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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梁夜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如愿以偿的满足。他没骗谢离,他等这一天确实等了很久很久。
    如果他没记错,他至少等了十年。
    窗外是寒风呼啸,屋内是暖灯温床。
    以前一个人睡总觉得床很大,现在两个人睡刚刚好,他们拥抱着彼此,沉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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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梁夜比谢离更早醒来。
    他自小就不是个爱睡觉的人,初中时经常半夜偷跑出去网吧打游戏第二天上学依然生龙活虎,加上读军校时经常夜里吹哨紧急训练,早就养成了少眠精睡的习惯。昨晚他们虽然搞到半夜梁夜人已经筋疲力竭了,但补充几个小时的踏实睡眠后他基本恢复了充沛精力。
    早晨醒来时感觉很微妙,梁夜刚睁开眼,有种大梦初醒的错觉。
    房间还是暗的,床头柜一盏小小的台灯彻夜长明,微弱的光线映在谢离干净清瘦的脸上,他正合着眼睛,睡得安然。
    梁夜突然想起十年前,他到谢离家过夜的那一晚。
    当时谢离还是盲人,他们家夜里总要为他留一盏灯,就像今天这盏灯一样。
    当天夜里下了大雨,他和谢离躺在客厅的沙发床上,他们两个少年刚经历完一场浩劫没多少天,彼此互相拯救的时候,大概都没有想过会有安然无恙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畅谈的一天。他们聊过绑架案的凶险,聊了案件的背后,后来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什么,梁夜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后半夜的雨明明不大,却依然能将这家徒四壁的玻璃窗拍得响亮。
    他还记得,他趁谢离睡着,偷偷亲了他的唇,那种触感轻柔得就像在亲吻一朵花的花瓣。
    少年心动来得雨急风骤,却又气势磅礴,灿烂得如同夏日烟火,此后的日子都在难忘中度过。
    喜欢谢离这件事他十年前就确定了。
    只是这件事,如果梁夜不说,估计谢离这辈子都不会知晓。
    梁夜看着面前熟睡的人,无声地笑了。
    随后,他又在谢离的唇上落下一吻。
    他想,这是他的阿离,他再也不要和他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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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第二次在谢离家过夜了。
    上一次他走得狼狈,还是因为谢离向他打听段烨的坟墓,他是撒谎被赶走的。
    谢离的公寓装修算得上精简,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摆设,一览无余,也没什么好好奇的。梁夜起床后,直接走进厨房,他打开冰箱,从里面挑了几枚鸡蛋,敲进锅里。
    阿离啊阿离,委屈你了,谁让我只会做煎蛋呢?
    梁夜边自言自语,边撒上了盐和胡椒粉,乘上碟子后,又用另一个碟子盖着保温。
    一脸自信地做完早餐后,他从谢离昨晚换下的外套口袋上找到了盲点的邀请函芯片,还有一朵残破的红色蔷薇花,出于刑警的习惯,他将这两样东西都装进了一个透明密封袋中,当作证物保存。
    而那件印有血蔷薇唇印的衬衫,被梁夜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刚处理完垃圾准备去洗手,转身便瞧见谢离正靠在房门边看自己。
    谢离没梁夜那么好精神,他睡眼惺忪地靠在门边,松垮的睡衣套在身上,露出来的脖子、锁骨、手腕都泛着一块块的青红色。谢离感觉自己浑身酸痛,特别是腰和腿,都快直不起来了,只能靠着门框维持站姿。
    别人不知道的,还要怀疑梁夜昨晚跟他打了一架。
    醒啦。梁夜笑盈盈走上前。
    嗯。谢离答道。
    你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只给你做了两个荷包蛋,放桌上了,你去洗漱完记得吃。
    嗯。
    我先去上班了,晚上去医院接你。梁夜双手捧着谢离那张刚睡醒的脸,低头想去亲他的额头。
    谢离耳根发热,他条件反射地躲了躲,但还是被梁夜按住了后脑勺,轻轻碰了碰唇。
    怎么,谢医生睡了翻脸不认人?梁夜调笑他。
    谢医生勉强恢复了表情管理,他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不是要上班吗?怎么那么多废话。
    行,我走了,别想我。梁夜笑着应道,爽上鞋子走了出去。
    对了。谢离突然想到了什么,叫停了他:昨晚我明明锁了门,你怎么进来的?
    他记得他明明把人关在外面了,这门锁也没坏,梁夜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梁夜不正经地看了他一眼:谢医生记性这么好,自己药性发作都不忘要把我关在门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谢离摇了摇头。
    梁夜指着锁眼,笑着说:你进去后没拔钥匙。
    谢离:
    这么说,谢离自己在洗手间做的那些事也被他看到了?
    滚!
    大门砰的一声合上,梁夜在门外笑得很欠揍。
    几分钟后,梁夜发来微信问:还疼吗
    谢离没理他。
    这下可好了,谢离只是去刷个牙的功夫,回来后看见手机全是梁某人的信息轰炸。
    阿离,疼不疼啊?
    要不要看医生?
    吃早饭了没?我那煎蛋还不错吧?下回再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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