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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觉现在就像《安妮日记》里一样,地下室是他们躲避纳粹的避难所。
    “这是王很早以前告诉我的一个秘密藏匿地点,”莱纱说道,“嘱咐我只在最紧急的时候用,但他说应该用不上。”
    但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莱纱说道:“每座城堡或皇宫都有类似的地下室或地道,专供君王或贵族藏匿逃跑使用。这间地下室设计得极巧妙,前后左右都是秘密地道,即使叛军查到了地道,也不知道墙背后还会隐藏着一间地下室。这间地下室的隔音不是很好,所以我们不能发出很大的声音。”
    隔音确实不好。他们在低声说话时能听到天花顶上纷乱的重重脚步声,卫兵的叫嚷声和侍女们惨厉的哭声。
    她的起居室、卧室、书房等被搜了一次又一次,卫兵们来来去去了好几回,把这里全部翻了个遍。
    安琪拉和小儿子躲在她怀里,吓得眼泪哗哗掉,但被她紧紧捂着嘴,发不出太大的哭声。
    重病缠身的希律亚已被一直跟随着她的两个暗卫移到了主卧,莱纱打了一盆水,正在擦主卧的床架子和桌椅。塔利德默默地坐在小客厅一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眼到了第二天,头顶天花板上的厮杀声更严重,甚至有一度她觉得天花板会被砍出一个大洞。两个小孩子仍躲在她怀里哭,她坐在希律亚床边,紧紧抱着他们。
    “找,把城堡翻个遍也要找出希律亚王和小皇后!”
    “费贝若大人有命,就地诛杀希律亚王和塔利德、亚斯尔王子,谁捧他们的人头过来,谁就得金条一万。”
    小儿子听到他的名字,哇地哭得更厉害,安琪拉连忙捂信他的嘴,低声哭着:“弟弟不要哭,会被他们听到的。”
    小儿子却哭得更厉害了,安琪拉的手捂得更紧。海心流泪抱他们也抱得更紧。
    希律亚忽然发出低低的痛苦呻i吟声,海心惊震一下,连忙放开两个孩子,凑到希律亚耳畔,“你怎么样了?要喝点水吗?”
    不待他回答,将水杯递到他唇边,他艰难地浅啜一口,极低极低地说道:“你……若有机会,自己……逃。”
    他一直晕迷不醒,却似乎知道城堡发生了大动乱。
    记得很久以前他告诉过她,当他躺在棺椁里时,他能听到身边人的说话声,还有风声、雨声。
    身体不能动弹,也不能睁眼,却仍有意识——因为他还没有死。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又晕迷了过去。
    安琪拉和小儿子亚斯尔再次哭起来,只是哭声再没刚才那么大,她也哭出了声,紧紧捂住嘴,不让声音太大……
    到了第五天,安琪拉和亚斯尔才没再哭了,两人安静地坐在客厅,听哥哥讲故事。讲完后,他们又开始画画,一画便是半小时,哥哥坐在边上看书。海心得了闲,便与两个暗卫低声在厨房说话。
    两个暗卫这几天在地下室四处贴壁暗听,受过特殊训练的他们的耳力比一般人要强些,能听到一些常人不易听到的低声。
    “殿下,费贝若已经血洗了阿拨斯的第二大家族,将所有男人全部杀尽,女人只留下老年人和不能生育的中老年女人,还美名其曰不能大开杀戒。”一个暗卫说道。
    “另外费贝若初定下个月举行登基大典。”另一个暗卫说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大皇后和老皇太后有消息吗?”
    第一个说话的暗卫回答道:“消息不是太明确,只是隐约得知老皇太后是支持费贝若上位的,大皇后反对。”
    另一个暗卫有些犹豫地看着她,但还是说道:“我还听说安希伦王的使臣已到阿拨斯,正在与费贝若交涉以重利交换您和安琪拉小姐。”
    她面色平静,没有说话。
    莱纱的哭声突然传来,“殿下,您快来看看,王快不行了……”
    她飞奔进房,两个暗卫紧随其后,塔利德带着安琪拉和亚斯尔也冲了进来。
    希律亚的脸色惨白得可怕,额头泌出密密虚汗,呼吸极其困难,上气不接下气,随时会烟消命散。
    莱纱捂嘴哭得不成样子,塔利德也哭了,面向墙壁,死命地哭;安琪拉和亚斯尔也吓得大哭,两个暗卫只能分别轻捂住他们的嘴,以免被天花板上的人听到。
    她却是出奇地冷静,猛地抓起桌上水果刀,往手腕上一划,将流血伤口对准希律亚的嘴唇。这已是她到地下室的第六次试验了,每晚她趁所有人睡着之际,偷偷划破手腕,喂血给希律亚喝。可一点都不管用,无论她给他强行喂下多少,他都没有任何好转。
    仍然晕迷,仍然痛苦,仍然呼吸不畅。
    现在眼看他快不行,她只得强行再试一次。莱纱惊恐地扑过来,抓住她满是伤痕的手,哭着道:“殿下,不可以。”
    “只试一次,再不行就没办法了。”她泪流满面。
    不是只能试一次,而是他马上就快不行了……她哭着拼命给他喂,可他的呼吸仍然艰难,马上就要断掉,“母亲,”安琪拉突然叫道,“弟弟好像发烧了。”
    已被暗卫放开的安琪拉正用手抚摸着弟弟额头,“他刚才哭得厉害,很烫。”
    抗生素……她突然想起抗生素,连忙冲进她和安琪拉、亚斯尔的房间,拿出现代带来的旅行包。为防孩子们逃亡途中发烧,她将这个包也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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