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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然记起化妆师给他涂了润唇膏,赶忙闭上嘴, 别给吃完了。
    下巴忽然传来微凉的触感,方星泉下意识抬头, 熟悉的吻落在他唇上, “唔……”
    “唇……膏……”
    方星泉细碎的话语断断续续泄出,席亭舟听清了却无意放开他, 两人接了个蜜桃味道的吻。
    面颊泛着热意,呼吸凌乱, 化妆师给他涂的唇膏一点不剩,此时少年的唇不点而红,水光潋滟, 比之前效果更加自然动人。
    “你……我衣服乱没乱?”方星泉有些气恼, 他独自紧张着, 席亭舟无法为他分担就算了, 竟然在汽车快抵达时胡来。
    席亭舟指腹抚过少年唇角, 带走一丝晶亮, 抽出一张纸慢条斯理擦手,“没有,非常英俊。”
    方星泉闻言耳廓烧得厉害,等他回过神,奇妙地发现自己居然不紧张了,席亭舟的吻竟有如此奇效,早知道先提前在家里亲个够。
    司机替二人拉开车门,席亭舟先一步下车,绕到另一边替人开门,绅士地伸出手。
    不远处,早早到来的纪东砺一家正翘首以盼,能够迷得席亭舟七荤八素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纪东砺打定主意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巴结对方,俗话说什么风都不如枕边风好使,既然对方能拿下席亭舟,那吹吹枕边风让席亭舟给他家公司投点钱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唯独席昭楠神情不屑,抱臂不情不愿地站在原地,在她眼里,席亭舟这个传说中的未婚夫与林辰一样,都是吸血虫,千方百计不就是为了席家的钱财。
    纪鑫之前在医院便打定主意调查这位未来的舅妈,可惜一无所获,凭他的财力和人脉关系,压根儿触及不到对方的信息,由此可见,他舅舅确实把人看得紧。
    他快步上前,扬起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的完美笑容,试图给初次见面的舅妈一个好印象,听闻对方年纪轻轻,应当和自己年龄相仿,这点于他而言很有利,同龄人有共同话题,可比年长者容易拿捏。
    “舅舅!”纪鑫喜笑颜开,小跑到席亭舟跟前,声音雀跃:“这位想必就是舅妈……”
    看清被席亭舟牵出来的人,纪鑫笑容僵在脸上,似乎突然被按下暂停键,表情甚至称得上滑稽可笑。
    空气诡异的安静几秒,方星泉非常满意纪鑫这副被雷劈中的反应,难得朝他扬起嘴角。
    方星泉的笑彻底刺激纪鑫,他猛地看向两人交握的手,无数话语憋在胸口讲不出,他像是骤然被人毒哑了嗓子,又似乎瞬间失去语言组织能力,嘴唇开开合合,吐不出半个音节。
    方星泉笑意渐深,侧头朝席亭舟说:“他叫我舅妈诶。”
    席亭舟薄唇微敛,浓如墨色的双眸威压摄人,居高临下俯视纪鑫,“叫舅舅。”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不足以形容纪鑫此刻的心情。
    他好似被鬼差勾走魂魄,行尸走肉般立在二人面前,直到男人刀霜剑雨一样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才骤然回魂,死死捏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仿佛遭受天大的屈辱,颤抖着嘴唇开口:“舅……舅……”
    纪鑫声音小如蚊虫,席亭舟不悦皱眉,方星泉却不想他扫了席亭舟的兴,偷偷捏捏男人的手,大声冲纪鑫应道:“哎,乖外甥。”
    “初次见面,舅舅一点小心意,你收好。”方星泉从裤兜里抽出一个红包拍到纪鑫身上,对上一双阴郁的眼睛,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方星泉不以为意,隔着红包拍拍他的胸口,“听闻你是个敬重长辈的乖孩子,以后可别再叫错了,大外甥。”
    「敬重长辈」、「乖孩子」这些都是纪鑫给自己塑造的人设,借此博得不少美名和好处,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是时候让纪鑫尝尝被反噬的滋味了。
    纪鑫敢怒不敢言,咬碎后槽牙,却不得不乖乖开口:“谢谢,舅、舅。”
    一字一顿,恨不得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方星泉牵起唇角,轻描淡写道:“不客气,大外甥。”
    如果纪鑫此时打开红包就会发现里面赫然躺着一毛钱,多的方星泉可舍不得给他。
    纪东砺落后几步上前,听到席亭舟未婚夫的声音,脚步一顿,总觉得似曾耳闻,略熟悉,又着实想不起来。
    他思索着一步一步靠近席亭舟,随后看清了被纪鑫挡住部分视线的少年,双脚蓦然扎根进地里,无法挪动,纪东砺难以置信地用力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近来加班过多,出现幻觉。
    否则他怎么会看见纪煊和席亭舟牵手出现在他面前。
    去学校找纪煊前,他特意让人调查过纪煊在方家过的日子,对于方家虐待纪煊的行为,他颇为愤怒。
    当然,原因自然不是心疼儿子,而是因为方家人拿了纪家的钱却阳奉阴违,只顾自己逍遥自在,对纪煊连基本教育都险些缺失,即使纪煊是他赶出去的弃子,但好歹曾是他纪家的人,若是被人知道传出些闲话该怎么办。
    换句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方家的行为无疑令纪东砺感觉面上无光,权威受到挑衅。
    除此之外,纪东砺确实有些欣赏纪煊的心性,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仍能坚持念书,考上大学,甚至成为省状元,而且,自幼就出挑的外貌,伴随年龄增长,越发光彩夺目,如果从前的纪煊是盈盈月光,那现在便是耀眼的太阳,无法掩其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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