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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慕言心惊肉跳的,经过方才的动静,后背上的伤口再度撕裂开来。
    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往四周扩散。
    隐隐约约就听见一阵诡异的声音,自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极其迅猛无比,不过瞬间就抵达眼前。
    许慕言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听“噗通”一声,旁边的水流激荡,眼前蓦然一片血红。
    在一片血红的海水中,他瞧见了传说中的鲛人。
    上半身像人,下半身是一条健硕的,通身布满鱼鳞的鱼尾。在水下来去自如,宛如水蛇一般扭动。
    伴随着周围的血色越发浓郁,越来越多的鲛人被吸引过来。
    随意抓过炉鼎,肆意咬破炉鼎颈窝的皮肉,一点点将血肉吞噬殆尽……
    许慕言被玉离笙抱得实在太紧了,根本没办法挣脱。
    又没办法在水底下说话,只能拼命比划着手势说:“我快被你勒死了,你松开我。”
    可那双死死搂住许慕言腰肢的手,不仅没松,反而越来越紧。
    就好似对待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许慕言知道的,溺水的人都这样,求生的欲望会迫使着溺水者,拼命拉拽身边的人。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求生。
    哪怕最终的结果是大家一起死。
    许慕言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知道这只是玉离笙在求生的欲望驱使下,才不得不如此。
    遂也没有埋怨玉离笙。
    只是抬手揽着了玉离笙的腰。
    哪怕是死,他也会陪着玉离笙一起死的。
    蓦然,旁边一条鱼尾狠狠甩了过来,一下砸在了许慕言的背上。
    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穿透许慕言琵琶骨的铁钩子上。
    更不幸的是,这些鲛人生性凶猛,尤其喜欢血腥味,一嗅到血腥味,好似发了狂一般。
    一鱼尾将许慕言背上的铁钩子撞落下来。
    许慕言只觉得琵琶骨几乎都被这股力道撞得碎裂开来。
    骨肉分离的痛楚,在此刻显得那般清晰。
    那背上的铁钩子才一落,许慕言突然发现自己自由了。
    没有铁钩子的束缚,以他的水性完全可以逃走。
    可问题是,许慕言是自由了,但玉离笙还被紧紧束缚着。
    那鲛人好似对玉离笙更感兴趣些,一鱼尾撞掉许慕言背上的铁钩,还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下。
    黑暗中,一双阴绿的眼睛,散发着泠泠寒光。
    忽而一甩鱼尾,轻而易举就凑上前来,布满鱼鳞的手臂,往前一捞,作势要将二人分离。
    可二人抱得很紧很紧,根本没办法分开。
    鲛人歪了歪脑袋,俊美的面容,苍白得吓人,宛如海藻一般的长发,在水里飘散。
    正用阴冷的双眸,死死盯着玉离笙,好似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
    许慕言一瞬间就察觉出了鲛人的意图。
    当即将玉离笙护着往后一推,下一瞬,那健硕的鱼尾,再次拍打过来。
    这一回,紧紧缠绕住了许慕言的双腿,大力将他从玉离笙身上拉开。
    顿时,双腿传来宛如碎骨一般的痛楚。
    许慕言吃痛,下意识松开了玉离笙,大力捶打着缠绕着自己的鱼尾,胡乱地用手抓着鱼尾上的鱼鳞。
    扣得手指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也将鲛人的鱼鳞扣下来了几块,宛如刀片一般,锋利十足。
    那鲛人吃痛,露出了一口獠牙,整个面容都显得狰狞起来。
    竟一下扑了过来,作势要咬掉许慕言的脑袋。
    玉离笙也终于清醒了片刻,一手紧紧揽住小道士的腰,一手抓着铁链,使劲一震。
    岸上的魔人还以为鲛人上钩了,下意识收线。
    噗通一声,玉离笙抱着许慕言破水而出。
    两个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湿淋淋的,水珠顺着苍白的面容滚落下来。
    “该死!居然没抓到鲛人!今日,你不抓十个鲛人上来,你且试试看!”
    魔人气急败坏,冷着脸骂道:“抱道士做什么?这道士不能吃,又不能喝!快滚下去!”
    语罢,一脚踢向了玉离笙的后背,再度将两人踹入了深海。
    噗通一声,饶是许慕言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仍旧差点被海水呛到。
    再度入水的一瞬,许慕言脚下好似踹到了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原来是方才那个鲛人。
    居然被许慕言误打误撞,一脚踹了下去。
    那鲛人恼羞成怒,摇摆着鱼尾,再度扑了过来,一口獠牙又尖又长。
    许慕言的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这么锋利的牙齿,不比狗牙厉害多了?
    反正眼下没有趁手的工具,撬开玉离笙身上的铁链,不如借鲛人的牙齿一用?
    想明白这些后,许慕言把目光落在了鲛人的牙齿上。
    等鲛人一靠近,便抱着玉离笙往旁边躲闪,趁乱比划着手势说:“可以用鲛人的牙齿,咬断你身上的铁链!”
    玉离笙略显犹豫,同样比划着手势道:“这能行么?”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行?
    许慕言比划着说:“就试一试!实在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如此,玉离笙显得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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