并发症住进了医院。
    蒋颂在公司接到侄女蒋娜娜的电话,临时让特助调整了日程,去了趟医院,回来时神情颇为凝重。
    蒋颉在省部巡视组任职,早年平调过一次。
    蒋颂太了解这个弟弟,当年在部队酒量就好,转政回来后应酬也没停过,蒋娜娜前两年操心给他换的假牙,就是前不久一次与战友喝酒,喝醉后摔丢的。
    有胃病正常,产生并发症在所难免,住院也是情理之中,但蒋颂最近正在适应不应期的强制寡欲带来的变化,又在为雁平桨成年后的股份问题操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蒋颉。
    今天一见弟弟,虽然对方状态不错,但蒋颂由此突然意识到,人到中年末尾,衰老其实就一直跟在身后,只要一次不严重的疾病就能原型毕露。
    增多的白发,皱纹都是其次,蒋颂不太能接受的,是健身成果直接归零的身体。
    小腹无法避免的赘肉,松弛甚至几乎失去痕迹的腹肌,很容易疲倦的身体状态,这些都会让人看起来老得很快。
    他的弟弟在以身试法,向他展示衰老具象化的样子。
    蒋颂在睡前跟雁稚回说起这件事。
    他道:“不是很严重,估计下周就能出院。”
    “娜娜她爸爸今年多大了?”雁稚回问。
    蒋颂看着她:“比我小两岁,蒋颉当年直接读了军校,他从小和人打架就没输过,刺头一个。”
    雁稚回点点头,支起上身,奖励般地亲了亲他:“我感觉得到,你很紧张…是怎么了吗?”
    “我感到……幸运。”蒋颂沉吟片刻,回答她。
    他侧躺在床上,看雁稚回起身拿出床头柜里的维生素片,和水吃掉。
    女人背影窈窕,长发垂在腰间,动作间被子滑下去一些,露出一点儿细白的小腿。
    蒋颂缓声开口:“或许,正是因为要陪伴你……要陪伴你很久,始终惦记着,所以我才能健康到现在。”
    他揽住妻子的腰,贴紧,用鼻梁蹭她腰窝的位置。
    蒋颂低声道:“我在想,虽然家庭医生会定期告知体检情况,但我是不是也要时常主动去医院看看?今天和蒋颉聊了一会儿,他做了一系列身体检查,查出不少问题。”
    “诊断肺部情况,一些中年疾病,还有蒋颉最讨厌,也是我最讨厌的,前列腺检查。”
    蒋颂的声音不自觉凉下来:“在十年以前,我从来不会想到我老了还要进行这种检查。”
    雁稚回不大懂这个,躺回被子里,仰着脸问他:“这要怎么查,这样吗?”
    她探手下去,轻轻握了下他。半勃的状态,雁稚回下意识套弄了一下。
    蒋颂咳了一声。
    他沉默片刻,起身压住雁稚回,手伸下去,自膝弯捞起来按住,另一只手则探到裙下,熟稔却平淡地拉开内裤的边缘,长指像抚摸一样地沿着弧度划入股沟,来到臀缝。
    指尖探进干净的褶皱,蒋颂看着雁稚回抓紧他的胳膊,难耐地轻叫了一声。
    “知道了吗?”蒋颂又探进去一点儿:“还问吗?”
    雁稚回现在共情了这种感受。
    蒋颂的抗拒更多针对于“自己竟然也许需要检查前列腺功能”这件事,而她的抗拒,则来自于蒋颂不带情色意图却偏偏充满情色意味的触碰。
    可恨的不应期。
    雁稚回咬唇望着他,示弱的眼神让身上的男人很快抽出手,俯身吻过来。
    雁稚回热情回应,水渍声慢慢清晰起来,舌尖勾缠,她不自觉睁开眼,看到蒋颂阖着眼,眉头微皱,可能是因为勃起而感到了不舒服。
    他绝对不应期那阵劲儿还没过,硬了会疼。
    于是雁稚回气喘吁吁退开,推开男人一些,转而埋进他怀里。
    “我们要回忆一下吗?”她问:“蒋颂,你觉得你欲望最强的阶段,大概是哪个岁数区间?”
    蒋颂像是在沉思,半晌,他道:“从见到你,认识你,到不应期之前。”
    话音刚落,雁稚回就拍了下他:“这能算是阶段吗?小半辈子都被你说过去了。”
    男人笑声低沉,手轻轻摩挲她的腕骨,调节呼吸的节奏:“可我说的是真的,你想想呢?”
    他想到什么,慢慢引导妻子:“平桨终于要去读大学了,我们要不要考虑养一条狗?或者一只长毛猫也可以。”
    “我想在下午,在把宠物放进卧室的时候,脱掉衣服干你。”
    “据说猫如果看到,是知道人类在性交的。我大概可以忍受到这种被观看的程度,让猫狗看到你流水哭泣的样子……好不好?”
    蒋颂与她十指相扣,语气温和,只是说出来的东西听得雁稚回面红耳赤:
    “不养比格,要温顺一些的。狗可能会凑过来舔你的腿,不过我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你有被舔的需求,我在就可以了。”
    “它可以作为……我们生活的见证者,你说呢?我迫不及待想跟你多记录一些现在的生活,越多越好。”
    雁稚回咬了他一口。她仔细观察男人鬓角处的白,而后轻轻插入他发间,观察黑发里掺杂的星点白色的头发丝。
    看在蒋颂眼里,就像黑毛衣上沾到的亮色纱线那样碍眼。
    “要把它们染回来吗?爸爸?”雁稚回亲了亲他的眼睛:“从这里开始改头换面。”
    蒋颂垂眸望着她捋到身后的头发,长而柔顺的黑。雁稚回的头发发质不是那种油亮的类型,他们看起来有些干燥,像微湿的地面上铺了层厚厚的细沙,或许正是因此,她的发量很多,因为蓬松而使人觉得心情放松。
    蒋颂低声道:“如果我染,那么你要同意我养猫。”
    “或者狗。”他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