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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慕言听了,久久未能回转过神。
    一来,他有些惊愕,不明白玉奉天的想法为何如此清奇。
    他能是这个意思么?
    二来,他没想过,玉奉天还有这么崇高的理想,不仅想重获新生,还想成为此间唯一的神袛。
    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积攒万千功德。
    在这点上,玉奉天的确比玉离笙要心怀苍生,心有博爱。
    可这种博爱却是建立在脚踏玉离笙的尸骨之上,恕许慕言不敢苟同。
    “阿言,你为何不回答?你会爱我的,对不对?阿言,你也会爱我的,是不是?”
    玉奉天越发攥紧了许慕言的肩膀,脸上流露出了几近疯狂的占有欲,以及似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的兴奋。
    迟迟未能得到许慕言的回应,玉奉天提了个音,更大声地问道:“阿言!难道你不想让我飞升成神吗?难道你想让我一生就像只臭老鼠,在暗无天日的阴沟里扑腾,永世不得超生么?”
    许慕言当然不想玉奉天永世不得超生。
    他当然不想。
    他比这世间任何一个人都期盼着玉奉天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也比任何人都渴求着,玉奉天能够重新做人,生活在阳光之下。
    可现实却是残酷的,玉奉天活的代价,就是让玉离笙去死。
    反之,玉奉天就得死。
    这就跟问许慕言,你必须要砍下一条腿,才能重获新生,所以,你想砍左腿,还是右腿?
    亦或者说是,许慕言有两颗肾,现在必须摘除一颗,问他选择摘哪一颗下来。
    无论他怎么选择,最终都要伤骨动筋,痛苦的永远是他自己。
    两个都爱啊,他两个都爱。
    不管是玉奉天,还是玉离笙,许慕言都爱。
    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怎么选?
    不选不对,选了依旧不对,怎么都不对。
    许慕言依旧没有回应,微微低着头,浓密漆黑的长睫轻颤,紧紧攥着拳头,指尖都深陷在了肉里。
    “没关系,你现在不想回答我,真的没有关系,小天蝎永远都不会生小道士的气。”
    “永远不会。”
    玉奉天并没有恼羞成怒,相反,他还微微笑了一下,抬手抚摸着许慕言的头发,目光落在了地面,被鸡汤淋的一片濡湿。
    眸色顿时深沉了许多,玉奉天的语气温柔,又略显委屈地道:“阿言,这鸡汤是我亲手炖的,炖了足足两个时辰,你连一口都没有喝。”
    许慕言狠狠抿了一下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太心软。
    暗暗告诫自己,面前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心怀天下苍生的小菩萨,而是一个狠起来连自己都杀的病娇,一个死变态。
    不爱玉奉天的人,会不得好死。
    爱上玉奉天的人,简直生不如死。
    许慕言把头脸往旁边一偏,面露抗拒,不肯让玉奉天抚摸他的头发。
    殊不知他这番举动,落在玉奉天的眼中,简直比被人当场捅了一剑,还要痛彻心扉。
    言言这是嫌恶了,嫌他手不干净,嫌他是脏的。
    所以,连摸一摸头发,许慕言都不情不愿的。
    明明玉离笙都能把那么肮脏的东西,放在许慕言最干净,最纯洁的地方。
    玉奉天仅仅是摸一摸许慕言的头发,都要被嫌恶。
    上苍实在太不公平了。
    “……我就令你那么恶心么?”玉奉天脸上的笑容,寸寸消散,语气阴冷地质问道,“我怎么你了,你要这般嫌恶?”
    “你和玉离笙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玩得很开心么?人前人后,前前后后一共做了多少次,许慕言,你数得过来么?”
    许慕言面色一红,只觉得像是当众被人扒了衣裳,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羞愤交加之下,竟抬手给了玉奉天一耳光,紧接着呵斥道:“住口!”
    啪的一声,实打实地落在了玉奉天的脸上,他的头脸往旁边一偏,下意识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帮子。
    尝到了些许的血腥味,脸皮也开始发麻了。
    玉奉天也没生气,相反,他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等笑够了,才用手指一揩唇角上的血迹,目光阴冷地盯着许慕言看。
    在这种眼神注视下,许慕言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手脚都开始冰冷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玉奉天就像是才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还是那种茹毛饮血,杀人如麻,丧失人性的恶鬼!
    “许慕言,你的心真冷,无论我怎么捂,就是捂不热。”
    玉奉天缓步逼近,步步紧逼,将许慕言逼至方寸之地。
    伸手一推许慕言的肩膀,许慕言双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床榻之上。
    才刚要起身,就又被玉奉天一手按住了肩膀,另外一只手抓过了床腿上的锁链。
    而后,摸索着套在了许慕言的手腕上,咔擦一声,沉重的镣铐再度禁锢住了许慕言的肢体,限制了他的行动。
    “许慕言,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才敢对我这般为所欲为!”
    玉奉天嘴上阴狠无比,实际上手底下却异常温柔,为了防止沉重的镣铐,会弄伤许慕言的皮肤。
    还会用棉布将扣在许慕言腕上的镣铐,缠绕一圈,直至塞得严丝合缝,才停了下来。
    “我不生气,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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