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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都信了,也有人觉得最后一个原因很可笑,因为飞机至少都是在几千米的高空中飞行,哪里来的这么高的植物,能把飞机打下来。
    之后还有一些人传过一些谣言,说是亲眼看到几千米长的怪藤拔空而起,抽下来一架飞机。当然这样的话除了说者自己也没人信。
    只有靳劭知道,那不是谣言。
    末世初期的一些阴霾仿佛快要破壳而出,他重新把那些让人呼吸不过来的记忆强压下去,压到心底最深连自己也看不到的地方,埋头在过于茂密的丛林中拔足狂奔。
    靳劭朝着一个方向疯了似的朝着丛林深处进发。
    他控制空气的能力再强,也抗不了剧烈的爆炸多久。一个是人力,一个是外物,不能比。而且炮弹爆炸惊扰了他身后的植物,高大植物的最远攻击剧烈能够到“深渊”附近,刺激多了,一旦狂暴起来,他就要腹背受敌。他也不能往“深渊”那边去,因为过了这道沟,就是机枪手的射击范围了。再强大的防护罩,也禁不起密集的子弹扫射。
    靳劭知道,他们这是要逼自己带着沈括进入丛林——
    他俩进了丛林,他们才好用他们的植物狂暴剂。
    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赌自己的速度。
    赌自己快的过试剂的挥发速度。狂暴剂剂量有限,说不定他能在狂暴剂发挥作用之前逃离它的作用区域。只要自己带着沈括跑出了那个神秘的破解了他隐身的人的能力范围,就不用那么担心自己被继续针对了。
    一颗普普通通的炮弹在靳劭经过的路径上方炸开,淡绿色的气体瞬间弥散而出,带来了剧烈而复杂的生物与化学反应……
    靳劭的速度超越他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而他还在继续控制着空气推动自己朝前,加速加速再加速。大部分的力被他的身体承担,沈括被背在他身上的时候只能感受到自己背后的巨大推力与不断后退快得人眼花的树木。
    速度太快,操控空气与加速甚至成了他的机械记忆,他的所有反应神经都用来选择新的路线和规避前方的“路障”了。
    仿佛是有一座破落的风箱在不断抽吸着空气,靳劭的喘气声响在他自己耳边,再也听不进其他的声音,喉头是理所当然的腥甜,更让人难以忍耐的是身上的骨头都快要被空气压碎的疼痛与四肢快要飘浮起来的酸痛无力感……
    跑跑跑——
    靳劭的心头只剩下这个字。
    他告诉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可以跑出——
    跑出什么?靳劭已经记不得他已经朝着一条直线跑出多远距离了,再厉害的能力也该跑出他的影响范围了,可是为什么那些狂暴着的植物还是如影随形?
    难道他没有避开前方出现的每一株植物吗?
    他当然避开了。
    那么问题来了,基地市是投放了多大量的植物狂暴剂,才能让自己跑过的植物跟着一路狂暴过来。
    然而他来不及思考了,更多的植物扑面而来,身后暴怒着化作死神无差别攻击周围所有物体的狂暴植物快要蔓延自己了,他只能拖着自己像个破烂风箱的身体不计代价地继续加速,加速——
    细碎的骨折声像是给破风箱抽/动的声音的伴奏,竟然盖过了“嚯嚯”的风声,直接响在靳劭的脑海里,他的脑海里也许闪过了什么,又被抛在脑后。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发现前方的植物也开始拦截自己的时候,喉咙里终于迸发出一声有些绝望的吼声。
    “抱紧了!”他怒吼一声,直楞楞地冲向面前的植物,像一颗势头凶猛的炮弹在前方拦路的不明植物上直接撞出个窟窿,势头不减地继续前去了。
    他们经过的植物身上带了丝丝缕缕的红色,趴在他背上的沈括知道那是什么,他也听得到因为骨头相贴而异常清晰的骨碎声,听得出靳劭那一声怒吼背后的无奈,悲愤,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他连叫靳劭把自己丢下来都不能坐到了,因为任何一点的停顿或干扰,他和背着他的靳劭就会兴奋地前来被“捕捉”他们的植物包裹了。
    他只能躲在靳劭的背后,做些无用的祈祷与愧疚。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什么也帮不了靳劭,他就是个累赘。
    他引以为傲的能力,在这时候帮不上任何忙,他曾经以为自己的能力是多么厉害,多么万能,结果它在最需要它发挥作用的时候它却失效了,而在逃命路上,他们的空间位置不断更改,这破能力根本无法发动。
    沈括深深地埋头,一滴热烫的液体滚落在靳劭肩头,给他被刮破的伤口带来一丝刺痛,然而这点刺痛都来不及传导到他神经中枢,就被忽略了。
    前方拦路的植物越来越多了,密密麻麻的藤蔓,树干缓缓挪动着,绿色的海洋泛起巨浪,追逐着最前方最核心一个小小的点。绿色的巨浪不断试图盖住那小小的一点,又不断地被那小小的一点冲出来。
    那个小点仿佛是一个金刚做的钻头,一往无前,无坚不摧,坚定地一次次摆脱植物们无比缠绵的包裹,在无数的死路里硬生生劈开一条生路。
    天越来越黑了。
    靳劭知道那不是因为夜晚将至,而是因为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在它们的地盘进行了一场范围有限颠倒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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