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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时便愣住了,连旁边陪着他的昀哥儿夫夫都没想到,周岩居然不声不响地做了这样的决定。
    南琦回过神来眼泪便掉了下来,他的父母一直希望给他招婿,那时候他家家资丰厚,多少人趋之若鹜,而周岩却在那时选择了默默守护他,连心意都不曾让他知晓。
    现在他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周岩却仍然记住他父母的意愿,心甘情愿地做了这件事。
    他之前还怀疑周岩対他的感情是否是恩情,那是他便知道了,他不该玷污周岩対他的一片真心。
    过往种种涌上心头,南琦忍住喉间的哽咽,红着眼睛把手搭到了周岩伸出的手上。
    两人的情况和陆憬昀哥儿很像,周岩便也接上南琦绕了折溪镇一圈。
    镇上有喜事,众人都在路边看热闹,周岩只在余凉小铺刚开业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掌柜,许多人都不认识他。
    陡然在镇上看到这么个俊俏郎君,很多小娘子小哥儿都红了脸,只可惜初见就是别人成亲当日,怀春的小心思还没冒出来就被喜庆的唢呐声搅散了。
    大伙儿都在互相打听这人是谁,打听了一圈最后才知道竟然是昀华斋南琦小哥儿的夫君。
    有人嘀咕道:“乖乖,好夫婿怎么都在昀华斋。”
    众人记在心里,这下更相信去昀华斋定喜服能沾喜气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讨论周岩的喜服,得知是昀华斋做出来的心里却有果然如此的感觉,不知不觉,很多人都已经有了昀华斋的成衣和质量上乘划等号的认知了。
    绕了一圈后回去拜堂,看热闹的人这才发现宅子的牌匾写的是南宅,众人心里嘀咕,难道这汉子和南琦一样也姓南?
    不过大伙儿和主人家不认识,也不会硬凑进去,看了一会儿热闹便散了。
    南宅的正厅里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昀华斋的伙计和绣娘绣工,今日昀华斋特意放假,让大伙儿好来祝贺。
    周岩之前在镖局虽然也认识了一些人,但是自从上次那件事后都断了联系,他心里清楚那些不是值得相交之人,也不多在意,自然也不会请他们来喝喜酒。
    人虽然少,但都是年轻人,气氛也很好。
    正厅里的主位上摆的是牌位,周岩不知道父母是谁,所以只摆了两个牌位,正是南琦父母的牌位。
    陆憬这会儿才得以来到昀哥儿身边,拉着昀哥儿的手和他一起看着两人拜堂。
    全福人高声祝诵,两人在朋友和父母的见证下,正式结为夫夫。
    拜完堂,琦哥儿被送进了洞房,周岩留在外面招呼客人,他平日里便沉默寡言,伙计们都不敢灌他酒,还是他主动敬大家,陆憬看他大口大口地喝酒,知道他是真的高兴,却还是赶紧上去拦了,大喜之日,喝醉了可怎么行?
    客人不多,就在正厅和院子里摆了两桌,是直接订的云堂酒楼的酒楼,味道很不错,众人说笑着吃吃喝喝,昀哥儿也把南琦那份给他送进去了。
    吃完席后众人便散了,陆憬和昀哥儿最后给两人送上祝福,也踩着傍晚的霞光走了。
    周岩之前喝得有些猛,走路的步子并不那么稳,他进屋后踉跄了一下,看着盖着喜帕坐在喜床上的南琦,竟一时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他日思夜想的梦。
    他慢慢走过去,却停在两步之外不敢上前,他那么喜欢的小少爷,就坐在那里等着他靠近,他怕一碰上去梦便醒了。
    南琦透过喜帕底下的缝隙看到他慢慢靠近,心里也跟着提了起来,等他停住迟迟未动时,南琦没忍住疑惑地出声:“大……周岩?”
    周岩愣了一下,如梦初醒,连忙低声应道:“我在。”
    他终于确认了这不是他的梦境,他拿起喜秤挑起红盖头,便看到朝思暮想的人穿着红嫁衣抬头羞怯含情地看着自己。
    他远远望着的月亮终于落入了他的怀中。
    南琦以为周岩会永远听他的话,却没想到他喊停喊得嗓子都哑了,周岩却只是默不作声地凑上前来亲他,身下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第二天,南琦一半是羞一半是恼,不想跟周岩说话。
    周岩极其自然地伺候他穿衣洗漱,最后连米粥都要亲自喂他时,南琦终于绷不住自己接了过来,不继续闹了。
    周岩满眼温柔地看着他,南琦看起来娇纵任性,其实最是心软,自己还没怎么被折腾他便先心软了,让他怎么放在心尖疼都觉得不够。
    吃过粥,两人一起去了隔壁陆宅。
    南琦和周岩即将离开镇上去浣州府城开铺子,他们要一起商量具体的细节。
    周岩伸手握住了南琦的手,南琦斜眼看了看他,他却连表情都不变一下,南琦愤愤地腹诽:内敛真是自己対周岩最大的误解。
    陆憬和昀哥儿也刚吃完早饭,看到两人携手而来,先是対两人道了恭喜,才一起去了书房。
    两人即将去浣州府城,苏家的摊子铺得大,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和苏家有交集,陆憬和昀哥儿商量后打算把昀哥儿的身世告诉两人,免得到时候通信不便发生什么事不能及时做出应対。
    两人虽然也觉得昀哥儿应当是有故事的,却都没想到背后的故事这么复杂而残忍,南琦的表情像是立即能冲上去咬下苏玉泉一块肉来,他愤愤道:“昀哥儿你放心,我们一定把昀华斋做大做好,到时候谁都不敢来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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