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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羽臣:“大姐姐……”
    意识不清醒间,司羽臣似乎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长发小人对着身后跟随的人说:“拿一床厚被子来。”
    “可是这所培养室有规定……”
    长发小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知道,资质。”
    任由下意识寻找暖源而靠近了他的司羽臣,长发小人脱下衣服盖在他身上,不咸不淡地说道:“只要我在这儿,他很快就会有足够的资质。”
    “……”
    “难道这不就是我存在的原因么?”
    “……”
    “去拿吧,也许这能让我消火。”
    “……是,遵从您的意愿。”
    从此以后,司羽臣获得了厚到不会让他受冻的被子,他的碗里也不再是烂掉的菜帮子,白白的大米饭盛满一碗,甚至还有鸡腿。
    同时,他还获得了一位寡言的室友。
    一开始,小人司羽臣不怎么敢接近长发小人,直到后来无意碰撞上了对方。
    他急忙道歉,却没有受到痛骂,只是听到头顶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记得看路”。
    静谧的宿舍内,长发小人正拿着书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人司羽臣鼓起勇气接近了他,出于自卑,又没胆子出声。
    就在人身后,默不作声地一起看。
    小司羽臣以为自己的动作没有被察觉,却不知道,在自己进门的那一刻,长发小人就抬了下眼睛。
    他早就被发现了,但是后者容忍了他的冒犯。
    【他说他叫张勋,但我知道那不是他的真名,因为他正在看的书里主角就叫张勋。】
    所以小司羽臣从来不叫长发小人的名字,以某次闹剧后无意间取下的昵称——小姑子来代替。
    小司羽臣承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
    他喜欢长发小人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他,每当看到对方这个眼神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被温柔包容着的。
    再然后,更多的福利院小人们进入了这间宿舍。
    他们是过来玩的。
    小司羽臣表现出了困惑。
    因为他记得,福利院不喜欢他们搞小团体,强调过宿舍之间不能串门,每个人都必须呆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
    福利院掌管着钥匙,走廊还有阿姨看守,一到休息时间,他们都得乖乖地回去自己的宿舍。
    他能意识到的不对劲,长发小人比他更快反应过来。
    脾气好的长发小人第一次发了火,他把书合上,厚重的书本砸到了随行大人们的脸上。
    长发小人不允许其他小人和他玩,连带着司羽臣,一起呵斥他们不要靠近自己。
    没多久后,院长来了。
    他私下把长发小人叫了出去,不知道谈论了些什么内容,这事最后不了了之。
    同期的福利院小人们,最终都通过了资质鉴定。
    小人们很高兴,大家都高兴,福利院也是。
    工作人员私底下对他们说,他们运气好,不用成为饲料了。
    饲料是什么意思?小司羽臣似懂非懂。
    他清楚地记得,在资质鉴定出来不久之后,他和同期的小人们就被接走了。
    而长发小人仍旧由那些大人们看守着,据说他要被送去另一所福利院。
    这么多年来,老板一直忘不了当年离开时所见到的一幕。
    长发小人站在两名看守者之间,微微抬起下颚朝他们看过来。
    屋檐投下阴影,小人瘦削的身体好似被无尽的深渊所吞没,唯独那双眼睛,澄澈却又凛然,像一把不屈的剑。
    那么耀眼。
    舞台剧不宜过长,下一幕直接跳跃到了小司羽臣从实验室里逃跑,来到了记忆里的城邦。
    老板缓声说:“在那所宫殿里,我提出的大多数要求都是不被允许的。”
    “神父们严肃而古板,或许是出于愧疚,有几人把我当成自己的学生来疼爱,前提是不能逾越。”
    “所以我想要烫染头发,想要去外面的学校和同龄人上学,想要和人打一架,都只能在梦里想想。”
    最后城邦还是被伊甸园发现了,因为小司羽臣的体内注入了追踪类物质。
    液态,溶于血液,有非科技的力量,城邦的技术不足以监测。
    就在小司羽臣陷入战火中,濒临绝望之际,意想不到会出现的长发小人张勋救了他。
    但张勋因为某些私人原因,不能和他一直在一起。
    张勋帮小司羽臣除去了身体里的追踪器,然后告诉他,因为伊甸园可以检测到能量异动,所以小司羽臣必须不停地逃跑,才不会被伊甸园给抓到。
    小司羽臣就听他的话,进入了漫长的流浪中。
    不知道是不是张勋在暗中帮他引开追兵,小司羽臣一直都没有被伊甸园的人给发现。
    直至他流浪到了一颗逐步寂灭的星球上,在这所没有欢声笑语的游乐场里降落。
    带来灾难的是一只兔子,被伊甸园投放的兔子。
    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的人们注定活不长。
    舞台剧里的小人目视这片满是疮痍的土地,不忍心地抿了抿嘴。
    兔子太厉害,还来自伊甸园,小司羽臣惹不起。
    他正准备稍作休整之后离开,突然一只手从土砾中伸了出来,抓住小司羽臣的脚踝。
    那只手上沾满黑血、皮肉甚至已经腐烂生脓,小司羽臣被吓得手一哆嗦,干粮直接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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