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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出发?”陈栎嚼着牛肉干问。
    “三天之内。”反革说。
    “多少人?”
    “不知道,但不会少。”
    “能赚多少?”
    “那就看各位会长的了。”
    陈栎微微皱眉,“你许了多少位会长?”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多水性杨花似的。”反革不满地说。
    “别把自己说那么文雅。”
    反革仰面朝天使劲伸了个懒腰,声音是从鼻子里懒洋洋地哼出来的,“还行,不多,我会注意的,不用你提醒。”
    “G真的打算放下‘巨垒’?”陈栎又问。
    “巨垒”和“锁区”一样都是双向防御的手段,里外不通,外防入侵,内防叛逃,但不同的是——“巨垒”不仅能够阻断道路,并且装载武器,它会指在每一个有罪之人的头上,无论是敌人还是叛徒。
    如非必要,它会长久地沉睡在宇宙中。
    “也许吧。”反革说。
    “……战火真能烧到中心城?”
    “烧不到,但有钱有势的人总比穷人怕死。”
    反革仰头望着天,他眼睛的颜色其实和中心城的天色很像,都灰蒙蒙的。
    陈栎不再说话,他想问的都问完了,答案也写在了心里。
    他现在只想继续嚼牛肉干,放空,放得和空气一样空。
    “人手不够,你们要替我去一趟绿洲。”反革说。
    “收到。”两人同时点头。
    “回的时候穿过雨林,具体的我实时通知你们。”反革转头对烟枪说,“你喜欢的那辆四轮装甲车我给你买了,快喊一嗓子爹我爱你。”
    烟枪笑道,“我爱你,老大。”
    “怎么缺斤短两呢。”
    烟枪笑着摇了摇头,又问,“大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反革说,“没什么事儿,但他要闭关一段时间。”
    陈栎眼前又浮现出当时颂光被带走时的情景——他隐约知道颂光有一个多年一直苦苦寻找的对象,或许就是那颗玫瑰眼球的主人……那应该是个机器人。
    而那颗玫瑰眼球的突然出现,如果和丛善勤没有关系,那只能是反革临时设下的。
    反革让颂光替他顶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他争取了一些准备时间——也相当于利用了颂光。
    陈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起码颂光已经平安归来。
    他不想继续揣测这些,从冷却塔上跳了下来,烟枪也跟着跳下来,只留反革一个人站在高处。
    中心城乌云密布的天空好像要压在反革头顶上,却又让他显得是那样的顶天立地。
    “你们回去吧。”反革扬了扬手。
    “走吧。”陈栎对烟枪说,“我要去个地方,你最好别跟着。”
    烟枪愣了一下,“什么地方?”
    陈栎又回头看了一眼反革,低声说,“我要去见祝清愿,趁现在还有时间。”
    “去琉璃光?”烟枪也轻声问。
    陈栎摇了摇头,“你回酒吧等我。”
    “好,但你要再瞒着我干危险的事,我就把你捆在…”烟枪突然卡壳了,挠了挠眉毛,“我还没想好捆哪儿,但你应该收到我的威胁了。”
    陈栎没绷住笑出来,抬手锤了烟枪一下,“没收到,以为我怕你啊。”
    烟枪开车把陈栎送到和祝清愿见面的地方,看着黑洞洞的地下通道入口,他有些犯嘀咕,“这什么鬼地方。”
    “地下拳场。”
    “你来□□拳?”烟枪皱眉。
    “嗯。”
    “……身上钱带够了吗?够赔别人医药费吗?”
    “有祝医生呢。”陈栎说。
    “也是。”烟枪点点头。
    陈栎凑过去亲了烟枪一下,“走了。”
    烟枪顿时笑得阳光灿烂,“诶,你是要大开杀戒了这么开心。”
    “我是在炫耀我感情稳定。”陈栎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地下通道走去。
    ——他感觉自己的脸在说完那句话的瞬间“腾”地热了起来。
    如果被老烟看到他脸红……他宁愿跳进中心城最大的垃圾处理池。
    算了,他也不愿意跳垃圾池。
    陈栎一边顺着下沉楼梯向下走,一边活动肩颈手指各个关节。
    地下拳场人声鼎沸,这里没有规矩,所以必须用铁丝笼把拳手和观众分隔开,以免误伤彼此。
    观众已经涌到了笼子边,一个个激情洋溢地摇旗呐喊。
    铁丝笼里是简陋的擂台,弹性硬地板的中心已经有明显的塌陷,地板上也满是裂痕,上面散落着不少面额不等的卡币。
    快要分出胜负的时候,观众会往铁丝笼里扔钱——这样会刺激台上两个拳手拼得更加你死我活。
    但那个躺在地板上的壮汉应该已经失去了你死我活的机会,他目前半死不活。
    另一个拳手则背对着陈栎站着,白皙的脊背上纹着凶恶又神圣的十二面佛——祝清愿。
    十二面佛纹身随着祝清愿的喘息起伏不定,恍惚看去像是某种诡异的幻觉。
    看来医生打人都比较狠。陈栎在心里默默想。
    趁着祝清愿还没退场,陈栎伸长胳膊按下了铁丝笼高处挂着的一个镶着金莲花边的红色按钮。
    他不太清楚这个拳场是什么流程,但以他驰骋擂台多年的经验,设在擂台边的按钮一般都是挑战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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