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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师兄的声音不小,一字一句自然都传到了玉离笙的耳朵里,许慕言赶紧解释道:“怎么可能?我才没那么想!”
    “那你躲这里做什么?”
    “我就是见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太可怜了,所以……所以……”
    为了防止裴师兄再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许慕言赶紧将人往外一拉,嘴里嘟囔着:“好了,好了,快走,快走!”
    玉离笙抬眸,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少年的背后,一直等人完全消失在地牢的另一端,才渐渐把目光收了回来。
    望着少年留下的衣衫发呆。
    许久之后,玉离笙才缓慢地凑上前,抓过衣衫披在了身上。
    很暖和,还有少年残留的体温。
    玉离笙忍不住凑近一闻,还能嗅到淡淡的香气。
    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收到的第一件礼物。
    许慕言一路将人推了出去,才到门口,就被裴师兄戳着脑门训斥。
    “好你个徐烟!真是色胆包天!我说上回带你去勾栏院玩女人,你怎么要死要活的,怎么都不肯碰,原来是喜欢男人!”
    裴师兄压低声儿骂道:“你也不看看地牢里关的是谁!那可是大师兄的炉鼎!大师兄不松口,谁敢去动?你嫌命太长了?”
    “我没有,我真的只是觉得他很可怜而已!”
    许慕言揉了揉被戳红的脑门,感觉这个裴师兄对他还挺好的。
    平时应该没少跟徐烟一起偷鸡摸狗。
    当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许慕言来了主意,将衣袖捋起来,露出此前被玉离笙掐肿的手腕,故作可怜地道:“师兄!好痛啊。”
    “你这怎么弄的?谁他妈做的?看我不弄死他!”
    “是一个师兄……”许慕言故作委屈地道,“他看我是新入门的弟子,上来就掐我,我也不敢挣扎。”
    裴师兄气恼道:“那你就自认倒霉吧,谁让你看起来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谁见了不想欺负欺负你?”
    “我受伤了,疼得很啊,怕是不能跟师兄一起下山玩了。”
    “真是怕了你了,大男人还娇滴滴的,走,我那有伤药,我拿给你。”
    如此,许慕言特别顺利地拿到了伤药,接下来就是怎么支开裴师兄了。
    也巧了,一瞌睡就有人过来送枕头。
    有几个弟子过来找裴师兄去摇骰子,还招呼着,问许慕言去不去。
    许慕言摇头拒绝后,几个人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等众人一走,许慕言赶紧揣着伤药,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原本他还想抱床被褥过去的,但太招摇了,要是被人发现那就不好了。
    等许慕言再度回到地牢时,玉离笙居然已经睡着了。
    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紧紧裹着他的外裳。
    露在衣衫外面的一双手,布满鲜血,血迹已经干了,结成了厚厚的血痂。
    许慕言屏息凝气,轻手轻脚地靠近,然后蹲下身来,刚好手伸进去就能摸到玉离笙的手。
    如此,他便跪在地上,努力伸长双臂,小心翼翼地为玉离笙上药。
    尽可能地动作轻柔,生怕将玉离笙从睡梦中惊醒。
    还扯下衣裳下摆,帮他把十根手指都包扎好。
    许慕言借着月光,凝视着玉离笙的面容,忍不住低声道:“佛祖保佑,信徒今年的愿望就是保佑玉离笙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吃苦受罪了。放他自由罢。”
    他不敢在此地待太久,生怕会被人发现。
    遂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殊不知他才一转身,原本熟睡的玉离笙缓慢地睁开眼睛。
    眸色十分复杂地望着许慕言的背影。
    许慕言原本以为,这就是一个小插曲,回去睡了一觉之后,还寻思着,怎么把玉离笙救走。
    哪知才一推开房门,就被人喊去大殿了。
    说是大师兄传唤他过去问话。
    许慕言心惊肉跳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过去时,就见一个穿着绛紫色长袍,手执折扇的男人站在殿外。还挺人模狗样的。
    而玉离笙此刻,正被两个弟子按跪在地,微微低着头,也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你就是徐烟?”
    大师兄生就一双狐狸眼,面容显得十分阴柔,声音听起来细细的,有些尖锐,抬眸冷眼睥睨着面前的少年。
    许慕言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拱手道:“弟子见过大师兄。”
    “昨夜,是你负责给玉奴送饭?”大师兄冷声问道。
    许慕言:“……是的。”
    “那这件衣裳,也是你的了?”大师兄抬手指了指玉离笙膝盖下,跪着的衣衫,冷声道。
    许慕言:“……”
    应该承认,还是不承认?
    承认的话,会不会当场就被杀掉?
    那如果不承认的话,玉离笙会不会遭殃?
    “你说实话,这衣服到底是不是你给他的?还是说……是你不小心遗忘在了地牢中,嗯?”
    许慕言攥紧拳头,心道,怕个锤子,反正自己现在只是元神潜回了过去而已。
    又不是没死过,有什么好怕的?
    当即就猛地抬头,许慕言大声道:“是我的衣服,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昨夜,究竟是你强迫了玉奴,还是他不知廉耻,主动勾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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