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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啊。”泾阳饶有兴致的拿起桌上的笔在手中把玩了一阵,随即笑了,“派人出宫,好好替越家宣传宣传,尚未娶亲就要纳妾,还是皇后御赐的,真不知道将来进门的越家少夫人会作何感想。”
少年的声线里带着一抹变声期的微沉,在这寂静的书房内,他的声音犹如丝丝弦扣,慵懒中浑着天然的上位者气质。
德禄和德福二人伺候太子这么多年,此时两个人却也浑然不觉得自己主子这幅样子有什么不对劲的,确切的说,主子最近时常会如此,而不论主子变得怎么样,作为忠心耿耿的他们,从不会去怀疑什么。
“殿下,彼时这么多出宫的夫人,明日宫外一定传开了。”
“他们可不会知道越家少爷纳妾的事,鸾凤阁里的姑娘也是千挑万选,学艺六年登台一次,运气好的被王爷亲贵相中收房的也不在少数,给越少爷做妾他也不亏。”泾阳替越括算着这笔账,这一招可真是屡试不爽。
“小的这就去。”德福点点头,正欲离开,泾阳又喊住了他,“你说国师和皇后说了什么。”
“国师大人也瞧见了院子里的事。”
泾阳眼神微缩,早就是看不顺眼那个国师,有事没事邀请青澄过去,说是看药典,谁知道又打着什么主意,如今又坏了他的计划,他说呢,怎么宫里头会如此安静。
“你先出宫,别让门房的查清了。”泾阳挥了挥手,德福很快离开了屋子。
......
夜风徐徐,满是凉意,在无睡意之下这么吹着更是清冷,泾阳站起来走到了窗边,那一股一股袭来的秋凉,驱散了原本就不多的睡意。
双手搁在窗台上,泾阳脑海里回想的是今□□圣时父皇说过的话,青澄和萧家的婚事不作数了。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就有笑意,他是真的高兴,就如国师所说,他觉得萧将军根本配不上姐姐,可另外的,他好像还有另一番的欣喜在,就是比谁都高兴她不用嫁给萧子衡,当初的那点对萧子衡的不悦如今也都散了,将来不会有瓜葛了还在意萧子衡做什么。
他是真的觉得高兴呢,泾阳低头看,窗台上细细勾勒的纹有些泛旧,可越是陈旧看着就越有味道,就如某些关系,在岁月沉淀下酝酿出来的芬芳,也如佳酿一般。
而他呢,而他觉得这芬芳,似乎还能再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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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朝圣热热闹闹的结束了,送走了那些使者,皇上还促成了两段婚事,给前来求娶的两族王子赐了婚,其中就有当初向青澄求娶过的。
皇上挑选的宗室女,还赐了封号,赏赐了不少东西,上一回这样赐婚还是先帝在时,所以魏安城中传开来时额外的热闹。
而这其中的另外一件热闹事就是二皇子从麓山回来,最后一件,自然是要莫属于越家少爷。
越家人再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越括纳妾的事实,同样也改变不了诸位同僚家眷对越家的看法,更改变不了将来越括婚事上的阻碍,先是毁了官职,如今在这终生大事上又磕绊了一下,越将军的这一心血,算是付诸东流了。
朝圣过后魏安城中喜事连连,不算越家的事其余都是喜事,赐婚远嫁的两个宗室女,入秋后城中大大小小的喜事,大街小巷每隔着好日子总是能听到谁家的迎亲的,谁家送嫁的。
而观着朝堂,到了十一月的时候,边陲那儿忽然信报,说是萧将军即将归朝。
......
青澄得知这个消息是在两天后,还是从国师大人口中得知的。
翻着药典的动作微顿了顿,青澄又顺着翻了过去,提笔在旁边的纸上写了几个字。
“永宁公主似乎对此事毫不在意。”司命亲手煮着茶,为她倒了一杯,看着她沉静的神情又添了一句,“这一桩婚事臣听闻是从小定下的,也许萧将军回来,就是为了此事。”
“国师大人怎么会对此事如此关心。”青澄放下笔,抬头笑的从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既是父皇之言,为人子女的自是要遵从。”
“臣自然是关心。”司命握着杯子抿了一口茶,含笑望她,“臣是要确定一件事才行。”
青澄一愣,司命又把手上刚刚写的纸递给她,“臣是要确信了公主心里并不在意萧将军,这样臣才有获取公主芳心的机会。”
哪有人把这样的戏言给说的一本正经,就算是时不时提起青澄还是适应不了,“国师大人您请自重。”
“难道公主以为臣对谁都如此?”司命的脸上闪过一抹受伤,像是真的被青澄的话给伤的不轻,声音也低沉了很多,“臣自幼在苍山长大,跟随着师傅十三岁下山,十五岁入宫,如今数载,持以清心,可从未对谁如此过。”
“本宫并无此意。”青澄懵了半刻才缓过神来,她自然是知道国师清修,可正是因为清修她才觉得国师要自重,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那公主殿下是不信臣了。”司命即刻又加了一句,用极为诚挚的眼神看着她,让她避无可退,“公主可知,人是有缘无分,也有缘定天生,臣堪不破自己的缘,臣同样可堪不破公主的缘。”
青澄顷刻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除了国师自己之外他能勘破任何人的,可唯独是她,换言之,堪不破她就如堪不破他自己,她就是他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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