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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自己约的时辰,我可没说一定守时啊。一个男声说。
    我看傻了,狗会说话?
    而且,是和鹰同时出声的?
    你别吓到这位姑娘,月离说,快现人形吧。
    接下来的事,又超出了我的理解。只见那只鹰振翅落下来,正落在黄狗头顶,随即,一鹰一犬幻化在一处,变成了一个人。
    是一个身形枯瘦的男子,手脚颀长,像是一辈子都没吃饱过饭。他没料到会遇见我,拘谨地点了点头,算是打声招呼。
    姑娘见笑了,月离说,这便是恩义堂午支的统领,苍黄。
    他怎么我一时语无伦次。
    他修的是旁门左道,月离解释,可以同时变作一只苍鹰和一条黄犬,还能分头行动,鹰在天上,犬在地上,只要他愿意找,没什么可以逃过他的眼。
    你才是旁门左道。苍黄不满地咕哝道。
    那你问问这姑娘,何曾见过你这么邪门的法术?月离呛他。
    苍黄撇撇嘴,没说话。
    哦对了,她便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位遇见沈落的玄师,月离随手一指我,白有灵。
    年纪这么小?苍黄惊异,怎么从沈落手中活下来的?
    你管呢,月离说,沈落的踪迹,可找到了?
    找到了,苍黄正色道,在抚阳以北的慈言山,离这里不远,不出三日即可抵达。
    没跑很远吗月离想了想,其他人呢?
    垂青在追他,苍黄说,还有五人分路接近,预备合围,加上你我,十一人里已到了八人,剩下三人都得到了消息,已经启程,应该来得及。
    原来你们早有计划?我问。
    苍黄看看月离。你没和她说?
    太麻烦了,月离耸耸肩,一两句又说不清。
    那你就不说了??
    是多懒啊?
    人齐了,那我们也动身吧。月离把酒喝光,站起来,苍黄你先走,我带着这位姑娘还有这位小爷,一起前往,有变故随时传书。
    他说的小爷,自然就是九枝。
    妖怪么苍黄皱眉端详了一下九枝,但没说什么,重又变作苍鹰和黄犬,分头去了。
    走吧,二位。月离冲我和九枝招招手,径自走上出林子的路。
    我带九枝追上他。这样来得及么?我问。
    来得及,月离道,两日到抚阳,出了抚阳,旁边便是慈言山。
    我是说,沈落不会跑吗?
    不会,月离说得笃定,我想,虽然你说你没能伤他分毫,但他一定伤了元气,不然不会离了不破山这么多时日,才只走了这么点路。他大概是要在慈言山恢复力气,短时间内跑不了。
    这倒是中了元卿的猜测。
    啊,所以我这么厉害的吗?
    但你方才说,你们有十二支玄师,那就该有十二位统领,我想想,又说,为何苍黄说的,却像是只有十一个人?
    月离沉默半晌。还有一人,来不了。
    为何?
    她还在云鸣山深处,正领罚。
    领罚?做了什么?
    月离又默然一阵,忽然问我:你知道借腹遗子么?
    什么?我没听懂。
    借腹遗子,月离说,是一道禁术,可以将自己腹中的孩子,移到另一位女子身上,由这位女子把孩子生出来。
    我听得一惊。还可以这样?
    月离点点头。这是有违人伦道义的事,只在山上古书中有记载,这些书平日里只有堂主可翻阅,寻常玄师不许轻动,也并没人真的做过,但她还是偷偷学会了。
    既然是生孩子,那这人肯定就是女的了,她是和你一样的身份?
    芳岁,月离说,她名唤芳岁,是卯支的统领。
    提到芳岁,他神情有些复杂。她怀了身孕后,原本瞒着山上众人,暗中施了借腹遗子的法术,但后来还是被山祖看破,除去了她统领之职,又罚她站在山后瀑布下,日夜冲刷,一年为期。
    一年?你们真够狠的啊
    可是,既有身孕,生下来便是了,为什么要罚她?我又不懂了。
    难道云鸣山不让生孩子?这得是一群什么人?
    若是普通身孕,自然不会,月离说,但她怀的,是不该怀的孩子。
    他顿了顿,又道:沈落的孩子。
    啊?
    她和沈落我不敢想了。
    事后想来,二人最初生情,该是七年前,沈落还在山上那时,月离道,只是藏得太深,一直无人知晓。沈落下山后不久,芳岁便发现自己有孕,悄悄瞒下来,待山祖得知,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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