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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屋里登时安静了下来,外头守着的两个家仆听到这么重的动静破门而入,掌柜的这才缓过神来,失控的冲上前几步,蹲下身子颤抖着双手把其中一截给捧了起来,欲哭无泪,“我的玉啊!”
青澄朝着那两个家仆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也没关门,就站在了门口,等外头伙计听到动静过来一看,也都是吓得不轻,“掌柜的,这可是王长使家定的东西啊!”
掌柜的跪着把三段玉捧了起来,小心的放到了桌子上,颤抖着吩咐,“快,快去把玉匠找来。”
“这哪儿修得好!”伙计话音刚落,掌柜的冲着他瞪了一眼,后者这才匆匆跑去找了工匠房里的断玉师傅。
“我的玉啊,我的玉啊。”掌柜的摸着那些裂口,整张脸都是肉疼,青澄抬手,身后的紫苏将刚刚那个木匣子递了上来放在桌子上,掌柜的只瞥了一眼,再回去看玉,神情更是追悔。
已经被人下定的东西他怎么还能带人来看,这下好了,摔了,这可怎么交代啊,就算是赔再多银子也交代不了啊。
“掌柜的,是我不小心打碎了这浮屠玉。”青澄把匣子退给他,诚恳的道歉,“虽说再多的银子都弥补不住。”
再瞥一眼,匣子里的银子已经变成了金子,加上那银票,粗算着都要而一二百两黄金,掌柜的收了收神情确实有些吃惊,“这位姑娘,这不是赔不赔的问题,而是这浮屠玉已经卖出去了,就等买家前来取货,如今东西碎了那是我臻宝斋的失信,并不是银两能解决的啊。”
要是换做别人掌柜的早叫人报官去了,可就是他这么多年经营,看人的眼光精准的很,眼前的姑娘手上戴的衣服上镶的哪个是便宜货,这身份非富即贵指不定也是哪个得罪不起的主,他面上还能耐着性子,心中早就已经淌了血。
青澄不是看不明白他的纠结,笑着把匣子推到了他怀里,“掌柜的,这些银子买这尊浮屠玉应当是够了,至于臻宝斋失信之事,你也不必担心,就与王家人说,是我打碎的便可。”
“这。”掌柜的捧着这匣子,抬头看青澄,“不知姑娘是......”
“还要麻烦掌柜的把这东西包起来,既然是我打碎了,便由我带走你开可好。”青澄走出了藏屋,掌柜的满脸是犹豫,便是东西碎了,为了给王家交代东西也不能先给了这姑娘。
“恐怕此时不成,要等王家人来过之后看过才可。”
“也好,那就请掌柜的,在王家人看过之后把这碎玉送到慕国公府去。”青澄朝着门口走去,转过身看他,淡淡的补了一句,“东西既是我不小心打碎的,想来王家人也不会难为臻宝斋。”
青澄这儿话音刚落,背后忽然传来了叫喊声,只是允字才刚出口,余下的话便成了慕小姐,青澄转过身去,看到了走进臻宝斋的聂太傅。
“聂大人。”青澄只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打了招呼。
虽说在这儿遇到允宁公主确实凑巧,但是聂紫丞也没有很意外,每年的十二月十七允宁公主都要回慕国公府。
“少爷。”掌柜的赶忙迎了上来,也没空去想这慕国公府的深层关系,“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看看狼毫笔。”聂紫丞摆了摆手看向青澄,“慕姑娘来此,可有中意什么。”
掌柜的欲言又止,青澄笑着摇头,“没看中什么,还把臻宝斋里的东西打破了,真是不好意思。”
聂紫丞看向掌柜,青澄走出了臻宝斋,回头和聂紫丞请别,“家中有事,聂大人请留步。”
听掌柜说起事情的功夫人已经上了马车离开了,聂紫丞收回了视线,语气也淡的很,“既然已经打碎了就别给王家看了,你把东西装起来放到我马车上去,再亲自去王家,把这定金加倍的退给他们。”
“这......”掌柜的不明所以,“那王家人问起来?”
“就说是我打碎的。”聂紫丞的视线定在那一路踩出去的脚印,轻轻带过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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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去了城南,青澄终于买到了合心意的礼物,快到晌午时上马车回慕国公府,途径城西的时候马车忽然被人拦住了。
确切的说是从巷子里冲出来了几个人,冲到了马路上引的车夫急刹,紫苏拉开帘子去看,就在马蹄前头不到两步远的距离两个人抱团在那儿瑟瑟发抖。
此时巷子里冲出了七八个人朝着马车这儿奔来,手里拿着刀棍,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守在马车边上的家仆看到这情形也起了警惕,抬手就从马车底下抽了刀出来护住了马车,大声呵斥,“来者何人!”
七八个人愣了愣,面面相觑一阵,其中为首的喊道,“我们是城西衙门里的人,奉命捉拿人犯!”
两个抱团的人已经躲到了马车边上,瑟瑟发抖满脸都是惊恐,青澄微皱着眉头从车窗看那七八个人,这儿的家仆已经发话了,“大胆!哪个衙门出来办差事不穿公服,你们到底是何人,胆敢假扮城西衙门里的人!”
谁见过几个家仆能有这等气势,一看就非等闲之辈,七八个人顿时就怂了,兴许也是心虚,那人朝着马车这儿躲藏的两个人看了好几眼,心有不甘,挥手示意其余的人,“走!”
看着那几个人进了巷子,两个人匆匆朝着马车这儿说了声谢谢,未等青澄问什么,两个人就朝着这边的巷子内逃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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