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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螅一族,难以磨灭,身死,尾不死,因为你们自身就是一个轮回,死去的水螅断尾便能新生。”
    这个种族生命力旺盛,以断尾的方式繁育自身,但凡有些头脑,统治三界都不成问题。
    只可惜……个个虎头虎脑,憨态可掬,还没什么野心……
    “这是我族百年来诞生的第一个新生命啊,恩人,请受我们一拜。”
    水螅一族这会儿终于知道自己努力错方向了,纷纷对着姜染拜了又拜。
    银眷看着姜染立于中央,受众妖膜拜的背影,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姜染身上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亲和力,每次都能让那些对他“不感兴趣”的妖类,献上可贵的忠诚。
    然而……此时棺椁中忽然传出异动,连纸宅外的白文星也有所感应,迅速回到姜染身边。
    不对劲,按理来说去了尾巴的水螅现在应该是彻底死了,为什么棺椁内还有动静?
    而且,姜染觉得周遭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气息更加浓重了,都是从那棺椁中散发出来的。
    这种令人汗毛倒立的战栗感,迅速弥漫开来。
    水螅们仿佛有所感应,纷纷面带痛苦地倒在地上,面目看上去比刚才更加苍老了。
    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吸取水螅一族的生命力!
    眼看着水螅一族尽数倒地,失去呼吸,当场丧命,只剩下几位有些修为的还在苦苦支撑。
    姜染迅速做出反应,用青铜衡劈开了棺椁。
    只见棺椁中躺着的水螅断尾处,有一块血肉正在不断蠕动着爬了出来。
    那血肉不断吸收着水螅一族的生命力,竟然缓缓膨胀,有了人形。
    姜染后退几步,脚尖点地,蓄力后腾空而起,当头就朝着那东西劈了下去。
    那血肉被劈成两半,又迅速凝聚在一起,只是这次,竟然仿着姜染的样貌,有了五官的轮廓。
    这东西在飞快地成长!
    甚至也用血肉制造出了与姜染一模一样的铜衡,学着姜染方才的招式,向他劈了过来。
    银眷本想出手,却被白文星挡住。
    “让开!那团血肉,非比寻常。”
    若是寻常的小妖,他可以放手让姜染解决,可今日这团血肉,不对劲!
    白文星依然坚决地拦在银眷面前,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有分量,甚至还微微踮起脚与他争辩。
    “我方才探测过先生的修为,已经到了可以突破晋升的阶段,却迟迟未有进展,想来是缺乏一个可以突破的契机。”
    “契机随时都可以有,这次不行!”
    那团血肉会不断成长,虽然眼下只有蜉蝣境,但很快会进入化形境,甚至魍魉境。
    白文星知道银眷是不想看到他受伤,她也不想,“你不能什么事都挡在前面,先生需要历练和成长,还是你不相信,他能独当一面?”
    这两位争锋相对了几句,眼看着又要动手。
    另一边,姜染承接住另一个“自己”袭来的第一招,担心等下打斗会波及到其他妖,分神道:“银眷,小铃铛,你们立刻带幸存的水螅一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两位大佬互相瞪了一眼,不甘地将凝在掌心的杀招卸了个精光,十分听话地去转移水螅一族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姜染便能专心对付这团与他一模一样的血肉。
    他像往常一样缠好青铜衡,对方仔细地盯着他,模仿他的神情和动作,连最后打结时,低头咬着布条拉紧的那一下,都学得一模一样。
    “就算学的一模一样,你也不是我。”
    姜染与“他”对立而站,神情肃然。
    “就算学的一模一样,你也不是我。”
    对面这位开始模仿起他说话的语调了,还接连说了好几遍。
    第一遍,声音不像。
    第二遍,声音像了,语调不像。
    第三遍,他便已经把姜染在说这句话时的神态语调模仿地一模一样了。
    姜染看着他,仿佛看见“自己”,怪诞而诡异。
    他不再迟疑,飞身上前,铜衡直逼对方的心脏,对方毫不闪避,任他捅入胸膛。
    姜染看着那伤口,不管表面学得多像,内里依然是一团血肉的模样,没有血液,没有骨骼,没有致命之处,永远也不会被杀死。
    只不过略有迟疑,便轮到到对方动手,抬手就把姜染方才的招数学了过来。
    姜染不敢松懈,将铜衡横在身前抵挡,不料对方修为在不断增长,短短一瞬,一道金光直冲天际,当场从蜉蝣晋升到了化形境,无论是力道还是境界,都轻而易举地碾压了姜染。
    他把姜染逼退到纸宅之外,铜衡快而狠地捅入了姜染的心脏,将他钉在了石壁之上。
    姜染只觉得胸前剧痛,伤口处流淌出冰冷的血液。
    好在他的心脏不曾跳动,这一击对他来说,也不致命。
    可疼痛却是切实存在的,他眼前一黑,缓了一口气,漆黑的发垂在眼前,是个奄奄一息的模样。
    对方将他钉住后,便对他的血液和伤口有了兴趣,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将姜染的血抹在自己的指尖上,看了又看,又低头观察了自己胸前的“伤口”,闭上眼冥想一番,便开始模仿伤口的形状。
    “血肉”逐渐拥有了骨骼,甚至流出血液,脸上有了痛苦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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