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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梦都想自己能同从前那样能跑能跳,不再被伤腿拖累。
    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终于得偿所愿。
    我精神陡然松懈下来,竟不觉滚落了泪来。
    真是……我明明是高兴,怎么还哭起来了。
    我大感丢脸,连忙去擦。
    可我越擦,脸上的泪却是越多。
    到最后不但几乎打湿了我整张脸,还将我的衣领都打湿了。
    洛无尘托着我的腰,抱小孩似的把我抱在膝头,我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师尊?”
    “晚晚不哭,”洛无尘拭去我脸上的泪,动作轻柔且爱怜,“你不是想习剑吗,今日我便教你。”
    听到师尊要教我剑术,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洛无尘慢慢擦干我脸上的泪:“不哭了,我带你练剑。”
    我吸了吸鼻头,配合地把眼泪憋住,乖巧点头:“嗯!”
    在因为重获健康喜极而泣被师尊抱着安抚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这些年所受的苦难与委屈都能够被我彻底淡忘了。
    真好。
    师尊出关后,欺负我的坏家伙也被赶跑了,讨厌的人也不老是跑到我面前烦人了,师尊还带我去找了丹峰的峰主秦清治好了我的跛腿。
    如今我的腿好了,师尊又重新教我习剑。
    师尊最好了。
    我最喜欢师尊了。
    我依恋地抱着师尊的脖颈,毫无防备地交付所有的信任与喜欢。
    ……
    洛无尘同那些人都不一样,他对我最好了,也从来说到做到,从来……都不会骗我。
    就像师尊允诺要教我剑法,他便真的教我,仔仔细细,一丝不苟。
    自我腿伤痊愈,每日,师尊都会教我练剑。
    只可惜我的资质实在驽钝,被师尊这样日日带着身边悉心教导,却还是进展缓慢,这一招好不容易记住了五六分,那一式就忘了七八分。
    别人是按下葫芦浮起瓢,而我则是既顾不了这头,也顾不了那头。
    我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心想自己果然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
    师尊抚我发顶,“不必心急。”
    第26章 心如擂鼓
    洛无尘自出关后,便一直将我带在身边,他教我练剑,带我历练,对我予取予求。
    我已经习惯被恶意对待,骤然遇到好意,反倒叫我手足无措起来。
    我先是惶恐,再是破罐子破摔,无论如何,我总是不亏的,毕竟我一介白身,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可哪怕我这样安慰自己,我却始终患得患失。
    怕这美好的时光只是昙花一现,更怕这只是我的一场幻梦,等我醒来,只会面临痛苦的真实。
    过去我不敢睡觉,是畏惧睡着之后的梦境;现在我不敢入睡,是害怕一睡过去,醒来就再也无法看见师尊,自己仍然还处于过去,从未有过改变。
    哪怕我已经不止一次地确认过,这一切并不是梦,师尊出关是真,带我治伤是真,教我练剑也是真……
    可每一个我同师尊分开,回到房间独处的夜晚,我都是睁大了眼睛,想尽方法保持清醒,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可我终究只是凡人,一夜不睡或许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但两夜,三夜,我便有些熬不住了。
    其实我心里知道的,我没有必要苦撑着不肯睡去,就算睡着了,也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可我就是鬼了迷心窍似的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
    我不敢睡,实在困了,就拎着自己的剑,跑到院子里一招一式地练起。
    从月色凄凄到晨光乍现,我也知晓自己天赋差劲,悟性也低,但我想着勤能补拙,我日夜不休的练习,总该能有些许收获吧。
    可我实在笨拙,哪怕我练到精疲力尽,体力透支,也收效甚微。
    人蠢也就罢了,身体还笨拙,看洛无尘一套剑法行云流水,飘逸出尘,换作自己上手,却连手脚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我手忙脚也乱,明明脚伤治好了,腿也不瘸了,可我却还是站不稳,不是左脚绊了右脚,就是右脚踩了左脚,明明是自己的腿,却总是同我作对,一点也不听我这个主人的指挥。
    自洛无尘教我剑术起,我至少摔倒个百余次,往往一招还没结束,人就就稀里糊涂的摔在了地上了。
    我如此不堪教化,师尊却从不嫌我蠢笨,我记不住,他便一遍,又一遍地教我,直到我记下为止。
    好好地练剑,我却连下盘都无法稳住,师尊也不责骂我,只一遍又一遍地纠正我的错处,将一套剑招拆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地教给我。
    在师尊的耐心指点下,我也终于有了些许成效,至少不会再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弄摔倒了。
    可剑术的进展却始终叫我耿耿于怀。
    我都已经在师尊的教导里学了小半个月,却连一招半式也不曾学会,说我蠢笨如猪,猪都要嫌拉低了它。
    由于已经练了太久,又太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我头昏眼花,手脚俱软,尤其是我的双臂,更是沉得难以抬起。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上气不接下气,汗水凝聚成串,沿着我的额头,眉骨,鬓角往下滑,我的视线都模糊了。
    其实,我也发现了,往往我越是想要做好哪一件事,最终的结果往往都是南辕北辙,下场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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