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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等烟枪的回应,继续说了下去,“所以当时我想,我不能有弱点。”
    “你…你不用为了我,”烟枪的声音有些发哑,他用力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妈的,我也不应该让你担心。”
    “这你说了不算。”陈栎说话总是有几分霸道。
    “我……”
    “她和我说,”陈栎的指尖在轻轻碾着操作盘的金属边框,“她说过其他的话我基本都忘干净了,只有这句话,我怎么都忘不掉。”
    “她说,你如果躲在别人身后,那你就死了吧。”
    “可去他妈的,胡说八道!”烟枪生气起来,脸皱成了一团,“她一个大将军,一辈子脸都不敢露,还不是天天躲在别人后面。”
    “她和我不一样,我不能退,再退一步,就是玩物,我不想当玩物,所以需要她来逼我。”陈栎突然笑了一下,“老烟,你很像我的狗。”
    烟枪张了张嘴,半晌才犹豫着说,“你要是喜欢这种玩法,我也不是不行,不就是人/兽……”
    “我的狗,叫狮子骨,”陈栎说,“她花了很多钱,买了一条狼狗混血的野生种,真的贵,她一个花钱不眨眼的人都心疼了。”
    “她还会买宠物给你啊。”烟枪有些意外。
    “她想让我见识一下什么是野兽,最好能每天追着我跑。”陈栎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浅笑,他一笑,脸部线条就会变得柔和很多,很英俊。
    “结果那他妈真是只狗,只爱扑人舔脸,每天趴在门边陪我睡觉。”
    “她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把狗撵回旧宅了,如果不是太贵,她一定会宰了它。”
    “咳,所以哪里像?”烟枪小心翼翼地提问。
    “毛色。”
    烟枪的脸瞬间扭曲了,好像吃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陈栎扭头笑着看他,不知何来的气流拂过他的发绺,光影之间,他的样子让人心动,光滑的皮肤好像是被精雕细琢过的,阳光色的玉石。
    那会是什么样的手感和温度?烟枪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陈栎的脸。
    就是玉石。
    触感微凉、光滑、带着奇妙的反制力。
    “我也会守在你的门边,陪你睡觉。”烟枪说。
    陈栎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发现自己的动作之后,他的脸上浮出隐约的红,把脸扭向了车窗。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烟枪坚定地说。
    陈栎的手在操作盘上飞快地动了一下。
    下一秒,他一把捞过烟枪的后脑,力气大得不容人拒绝,吻技却青涩得让人心软。
    他啄着烟枪的嘴唇,像是只刚学会喝水的小鸟,笨拙地不知道该在什么时间张嘴。
    在下一次离开的时候,烟枪伸手托住了他的下颌。他看着陈栎的眼睛,他的眼里是温热的酒浆,陈栎的眼中则是夜里的湖水。
    “我可以……”烟枪轻吻了一下那两片有了浅浅血色的嘴唇,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可以舔你吗?”
    陈栎愣了一下。
    “你要是接受不了,那就不做。”
    陈栎默默地吞咽了一下喉咙,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这些是带着另一种意味的动作。
    他是个成年人,他并不觉得这些肮脏,但他却模糊地感到惧怕。这种惧怕是大脑径自地、超前地发出的信号。
    “那我们就这样,好不好。”烟枪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没有丝毫不悦。
    “不,不好。”他在和自己的大脑争斗,表情有些痛苦。
    “嗯。”烟枪顺从他的回答,没有任何疑问。
    “我不能一辈子不吃肉。”陈栎说。
    烟枪笑了一下,他没想到陈栎想得那么遥远,但随即他心疼起来。整个胸腔里都像是在被刀一下下戳刺,疼得他无比难过。
    他小心地搂过陈栎的腰,把他抱向自己——陈栎刚刚把“夜行者”调成了自动模式,他看到了,安全驾驶,适度亲昵。
    这么结实紧致的腰,前腹布满刀口。刀口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那不仅仅是刀口。
    还有更多的剧痛的藏在里面,是随时刮骨斩髓的刀,也是吃人灵魂的魔鬼。
    “我该怎么办……”烟枪抱着陈栎的腰,脸埋在陈栎肩上,他无措,又垂头丧气,声音闷闷地透出来。
    “等我,老烟。”
    “嗯。”
    “再等等我。”
    陈栎揉了揉烟枪银色的头发,他吐出了一小截鲜红的舌尖,轻轻地在烟枪的唇珠上划了一下。
    一丝麻痒从嘴唇直达大脑,烟枪浑身一颤,一声低吟根本拦不住,飘出了他的唇舌间。
    “来吧。”陈栎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地说。
    深吻的快感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彼此交换了自己的一部分。温度差也是很美妙的事物,渐渐变得一样的热,一样的温暖和迫切。
    不知不觉,陈栎已经跨在了他腿上,两条长腿刚在车座的夹缝中寻找到了支撑点,又被一把抱住。
    他被引导着接吻,又掌握着全部的进退,达到了一个美妙的平衡。舌头划过牙齿,牙齿挤压口腔,口腔包裹舌头,亲密无间。
    他们吻了很久,是因为恋恋不舍而一次次重复,直到嘴唇变得通红,软得不成样子。却又克制着不蹭乱衣服,即使抱着,也只是抚摸脊背到腰畔一段安全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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